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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道：「後來師伯便死了。」

「只不過這一句詩她想表達什麼。」季寥不禁有些疑惑。

到了第一縷晨曦照上白狐時，白氣和晨曦混雜，化為紫色氤氳，傳說中鍊氣士採集先天紫氣，大抵便是如斯場景了。

素秋道：「不知道，我偷偷翻過幾頁，只記得那小說寫的是一隻猴子的故事，我還沒看多少，便被師父發現了，師父就一把火少了記載小說的稿紙，她說金丹大道的修行方式已經不適合如今的時代，我妄自觀摩，對本身的修行沒有益處。」

「其實你不必將這份人情放在心上，但我知道你要是不還，對你的修行確實是障礙，所以我也只好厚顏接受你的幫助，可還是希望你不要太過記掛。若以因果而言，我們修行者欠天地的豈不是更多。我曾聽過一句話，『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下細想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季寥緩緩說道。

他淡然一笑，閉目冥思片刻，將心中雜念https://m.hetubook.com.com消除，再睜開眼，果然看到亭柱上記載有文字，正是黃庭經。

「求正果便是尋死。」季寥耳邊響起慕青的聲音。

「聽風聽雨」皆不足為奇，唯獨以「聽香」二字，可見神妙。香氣又不是聲音如何聽，而且「聽」和「聞」亦有明顯的差別。

季寥閑庭信步到了亭子里，四周的亭柱上空空如也，他對白狐道：「怎地不見黃庭經。」

素秋道：「師伯是自然入滅的，她閉了死關，很久沒有出來，後來有一天我師父大哭，我才知道師父嘴裏知道師伯去世了。而且我也跟你說過，在師伯閉死關前，她對我用過醍醐灌頂之術，我因此獲得了師伯畢生的修行經驗，為此我算是省了數十年苦修不止，將來我如果能進軍天道，皆是源於師伯的恩賜，所以沒有師傅的囑咐，我也是要向你還人情的。」

季寥道：「她有沒有作詩作詞？」

季寥笑道：「我沒有修成hetubook.com.com正果，你問我也不如白問，還不如去廟裡求神問佛靠譜。」

季寥暗自稱奇，說道：「能否帶我前去看看。」

季寥道：「再後來呢？」他隱約有猜測，那本小說很可能便是《西遊記》，因為這本小說既是故事，也講道家修鍊之道，亦是金丹大道。

白狐道：「這是小狐在後院一處涼亭的亭柱上看到的。」

素秋聞言，略有所悟，她道：「天道至公無私，若是如此，我們豈不是也要了結跟天地的因果，才能得成正果？」

白狐便引著季寥穿堂過戶，不多時便看見一個池塘，裏面遍是枯荷，岸邊是衰草。庭院靜寂，顯然是少有人來。

她雖然入世，但實際上仍是一心撲在修行上。即使跟隨季寥，也是為了了結修行的因果，沒多少別的念頭。這是她跟自己師父最大的區別，可以說她年紀輕輕取得如今的成就，不全是因為驚鴻給她醍醐灌頂。

季寥道：「看來你還有許多秘密沒向我透和_圖_書露。」

原來這上面的文字定要心無雜念，才可見到。

主動者己心動，被動者己心寧。季寥彷彿透過這些字跡，看到了一個悠然自得的女子，無論任何事物，都不會讓她心潮起伏，難以自制。

「你與其關心這些，還不如用心準備明日的鬥法，要是明天你輸給太玄七絕，連我面上也無光。」慕青輕哼一聲道。

它緩緩睜開眼，終於發覺季寥，忙拱手作揖道：「小狐是不是打擾到殿下了。」

季寥又從亭柱間發現一行小字，「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他默讀完畢，幾乎能判定自己這所謂母親即使不是來自他為學霸那個世界，定然也跟其大有關聯。

聞是主動，聽是被動。

季寥奇道：「那小說叫什麼？」

「沒什麼意思，你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問師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知是哪方面？」素秋問道。

季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季寥微笑道：「沒，冒昧問一個事和*圖*書，不知你誦讀的黃庭經是從哪裡來的？」

這看來也是他那位「母親」的手筆。

荷塘邊上，建著一座亭子，上書「聽風聽雨聽香」，筆跡跟之前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別無二致。

慕青即使極度不爽太玄宗，也數次對季寥提過，太玄宗的功法著實有其獨到之處，如果不是她數千年多次重創太玄宗，只怕現今太玄宗都有可能超越那爛陀寺了，穩坐世間第一修行大派的位置。

素秋搖頭道：「師伯遺留的詩作極少，不過她曾經在宗門裡題過一聯，我很有印象。那對聯便是『家住此山中，雲深不知處』。我師父說著對聯極好，可以刻在山門前，但師伯說了，此句已經有門派用過，再用未免有些拾人牙慧。師父便問是哪家道家高門，師伯說那門派是佛家的，師父又問那門派叫什麼，師伯便不肯說了。不過師伯最喜歡的是寫小說，師父說寫小說對修行沒什麼益處，師伯便在一夜之間寫了一本小說給我師父看，我師ｍ•hｅtｕｂｏok.ｃoｍ•cｏm父察看之後，便沉默很久。後來我問師父，師伯寫的什麼小說，師父對我說，師伯寫的不是小說，而是金丹大道。」

太玄七絕修行的《太玄經》的理念有別於道家的陰陽之說，而是在陰陽的基礎上延伸出『天地人』三者的互動，于道門修行派別中獨具一格。

如此看來，白狐是因為純心如一，方才機緣巧合下見到這黃庭經。

……

季寥生出趣味之心，想要探根究底。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向素秋再問問關於他「母親」的事。

白狐止住誦讀聲，口鼻一吸，周圍的氤氳紫氣半點不剩被它吸進體內。

他心裏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狐道：「殿下莫非看不見，那黃庭經便在這些亭柱上啊。」

季寥愈發奇怪，他知道白狐沒必要欺騙自己。只是為何它看得見，而自己看不見。季寥聯想到剛才從「聽香」里獲得的感受，片刻間就察覺到了蹊蹺。

字跡仍是娟秀溫婉中透著一股洒脫勁，將道家的動靜之美深刻的詮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