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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馬「嗯」了一聲，道：「就跟你一樣。」

老馬低聲道：「被影子名單收錄的人，原本有的痕迹就會被浮雲司出手暗中抹去。換句話說，如果這個宋慧親朋人數不多的話，過了這十多年，就幾乎不太可能再有人記得她，哪怕有心去追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老馬怔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陸塵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後又問道：「她家裡人呢，現在可還在世？」

老馬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道：「哪裡？」

老馬嘆了口氣，道：「好吧，只是，現在不能再查浮雲司那裡了，你打算怎麼做？」

老馬苦笑了一下，道：「你也想到了吧，血鶯手上那份隱秘名單，在咱們浮雲司里的俗稱就叫做影子名單，上頭記載的全是身份最隱秘的影子。但宋慧的身份卻是昔年真仙盟大宰院的一個女弟子，平凡無奇，除了最後死在魔教手裡外，這個女人的一生幾乎看不到任何異常之處。」

陸塵www.hetubook.com.com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起來似乎有些痛苦，也許是他被迫再度想起了那些令人不快的記憶，讓他心情低落和難受。

兩個人站在崑崙殿前望著前方浮雲司大殿的方向，神色各異，有很長一段時間里，兩個人都沒說話。

陸塵一怔，面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他剛說完，自己便開始搖頭，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說不通。

陸塵默然片刻，道：「還是要查一下。以前我不記得不在意就算了，可是現在回想起這件事，我心裏多少總覺得好像欠了那女人一點，若是就此放棄，我心中總是不安，你只當是幫我還債吧。」

老馬嘆了口氣，點點頭，默然無語。

出生入死的掙扎，奮不顧身的搏殺，有朝一日成功並活下來，或許就會一步登天名動天下；只是如果半途而廢，功敗垂成，在那些黑暗歲月中痛苦地死去的話，那麼所有的功績，所有www.hetubook.com.com的名聲，哪怕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最終都會變成了那份隱藏在黑暗中影子名單上一個不見天日的名字。

「這倒也是。」老馬看起來對這種情況也是心知肚明，剛才的話更像是對陸塵的一個提醒。

陸塵想了想，道：「還是只能去大宰院那邊，你暗中不要驚動人，就找一些在大宰院呆的日子超過十幾二十年的老人，旁敲側聽地打聽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人記得宋慧？」

在走到接近崑崙殿附近的地方，陸塵看著左右無人，便問道：「剛才你說的古怪是什麼？」

陸塵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道：「不是浮雲司的影子，也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但是她的名字卻被收錄在這份最隱秘的名單中？」

「她活著的時候是在大宰院中做收稅的，平日里會被派遣下去到一些地方的產業上收取賦稅，像這種收稅弟子，大宰院中有成百上千個，是最普通的人。」說著，老馬向陸塵看了一眼，道，「至和-圖-書於怎麼死的，裏面說的很簡單，就是在收稅途中遇到魔教妖人搶掠，拼殺不敵，被擄掠而走，最後……凌虐而死。」

陸塵看了老馬一眼，淡淡地道：「宋慧是有一個妹妹的，那份影子名單里故意寫錯了。」

而旁邊的陸塵也搖頭道：「不可能的，影子名單本就是最絕密的東西，能寫在上面的都是真實身份，沒必要再作假的。」

老馬點點頭，道：「大概薛堂主她也有些好奇吧，畢竟如今你身份不一樣了，做什麼她都會多想一點，人之常情。不過你真的不打算避開她嗎？」

但是為什麼一個不是影子的女人，名字卻會被記載在這份名單上？

陸塵深吸了一口氣，道：「最近我一直在回想那件事，其中印象最深的其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我記得有個魔教妖人在毒打她時，不知為何，好像對她有些了解，狂笑著叫嚷說以後把她妹妹也抓來，姐妹倆一起……那時候宋慧本是神志模糊、奄奄一息了，聽到這話，突然又像是迴和-圖-書光返照一樣，尖叫著和那妖人拚命廝打，但當然是打不過的，最後被殺死了。」

過了一會後，他低聲道：「這裏面有問題。」

「這件事不能再從浮雲司這裏查了。」過了很久以後，陸塵終於開了口，他眺望著遠處那座肅穆雄偉的浮雲司大殿，對老馬這般說道。

老馬站在他的旁邊，臉色也是顯得有些複雜，遲疑了一下后，他低聲說道：「要不，就別再追下去了吧，這件事情我覺得處處都透著古怪，別捅出什麼大簍子了。」

老馬道：「在浮雲司的那份隱秘名單上，我找到了宋慧的名字，但是在記載文字里，宋慧應該不是浮雲司的人。」

老馬沉吟著道：「莫非是宋慧這個人其實就是影子，只是身份太重要，所以需要隱瞞？」

說著，他頓了一下，片刻后，忽然雙眼中精光一閃，道：「另外，也要再問問她妹妹的事，我有種感覺，宋慧這個被抹掉的妹妹，說不定是這一團亂麻中的關鍵。」

……

老馬點了點頭，面上露出和_圖_書了一絲猶豫之色，陸塵看到了他的神情，道：「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從浮雲司那裡走出來后，陸塵對老馬說道：「你看到剛才血鶯的神情了嗎？」

陸塵道：「避不過去的，你我雖然在浮雲司底下做事多年，但在上頭這一塊還有仙城這裏的根基，都沒法和她比。只要死光頭沒打算真的把這女人換掉，那我們以後要藉助她的地方還多著呢，所以乾脆就跟她擺明了吧，反正就算要查，那麼久遠的往事，不驚動她也查不下去。」

陸塵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老馬立刻感覺了出來，皺眉道：「怎麼了？」

老馬搖頭道：「都不在了，宋慧的父母雙親在她遇害前已經過世，她也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故的……」

陸塵沉默了下來，片刻后忽然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道：「就跟我一樣？」

這世界從來如此殘酷，對於黑暗中的影子來說更是如此。

陸塵則是皺眉思索了一陣，忽然又問道：「上面對宋慧平日的身份，還有如何死的，是如何記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