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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退眼中精光一閃，道：「那陳兄你這句話的意思，兄弟我就不解了啊？」

「不錯，確實如此。」陳壑含笑點頭道。

不過野貓還是沒有放鬆警惕，嘴裏叼著肉，還是立刻抬頭看著阿土，不過阿土仍然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范退聳了聳肩，看起來也是無奈，道：「或許是某個早年就安插|進崑崙派、但如今已經失去聯繫的內應？自從十年前荒谷一戰後，我聖教精銳損失慘重，群龍無首，亂成一團，許多人確實也聯繫不上了。」

阿土眼底深處有淡淡的美麗光澤亮了起來，如碧綠的火焰。

陳壑點頭道：「正是。」

剎那之間，野貓全身毛髮炸起，驚叫一聲抬頭看起，只見一隻黑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邊，一隻可怕的獨眼正閃爍著碧火般的幽焰，緊緊地盯著它。

……

直到它埋頭大吃吃得不亦樂乎時，突然發現有一片陰影遮住了頭頂上方。

陳壑淡淡地道：「如今正是聖教危難之秋，昔日五大長老在荒谷中已歿三位，前些年真仙盟浮雲司暗中刺殺，又死了風長老，如今只剩下鬼長老一人。因此鬼長老深思熟慮斟酌再三后，覺得當破舊立新，重設教主之位，如此方可一統聖教，結束如今混亂局面，天下教眾力往一處使，齊心協力方可完成三界一統之偉業。」

野貓有些害怕，向後退了幾步，但看到阿土並沒有衝過來的意思，它又等了一會，膽子和圖書便慢慢大了些，而那盆香噴噴的肉骨頭似乎又格外的誘人，讓它不由自主地往那邊走去。

陳壑笑道：「無妨，日子還長久，以後總有機會讓他們知曉我們聖教的厲害。」

牆上青瓦間，出現了一隻野貓的身影。

范退笑了笑，看了一眼陳壑，沒有接話。

在這個安靜而慵懶的午後，好像陽光照射下來時都是柔和無力的。這個時候，從前方的牆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細的叫聲，阿土的耳朵猛地豎起，然後抬頭往上看去。

陳壑笑著看了他一眼，道：「范兄果然了得，看來連崑崙派這樣的頂尖門派中也能安插人進去。」

其中一人相貌平凡，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長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讀書多年一事無成的落魄書生，望著遠處青山，他忽然笑了一下，卻是對身邊人說道：「陳兄，真不是你的人？」

野貓對此一無所知，它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大部分都放在了近在咫尺的那盆肉骨頭上。過了片刻后它終於挨到了盆子邊，然後再也忍耐不住，埋頭大咬了一口。

一張可怕的大嘴，已經慢慢張開了一半，露出了雪白而鋒利的獠牙。

范退沉吟片刻，道：「既然有轉生陣出現，那位想必也是我聖教弟子無誤。至於跟你我雙方都無聯絡，大概也是這些年來聖教混亂零落的結果。但不管怎麼說，有這樣一位手段了得的同門在，我們不可能置ｈtｔｐs://wwｗ•h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ｃoｍ之不理。」

下一刻，黑暗的陰影完全淹沒了過來，將這隻野貓吞沒了。

在院子的另一邊有一個大盆，裏面放著不少肉骨頭，按照往日的習慣，異常貪吃的阿土早就將這一大盆吃光了。可是這一天不知道為什麼，這盆子里的食物還剩下了一大半。

范退深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道：「那教主之位……」

范退淡淡地道：「陳兄言重了，神仙殿乃是本教歷代神祇英才居所，在下萬萬不敢奢望。只是剛才所言之事關係重大，牽涉極多，我手下也有一大幫子人，不是我一言可決的。此事還請容我仔細斟酌一段時日。」

崑崙山脈巍峨雄偉，屹立在西陸大地上，幾千年來不知吸引了多少英雄豪傑的目光。當此之時，在昆吾城中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便有兩個男子並肩而立，遠遠地眺望著那連綿起伏的山脈。

范退面色微變，直視陳壑，愕然道：「副教主？」

兩人一起向前走去，看著這樓宇起伏的繁華昆吾城，陳壑忽然又道：「那昆崙山上的那個人怎麼辦？」

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卻是個熟面孔，正是當初在仙城中那個魔教據點里出現過的陳壑，此刻只見陳壑搖了搖頭，道：「范退兄，確實不是我們。其實我們在知曉昆崙山上有轉生陣出現后，本還以為是你們西陸這邊的教門暗子動的手。鬼長老也正是因為擔心你們過和圖書於急進，這才讓我過來看看的。」

