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7章 等不到的人
但這不是大叔想要的。
她欣喜，驚訝，恍然，然後是深深的嘆息。她道：「你餓了嗎，我去給你煮碗面。」
她補充了一句道：「即使他回來，我也不會快樂。」
小酒館，再度開業。
季笙往四季山莊走去，見到季山，她深深一拜，說道：「我不是你老人家的孫女，我是季笙。」
好似也帶著一蓑煙雨離開。
季寥點了點頭，說道：「以後我就在這，哪也不去，等她回來。」
來來往往，妙不可言。
隨著四季山莊裏面的人舞劍，天人交感，便有這場雷雨。
……
他造就了季笙，季笙也造就了他。
莊周夢蝶，蝴蝶是一場大夢，莊周也是一場大夢，物便是我，我便是物。
山谷明月光，流螢皆彷徨。
顧葳蕤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季笙點了點頭。
季笙道：「這m.hetubook.com.com是你的夢？」
慕青道：「梵天做了一個夢，於是有了世界，梵天夢醒，於是世界沒了。」
慕青微笑道：「莊子是個大好人，他的夢道，解決了我們這種人許多疑難。夢不是空，但在有無間啊。」
因是果，果是因。
從酒館的雜物房裡，季笙取出一盞滅了的燈。
慕青拍了拍手，眼前情景消散。
顧葳蕤道：「你這次回來似乎有些不同。」
這不是夢，而是她造就的真實。
季笙道：「空不是夢。」
季笙便一一道來。
人世間的他是因季笙誕生的。
從此之後，她可以一直活在這裏了。
他贈天下人重生的機會，也順便送他們一壺酒。
季笙道：「這道理我懂一點。」
季笙道：「我有些明白了。」
他出現在西湖，世間沒有了季笙，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他現在是因季笙而生，又是季寥，自然也有執掌輪迴的權利。
季寥沒法去找她，只能等。
慕青悠悠道：「是的。」
……
慕青一抬手，四季山莊有電閃雷鳴。
季笙望著前方。
沒有過季寥的四季山莊，也不是她季笙的家。
白馬馱著兩個絕色，去到四季山莊的上空。
季笙道：「明白了一點事。」
季笙看著舞劍的人，她雖然知道這是季寥，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面容。
季笙心頭一動，她看向四季山莊，發現有一人在練劍。
季笙道：「我不快樂。」
……
少女便是季笙。
大叔沒有將世界化為他的夢。
季笙對慕青雖有些看不透，但她身為輪迴之主的代理人，除了那九位存在，其他人說實話，在人世間都奈何不了她。
但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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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季寥仍在無之界，可是他也在人世間出現。
顧葳蕤微笑道：「要和我分享么？」
（全文終）
好似大叔在山谷口，躊躇，徘徊。
莊子是天才，所以他從太上的有無參悟出有無之間的夢道。
……
獨屬於她的過去。
慕青洒然一笑，離去。
季笙真空生妙有，出現了一段有她和季寥的真實，她讓自己活在那段真實的過去里，而讓季寥來到此間。
緣起性空，性空緣起。
「傾盡西湖裡，贈飲天下人。」
以她為空，生出這段有來。這段真實里也有季寥，只不過她讓季寥去了她之前在的人世間。
「這不是真實，也不是虛幻，很奇怪。」季笙對慕青道。
不是她不能到此間，而是她更願意活在那段真實里。
麋鹿成群的在河邊飲水，野牛興起的m.hｅｔuboｏｋ.cｏm•ｃｏｍ在河中吼叫。
天空里雲霞雕色，大地中草木賁華。一條寬廣的河流滋養著高山、平原，以及途經一切地方的生靈。
季笙道：「你本就是觸摸到混元無極門檻的人，知道何足為奇。如同莊子。」
燈芯沒了，燈油也無。
這是莊周的選擇，而不是大叔的選擇。
慕青洒然一笑道：「你道我如何能出現在你面前，如何能跟你一樣知曉那個時候的事。」
慕青伸出手，說道：「來，上馬。」
……
顧葳蕤從醫館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季寥。
季笙回來了。
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怨新歡。
顧葳蕤輕聲道：「雖然我會難過，但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
這盞燈曾是青帝用來照亮黃泉路的燈，現在照亮的卻是季笙的過去。
后兩句是季寥添上的。
顧葳蕤道：「嗯，我陪你一起等。」
一位清純俏https://m.hetubook.com.com麗的少女的影子從河水裡呈現。
季笙沉吟道：「此道大好，但非我道。」
季笙明白的也不是夢道，而是有無。
真空妙有，歸根到底是有無。
他現在是當之無愧的幽冥之主。
「大叔？」她生出熟悉的感覺。
少女的背後是高山，可見有數千年歷史的白雪，那是靈飛派所在。
……
無之界以眾生困住季寥，可季笙是自己困住自己。
轟轟轟！
人生如醉各種痴。
……
季寥等到了雷峰塔倒，等到了西湖水干，但沒有等到他想等的人。
慕青是洒脫的，自由的，亦是特別的。季笙深深明白，她見到的不是什麼聖帝，就是慕青。
她可以活在過去，但不能活在回憶里。
因此她欣然上馬。
季山有些不明白，但季笙說完就走了。
慕青不知從哪裡拈來一朵花，微笑道：「似花還似非花，是夢何曾夢覺。」
真空生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