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山海
第110章 誅仙雷
季寥笑了笑，揮手一道清風，將風羽送出場外。
他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有如此陰暗的一面，覺得愧對師門。
無數視線投向風茹這邊。
即使以評判席上的天道盟高手的嚴格標準，一時間亦挑不出風羽的毛病。
哪怕是身在場中的風羽都覺得自己能很快解決面前的對手。
風羽道：「你知道我是五庄觀的弟子，為什麼要救我？」
這就像是一個人的關節，可以隨意扭轉發力，沒有規律可行。
「誅仙雷！」
風茹道：「我的意思是這次我不會留手，所以你還是認輸吧，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下來。」
「放開他。」風羽聽到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
如今他離了場，倒是不好再進去。
狗蛋一點傷害都沒受到，而風羽的護身仙光，如同紙糊。
季寥明白他的意思，因為風羽繼續聒噪下去，俊美男子便準備殺了他，而季寥將他打發走，其實是救了風羽一命。
季寥笑道：「我看他認識你，說不定是你以前的下屬，只是你不記得了。」
幾番對敵下來，她的信心越來越充足。
黑衣道士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道：「你放心，我不會死。」
無生道：「他昨天給我指路，所以我還他一件人情。」
一個叫狗蛋來自黃泉里陰曹地府的黑衣道士，縱然氣息特殊了一點，還比較強大，可是還不值得季寥對他有什麼忌憚。
「我不會救人。」言下之意，便是讓季寥救。
風羽正自糾結和*圖*書，一團黑影無聲無息侵入他腳下的地面，如一片沼澤，風羽直接陷入進去，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響。
季寥笑了笑，說道：「你什麼時候也發好心腸了？」
看台之上，正在暗中觀戰的相師袁不破露出驚容，他是道家高人，認出了風茹的劍術絕非五庄觀任何一門功法，卻又是五庄觀的鍊氣法修行到極高境界的體現。
而且恰好是一男一女，符合道家的陰陽之道。
直到宣布開始。
一次激烈的碰撞，虛空震蕩，風茹和黑衣道士暫時分開。
數個呼吸過去，滿場驚呼。
叫狗蛋的黑衣道士緩緩抽出風羽胸口的手指，鮮血如注湧出。
風羽臉色蒼白，他胸口插著一根手指，鮮血染紅了青色道服，而漫天的風刃亦消失不見。
「莫非這傢伙有天命在身。」就連評判席上，都有天道盟的高手如此作想。
……
少年只是瞧了黑衣道士一眼，便抓著風羽到了季寥那。
立時有人認出來這門五庄觀的神通，那是以天地間無形之風凝結為有形之物的兵刃，一旦煉成無論是破法還是對付有強橫肉身的存在，都有奇效。
同時袁不破亦為黑衣道士的本事驚駭，要是換做旁人，在風茹每每攻其要害的反擊下，早已術法潰散，說不準還得噴出幾口逆血，來緩解體內氣息的雜亂。
如果有人在他們身旁，便會奇怪，明明黑衣道士更強，可是季寥他們都已經認定風茹會獲勝。
俊美男子覺得參加鬥法大會之人都是螻蟻，在季寥這邊，對那些人評價其實要高一點，他覺得這些人還能算得上土雞瓦犬。歸根究底，都是覺得除卻彼此之外，天書城出不了對他們有威脅的人。
他不失禮儀的向對方作揖。
黑衣道士微微喘氣，目光寸步不離風茹。
黑衣道士嘴唇微動，「你要為他報仇？」
以神御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風羽出身五庄觀，玄門正宗的傳人，用江湖話來說，那就是名門正派子弟，還是屬於泰山北斗一類的名門正派。
風羽消失掉，暫時無人察覺，鬥法大會仍在繼續。
風羽明顯感覺，只要這個狗蛋稍稍發一點力，他立時就會被洞穿心臟。哪怕是鍊氣士，只要沒修鍊成不死之身，心臟被洞穿都是很嚴重的傷勢。
季寥問道：「這麼說你是從黃泉中復活？說實話，我對黃泉很是好奇，你能說點陰曹地府以及黃泉的事么？」
俊美男子道：「婦人之仁。」
風茹接下來的對手一個必一個厲害，可是她依然每次都險之又險將對手擊敗，落在旁人眼中，都覺得她運氣好的太詭異，每次都是毫釐之差獲勝。
快，狠，准！
黑衣道士沒有回應。