那叫范退的男子笑了一下，目光微微閃爍，道：「多謝鬼長老好意，也連累陳兄辛苦跑這一趟了。」

野貓一邊盯著阿土，一邊慢慢地往肉骨頭那邊走著。小院子很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

陳壑直接道：「當然是鬼長老親自擔當，放眼聖教，也唯有他老人家一人可以服眾。」

陳壑擊掌道：「好，范兄快人快語。鬼長老對范兄之才甚為器重，有意與你相見，並委任為聖教副教主之職，不知范兄可有意乎？」

阿土趴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神色間有些懶懶的，看上去無精打采，似乎就連肉骨頭對它也失去了吸引力。

范退卻並無得意之色，只擺了擺手，道：「這不算什麼。其實崑崙派這等名門大派，門下人數眾多，反而也算不上太難，不過最多也就是最底層的雜役弟子了。再往上想進人的話，便是千難萬難。」

阿土抬頭看著那隻野貓的身影，僅有的一隻眼睛里微光閃爍著，然後看著那隻貓東張西望了一陣后，開始小心翼翼地跳下高牆，往那盆肉食走去。

野貓試了幾次，終於是放心了，口中「喵喵」叫了幾聲，大喜過望地開始了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餐。

兩人相對而笑，如同多年好友，彷彿全無芥蒂，並肩向前走去，在長街上走過一條旁邊不起眼的僻靜小巷，徑直去了。

陳壑誠懇地道：「范兄，只要你答應下來，從此便和_圖_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日後聖教偉業有成，神仙殿中必定也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陳壑點點頭，隨即看著范退，道：「范兄，這些年來局勢艱難，但你在西陸這邊一力堅持，力挽狂瀾，將殘破之局維持下來又逐漸休養生息恢復元氣，才有了如今局面，兄弟我十分敬佩，便是鬼長老對范兄也是讚賞有加啊。」

遮住了它的整個身子。

范退道：「陳兄，有話直說無妨。」

野貓驚恐大叫地跳起想要逃走，但是突然一隻狗腿迅捷無比地從半空中按了下來，只一下，就將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野貓很小心，不停地看著周圍，也自然很快地就看到了在院子另一側的黑狗。阿土緊緊注視著那隻野貓，但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的動作神態，只是慢慢站了起來。

幽深寂靜的小巷裡，黑丘閣的牌匾還掛在門框上，孤獨地看著安靜的巷子，等待著彷彿永遠都不會有的客人。

范退點了點頭，沉吟半晌后，忽然笑了一下，對陳壑道：「若是如此的話，給我一個副教主之位，你們的誠意也不可謂不大啊。」

野貓小心地走在高牆上，不時左右觀望著，忽然間看到了下方院子中那一大盆的肉骨頭，頓時眼前一亮。

陳壑目視前方，眼底深處目光微冷，但很快還是客氣地道：「這是當然。」

兩人轉身背對昆崙山，沿著街道緩步走去。陳壑微微笑了一下后，對范退道：「那這事就和圖書有些奇怪了啊，既非你西陸教門所為，也不是我中土仙城那邊的教眾，其餘幾處教門離西陸也遠，更不可能萬里迢迢跑到這裏插手崑崙派的事，那麼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陳壑贊同地點點頭，道：「范兄言之有理，我意也是如此，而且說不定那位兄弟做出這件事，就是放出風聲想跟我們聯絡的意思。我看是不是在崑崙派……」說到這裏，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用手在空中隨便畫了個圖形，看著像圓形，卻又有些彎曲起伏，不知是什麼。

陳壑又接著說道：「不過范兄，從此次事情來看，我們聖教確實已經到了不變不行的地步，再不能如此混亂下去了。那昆崙山上有人能用出轉生陣這等高階神通，想必定是我聖教重要人物，但我們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直至今日也無法聯繫上那人，而且出事之後，我們最先的反應都是先確認究竟那人是哪裡教門出身……如此困窘之境，再不改變，我聖教定然復興無望啊。」

范退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便是十年之前的荒谷之戰時，本教中也只有長老之位而無教主，事實上，聖教長老會議事早已沿襲多年，教主之位空懸了幾百年了吧？」

老馬坐在他心愛的那把躺椅上，半眯著眼睛打著瞌睡，在他身後隔了一條狹長甬道的後堂院子里，阿土正靜靜地趴在那兒。

不過范退顯然認得這個手勢，看了之後點點頭，道：「嗯，我安排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