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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老馬看了一眼，道：「那些魔教妖人的死活、痛苦，各種生不如死慘不忍睹的情景，在我那個光頭師父的心裏，根本連一點分量都沒有，他不會對這些人有憐憫的，所以他大概也不會在意這些事會不會外傳。」

木原真人點點頭，道：「路上小心，回去之後對你爹娘好些，他們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了，善待他們。」

仙城郊外，木原真人親自將蘇青珺送到這裏，眼看大路延伸遠方，他笑了一下，站住了腳步。

老馬默然，過了一會後道：「那這麼說，這麼長久以來，浮雲司大牢里的這些事一直沒傳出去，都是……」

陸塵問道：「你為何這般看我？」

老馬「呸」了一聲，嗤之以鼻地鄙視他，隨後想了想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魔教大勢已去，基本不可能再起了，沒了外敵，我怎麼覺得薛堂主她開始有些針對你的苗頭？」

老馬呆了一下，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上露出古怪神色。

陸塵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青珺怔了一下hetubook.com.com，大概是沒想到木原真人居然會直接提到陸塵的名字，而且把話說得如此簡單粗暴，一時間都呆住了。

蘇青珺是個何等聰明的女子，一下子就聽出木原真人話裡有話，臉頰微紅，道：「師父，你說什麼啊……」

蘇青珺也知道到了分離時候，轉身望著木原真人，輕聲道：「師父，送到這裏已經足夠了，您請回吧。」

蘇青珺「嗯」了一聲，道：「弟子明白的。」說完，她目光下意識地向來路的方向掃了一眼，卻只見路上空曠，偶有幾個行人來往經過，卻都是陌生面容，沒有她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木原真人笑了笑，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老馬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一下，目光忽然間有些迷離，但很快又清澈起來，自顧自地苦笑了一下，輕聲道：「其實清高的人也有啊，大家運氣不一樣的，而且我覺得，她大概也是沒這麼多念頭想法的，所謂無欲則剛吧和圖書……」

陸塵沉默了片刻，道：「我以前也是不知道的，差不多也是在最近跟死光頭他上了天龍山收徒后才知道這裏。不過你又不是善男信女，這種地方肯定是會有的，最多也就是手段毒辣些了。」說著他頓了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后，道：「你是怕這裏的事傳出去，會壞了他在外頭的聲望？」

木原真人將蘇青珺的神情樣子看在眼底，也看到了她眼中那一絲刻意隱藏但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失落。他微微搖頭，雖然知道有些話他或許不該多說，但眼前這個女子是他最心愛的弟子，最後還是忍不住暗了口氣，道：「今天除了我，沒有人過來了。」

蘇青珺默然良久，隨後點頭道：「師父，我明白你是為我好，其實我心中也是早已做出決斷，自從他殺了蘇墨之後，我就絕不可能與他再有任何私情了，請師父放心。」

陸塵淡淡地道：「以我看來，他大概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也懶得往這裏走。對他來說，重要的就是結果，只要和-圖-書浮雲司將訊問的結果告訴他就好，至於在這問出結果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他應該是根本不理會的。」

陸塵看了他一眼，向前走去，老馬跟在他的身邊，在離開那大牢一段距離后，陸塵才開口說道：「你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都是血鶯的功勞。」陸塵直截了當地介面說道，「這女人雖然眼下跟我關係微妙，還有些不對付，但這麼多年來，她肯定是死光頭手下最死心塌地的部下。」

走出大牢，陽光重新落在身上的時候，陸塵和老馬都感覺到一陣溫暖的氣息，感覺就像是從陰森的地獄重新走回到充滿生氣的人間。

陸塵想了想，道：「我那個光頭師父他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裏，又或是，究竟知不知道血鶯這些浮雲司的人在這邊對魔教的人嚴刑逼供，我是不清楚的。以我來看，他應該是不知道，但不是他被矇騙了，我的意思是說，大概那死光頭根本就不屑知道吧。」

陸塵道：「現在不像，但是給你一座金山你就全身上下無一處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k.ｃom•cｏｍ不像那種人了。」

老馬道：「我記得以前咱們在清水塘村的時候，你不是這樣啊！當年雖然日子清苦，但是我記得你似乎很有骨氣的，就連真君大人偶爾傳過來的善意，你那時候也不怎麼在乎的，怎麼現在卻……」

木原真人皺著眉頭，道：「青珺，你聽師父的，回山之後，好好修鍊靜養。以你的天資，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實不必與他搞在一起，不然的話，只會毀了你自己。」

老馬感嘆了一聲，忽然低聲問道：「你說，真君他老人家知不知道這大牢里的情形？」

老馬聳了聳肩，道：「隨便問問，以前咱們兩個都是在外面做事的，拼死拼活生死一線的，哪裡知道浮雲司這邊還有這種地方。」

陸塵道：「骨氣能保命嗎？自尊能有地位么？在這偌大仙城中，多少人盯著想要往上爬，我又裝什麼清高？」

陸塵臉色平靜，道：「不用擔心，不管事情如何，只要我不顧一切抱緊死光頭的大腿，有這座最大的靠山在，自然萬事無憂。」

老馬生氣了，hetubook.com.com怒道：「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陸塵斜著看了他一眼，道：「你會去告密嗎？」

老馬皺了皺眉，道：「你在說誰？」

說到此處，他冷笑了一聲，道：「死光頭地位太高，性子更是傲慢到目空一切，這些骯髒的事自然就要由血鶯這些浮雲司的人來干。也真是難為她了，這麼多年如一日，居然還能忍受死光頭到現在。」

老馬道：「這裏刑訊的人雖然都是魔教妖人，但手段確實也是過於酷烈，真要傳出去的話，對真君大人的威望確實不利。」

木原真人道：「青珺，本來有些話為師不該多說的，但看你這樣子……這麼說吧，陸塵那人並非良配，你不要再徒費心思了。」

……

蘇青珺行禮告辭，轉身踏上了歸鄉的路，只是望著遠方山巒，在周圍終於空無一人時，她卻是輕輕嘆息了一聲，低聲自言自語道：「所有的人呢，父母雙親，師父，甚至朋友，都說你不是一個好人啊。陸塵啊陸塵，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老馬推了他一把，看了看周圍，哼道：「你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