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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塵連連點頭，道：「你終於悟了，恭喜你。」

這個時候，陸塵剛起身，阿土那隻懶狗還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

老馬點點頭，為他斟茶滿杯，口中道：「也就這幾年養成的習慣，歲數大了，不太愛喝酒了。」

仙城是天下第一等的繁華之地，不過當陸塵和老馬呆在自己現在的這套屋子裡時，那一堵牆便似乎將他們與外界的喧囂熱鬧隔絕開來。

老馬冷笑一聲，道：「咱們這次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手頭沒錢沒靈石怎麼行？再說了，你以為她就那麼好心，沒來由地為我們安排這麼多東西？」

「滾！」

陸塵皺了皺眉，道：「是說過啊，怎麼了？」

陸塵怔了一下，道：「什麼錢？她不是已經幫我們安頓好了這裏么，那些吃的用的也安排得足夠好了。」

陸塵翻了個白眼，斜眼看了他一下，指著他笑道：「就是跟你這貨一起住了十年的時候。」

老馬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連連搖頭。

老馬嘿嘿笑著，轉身向外走去，不過走了幾步后，他忽然又回頭看了陸塵https://m.hetubook.com.com一眼，道：「喂，陸塵。」

直到天明。

陸塵想了想，點頭道：「嗯，應該算了。」

陸塵冷笑道：「這錢財又不是她自己的，不用說，肯定都是從真仙盟那邊撥下來的，咱們不要，自然就花到其他地方去了。再說了，你想不想手頭多個幾萬靈石，然後去仙城裡咱們瀟洒走一圈？」

陸塵眼前一亮，擊掌笑道：「原來如此，看來能拿到手的還不止這些……」

等陸塵與老馬分別收拾好自己的屋子，安頓放好行李后重新回到庭院中時，已是黃昏時分了。他們在院子中原有的石桌石凳邊坐了，只見老馬跟變戲法似的還拿了一套茶具出來，前頭廚房燒著熱水，也就一併泡上了。

夜晚來臨，各回各房，房門關上后便只剩下了一片寂靜的黑暗。阿土的身子現在長得太大了，已經不能再跟以前一樣賴在床上跟陸塵一起睡了，所以就理所當然地被趕到了地上。不過好在這隻擁有天狼血統如今又是聖獸的大黑狗皮糙肉厚，完全不怕地上的那點涼hetubook.com.com意，再加上今天吃了那一大塊妖獸血肉，精力充溢飽滿，所以很快陸塵就聽到了阿土那邊傳來的呼嚕聲，看起來是沉沉入睡了。

只是陸塵睡不著。

陸塵笑道：「很可笑是吧，不過你別說，當初我還就真信了，而且如果沒這份信念，說不定我還不能從魔教中活著回來呢。」

「信你才怪了！」老馬笑罵了一句。

陸塵倒是有些驚訝，笑道：「你隨身居然還帶著這些東西啊，我記得以前你不是喜歡跟我一起喝酒的么？」

陸塵正在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放到口邊喝了一口，笑道：「你才什麼歲數，也好意思說老了？」說著嘴巴吧唧一下，似有回味，片刻后「咦」了一聲，道：「這茶不錯啊。」

老馬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道：「要這麼多，會不會太過分啊？要是觸怒了血鶯，也許她當場就把我踢出門也說不定。」

「哈哈，當初不是死光頭拉你入行的嗎？」陸塵笑著問道，見老馬在那邊搖頭，似乎也被他這番話勾起了記憶，微笑著說道，「httｐs://wwｗ•ｈetuｂoｏk.com.ｃoｍ我當然就是被死光頭拉上賊船的了。當初他倒是沒跟我說什麼權勢富貴，從頭到尾，他就跟我講什麼天下蒼生正義天道的大道理啊。」

陸塵頓時有些好奇起來，笑問道：「怎麼說？」

陸塵招呼老馬走到院子中，問道：「什麼事這麼急啊，昨天我們才住過來，今天你就要去找她？」

「廢話！」老馬翻了個白眼，道，「你看著吧，若是我們不說，血鶯那邊斷然是不會主動給咱們送錢的，我這次過去，起碼也得要個一兩千靈石回來先花花……」

陸塵用手指輕敲石頭桌面，舉頭眺望著天邊的黃昏景色，怔怔出神，有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過了一陣子后，忽然聽到老馬在一旁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不信這些東西的？」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這片黑暗。

……

老馬嘿嘿一笑，然後嘆了口氣，道：「怎麼不老，都干這行十幾二十年了，咱們兩個人其實算是長命了吧。」

「找她要錢啊！」老馬理直氣壯地道。

老馬連忙「呸」了一聲，道：「快別胡扯了，跟老子有屁ｈttps://ｗwｗ.hｅtubｏoｋ.ｃｏｍ•ｃom的關係。這話你可不敢出去亂說，萬一傳到了真君耳中，他非宰了我不可。」

老馬用手指了指北邊，遠遠望去，那裡雄偉而高大的天龍山巍然聳立，就像是一位巨人守護著這座巨大的城市。而在天龍山下，就是真仙盟的總堂所在。

「那是我前頭去向真君稟告你來了之後，真君親口答應了這次一定會讓我們滿意，只要好好乾活，一切待遇從優款待。」

房子是什麼，四面牆圍著一塊地，建幾間屋，擺幾張床，能夠安心睡覺、遮風擋雨的就是了。

兩個各自挑了卧房，陸塵又去庫房那邊拿了一大塊也不知是什麼妖獸的肉塊丟給阿土，這貨果然就叼著肉塊跑到院子一腳牆邊的草地上趴下來，獨自大口享受美食，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老馬正色道：「忘了這些東西吧，相信我，你心裏已經完全不信這一套了！」

「嗯？」

老馬道：「你昨天跟我閑聊時，有說過一句什麼『天下蒼生正義』云云的大道理，你心裏說不定還有點信的話吧？」

老馬臉上神情變幻，片刻后，猛一擊掌，狠狠地道：「你說的太對了，和_圖_書沒有錢我們還怎麼做事？那等大事，非要有大量錢財才能做到啊。」

老馬嘖嘖兩聲，雙眼微眯，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往事，道：「記得當年我剛入行的時候，別人跟我說的可都是，做好了，就有權勢富貴，是登天捷徑什麼的，可沒人跟我說過做這行的人很多都短命啊。」

……

陸塵一仰頭，喝盡了杯中茶，就好像正豪飲了一碗烈酒般，然後輕呼一口氣，笑道：「死光頭求我了啊，我撥不開面子。唔……說不定剛才說的那些蒼生正義的大道理，其實我心裏還有信一點也說不定啊。」

陸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傻啊，一個化神真君的承諾，你居然才要一兩千，再加十倍！」

老馬笑了笑，看著陸塵的目光溫和而帶著一絲隱秘的憐憫，拿起茶壺又為他倒了一杯清茶。

「今天我要去找血鶯，你去不去？」第二天早上，老馬找了過來敲開房門對陸塵說道。

陸塵哈哈大笑，老馬搖頭嘆道：「老了，老了，確實不太想幹了。你呢，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似乎也沒什麼勁頭了啊，怎麼這次大老遠的跑過來和真君相見，然後又決定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