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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看都不看陸塵誠懇的臉上表情，很淡定地說：「放屁！信你我是豬！」

老馬像是被陸塵的話勾起了回憶，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說道：「當初你公開叛離崑崙派，並殺進昆吾城蘇家，最後又亡命天涯后，我也沒什麼心思再開那商鋪了。正好那時候真君大人有事情交給我做，我就順勢離開了崑崙派，前往仙城那邊了。」

陸塵瞪著這個胖子，好半晌沒說話，面上神情也有些微妙。

陸塵一時默然，如今人族中盛世多年，許多人早就對難得一見的魔教沒什麼興趣了。不過在人族修真界中，真仙盟中的天瀾真君以及他統御下的浮雲司，便是對付魔教的急先鋒。但如今連浮雲司中都查出來了魔教安排進來的暗子，由此可以想到，經過這十多年的卧薪嘗膽，勢力、實力都已經與過去截然不同了。

「呸！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的。」老馬很嚴肅地對陸塵指出了這一點，然後從櫃檯後轉了出來，走到陸塵的身前，微笑著張開雙臂，道：「不過，幸好你還活著，挺好。」

陸塵「哼」了一聲，眼皮抬了抬，看著老馬說道：「有人要殺我，我當然記得m.hetubook.com.com清清楚楚。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我心裏想著莫非是那個死光頭已經徹底放棄我了，準備派人過來對我殺人滅口！」

老馬點點頭，很肯定地說：「是，都殺了。」

酒入腸胃，那微微的醉人的暖意也隨之擴散到全身，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陸塵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道：「全部都殺了？」

老馬點點頭，道：「是，我去仙城就是為了暗中調查浮雲司的事，真君大人他懷疑浮雲司里有魔教的內鬼。」

酒館中有一陣突然沒人說話了，或許是因為他們聽說了那些隱匿在浮雲司中的內奸被當眾處死，又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不過陸塵在片刻過後，還是對老馬輕聲問了一句，道：「這些都是死光頭的意思嗎？」

老馬顯然跟陸塵十分熟絡，搭著陸塵的肩膀問道：「對了，你後來去了哪裡，為什麼我始終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了？」

「仙城？」陸塵忽然眉頭皺了一下，口中問了一句。

這個胖子是老馬，這張臉，陸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相交數十年，在這個僻靜的清水塘m.hetubook.com.com村裡更是一起居住了十年，別說此刻胖子老馬這般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了，說難聽點的，就算他毀容了，陸塵也能一眼認出來。

「哦哦，就是這名字。」陸塵笑道，「昆吾城不比這清水塘村強上百倍，你好好的又回來作甚？」

……

老馬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我說你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了。這事我真沒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滾！」老馬毫不客氣地道，「我這才是正道，那些年多虧我想的這些個法子，才能保證咱們過了十年安穩日子。而沒用我法子的人，現在枉死的人都已經躺滿了仙城的街道了。」

老馬深吸了一口氣，道：「有的。你還記不記得你逃亡的途中，曾經有受到過浮雲司人馬的攻擊？」

老馬猶豫了一下，道：「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至少血鶯也仔細過了一下門下弟子，大概從浮雲司中清理出來三四個人吧，最後確認大部分都是魔教的內鬼。」

陸塵「哼」了一聲，淡淡地回道：「誇張了。」

陸塵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神情嚴肅了下來，道：「浮雲司里有內鬼？www.hetubook.com.com」

兩個男人，緊緊擁抱了一下，似有意又似無心一般，各自在對方的後背上輕拍了三下。然後，他們各自向後退了一步，彼此對視著，突然間一起笑了起來。

陸塵心中略有幾分感動，隨即點點頭說道：「如果我說我這幾年是去了南疆荒原那一片地方，你信不信？」

老馬道：「在仙城的東市口處，當著為數眾多的子民，直接處死了。」

……

陸塵道：「那這事是你查出來的？」

陸塵嘆了口氣，面上似有蔑視，或不耐煩的神情，但最後也還是伸出了雙手，和老馬擁抱了一下。

這個小酒館中，看起來仍然還像是多年前他們呆在這裏的時候一樣，生意很差，沒什麼客人光顧，偌大的酒館中，此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陸塵仔細想了想，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說出答案，那邊的老馬已經淡淡地道：「黑丘閣。」

陸塵「呸」了一聲，不屑地道：「這種久別後對暗號的手段，明明都是你當年自己想出來的，我說沒用吧，你還非要我記下來，現在說風涼話的也是你自己。」

而那個站在櫃檯后的胖子也是看著陸塵，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和-圖-書，彷彿又像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怎麼，太久沒看到我，不認得了嗎？」

「好了，不說這個了。」陸塵岔開了話題，面上開始帶出了笑意，伸手過去拍了拍老馬的肩膀，道：「我回這村子的時候，想過這裏或許會有大變樣，又或是仍然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不過唯獨我一點都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又回到了這裏。」

陸塵淡淡地看著老馬，一言不發。

陸塵搖搖頭，忽然間也是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這個死胖子居然還沒死？」

老馬有些猶豫，不過在沉吟片刻后還是對陸塵微微點頭，道：「是的。」

「你怎麼會又回到這裏了啊，老馬？」陸塵喝了一口酒，對老馬問道，「當初你不是跟著我到了昆崙山，然後在昆吾城中開了一家……呃，那家商鋪叫什麼名字來著？」

老馬撇了撇嘴，道：「這事也沒什麼，我幫真君大人做了那件事，把潛伏下來的內奸抓出來后，也就沒做什麼其他事了。所以某一天我突然想到，你這傢伙浪跡天涯音訊全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去哪兒，所以最後還是就回到這裏等著吧，希望你有天能過來。」和圖書

陸塵收回了右手上握著的那柄黑色短劍，老馬往袖兜里藏回去一把看上去十分鋒利刁鑽的尖刺，同時笑罵道：「王八蛋，我看你剛才一副真要用劍捅進我肚子的樣子，把我嚇得一身冷汗。」

陸塵失笑，擺擺手道：「算你厲害，行了吧。」說著，他一如好些年前那樣，一屁股坐在那靠牆邊窗口的酒桌旁，用力一拍桌子，然後大聲笑道：「老闆，來兩壺酒！」

陸塵口中喃喃地道：「還真是如此啊，人海茫茫中，居然真的是被你找到了我。」

老馬搖搖頭，道：「並非如此，真君大人他老早就暗中下令，浮雲司的人馬不許跟你作對，更不可追殺你。這些話我都是親耳聽他老人家說出來的，絕無虛言。可是後來不知道到底怎麼了，這件事突然發生了意外，在迷亂之地中的浮雲司人馬，有一部分人開始攻擊你了。」

陸塵沉吟了一會，順口對老馬問了一句，道：「那幾個被抓到的人最後怎麼處置了？」

老馬哈哈大笑，隨手取過來一塊抹布，在桌子上擦拭了幾下，隨後對陸塵問道：「對了，我聽說當初你在迷亂之地里逃亡的時候，別提多慘了，還常常一整天一整天的沒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