另一邊，那個黑衣道士狗蛋倒是一直以雷霆之勢獲勝，從一開始不被人看好，到甲字場wｗｗ•het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地最後決勝局時，幾乎沒人看好一直運氣獲勝的風茹能在狗蛋身上走過一招。
昨天少年在天書城發出驚天劍意的事，已經在今日傳到了不少人耳中，說一句他是現在天書城最出風頭的人物，都不為過。
結果黑衣道士每次給風茹攻擊到了勁力薄弱處，術法即將失敗時，都轉陰易陽，逆轉生死。術法之中的生機死氣完全不按套路來，死死將風茹的反擊擋住。
隨著鬥法的鐘聲響起，風茹下意識拔出長劍。她心頭悸動，劍尖化出玄妙的軌跡，朝右邊的空檔刺去。
季寥道：「你倒是不怕欠我人情，也罷。」
一陣波盪，元氣爆開，狂暴的風塵驟然而起。
風茹說完話，體內爆發出一股強絕的法意，天空一下子陰沉下來，烏雲密布。
無生道：「可能吧。」
黑影潮水般退走。
風羽中氣不足的說了一句，「前輩。」
風之形！
不知何時，一個少年出現在狗蛋背後。
鉞陽道：「你要是能打贏我，我或許會考慮告訴你。」
風茹和黑衣道士隔著十丈對峙。
可是即便黑衣道士攻勢如此可怕，風茹居然也全然接下來，沒有絲毫勉強的樣子。她的劍術看似雜亂無章，可是每每都是黑衣道士勁力最薄弱處，逼得黑衣道士的攻伐之力，沒法集中爆發，還有不少因此到處逸散。
袁不破推演黑衣道士的術法，覺得要是正常人，搞不好都得直接爆體而亡。因為體內的法力和-圖-書如此胡亂運行，簡直想不出這個人有不死的理由。
「得罪了。」風羽輕聲道。
眾人自然意識到，這個來歷神秘的黑衣道士，竟和那個可怕的少年認識。
鉞陽似笑非笑看了季寥一眼，彷彿在說，小子你夠自信的。
結印，念咒，有狂飆出現，化成實質的風刃。
無生道：「我不認識那傢伙。」
外面早已開了賭盤，不問而知，除了極少部分僥倖之人，大多數都看好風羽。
他轉身看向少年，淡漠的眼神出現一絲驚慌。看台上的眾人都露出驚訝之色，因為那位強大神秘的黑衣道士狗蛋，竟向少年單膝下跪。
兩人從地面斗到了空中，黑衣道士身上的道衣飛揚，張牙舞爪，攻勢兇猛。發出的勁氣，逸散到場地上，立時出現裂縫，威力極為恐怖。
「那你必定會告訴我的。」季寥微微一笑，更不多言。
「哎，我至少該向那位前輩道謝。」風羽在複雜矛盾的心情里想起無生的事，無論季寥如何，他總該謝過那位前輩才是。
一會兒過去，風羽的痛哼停止，他胸口的血洞亦愈合，看不出一絲疤痕。他看著季寥神色複雜，既想道謝，又充滿恨意。
對手輸的也不是很心服，只是漸漸都認出她也是五庄觀的弟子，而且見她是個女修士，故而沒受到多少噓聲。
風羽才注意到對方的眼睛，何等淡漠，簡直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看得人心頭髮顫。
季寥向無生開玩笑道：「要不要我叫風茹對你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那下屬留點情。」
修行到這個地步，說實話，離道榜高手已然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風茹年紀輕輕，怎麼就能做到連他如今都只摸到皮毛的境界。
風茹認真向四周看台的人，道：「請大家離開。」
風茹直接閉上眼睛，憑著對氣機的感應出劍。因為黑衣道士的速度太快了，她的神念和目力都跟不上。
許多人都往這邊看來，他們都想知道風羽受到何等嚴重的傷勢。
風羽早已放出五庄觀獨有的護身仙光，即使一般的飛劍，亦近不了他的身。他法力渾厚，在年輕一輩的鍊氣士中，絕對是佼佼者。
這時候，許多人都感覺到命運的奇妙，黑衣道士打敗的第一個對手來自五庄觀，最後一個對手也是五庄觀的。
「開始！」
俊美男子冷冷一笑，鉞陽懶洋洋打著哈欠，季寥輕嘆一聲。
「你之前重傷的那個人是我師兄。」風茹說道。
他手裡泛起一陣白光，罩向風羽的傷口。風羽痛哼起來，他是鍊氣士，自有清修，一般的頭疼絕不會讓他叫出來。
季寥道：「你不用擺出這種眼神，我記得你。」
一共有三十三道風刃出現，皆受風羽的精神操控。
風羽並不明白，只是糾結季寥救他的事，他受了五庄觀大敵的恩情，今後如何能面對這魔頭，可是他隱隱又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恨季寥，可是他根本傷不到季寥一根毫毛，甚至他知道自己的恨意絕非完全來自於季寥殺了觀主，亦有風茹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