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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生，你是不是同黑龍軍有過接觸？」于步生深吸了口氣后，詢問道。

「行了，都少說兩句。」于步生瞪了一眼帖爾季，接著言道：「夢生，老佛爺這個命令，你怎麼看？」

「如此，豈不是橫豎都是死？」帖爾季急道。

「黑龍軍，已經成為了沙俄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朝廷更是發布命令，命令咱們整個東三省的兵勇都要全力協助沙俄剿匪，而這個匪，恐怕朝廷大部分人都以為是義和團，只有我們清楚，這個匪，其實就是指黑龍軍。」于步生嘆了口氣，無奈道：「如此強大戰鬥力的隊伍，朝廷不招撫，用於對付沙俄，卻要幫助外人對付自己人，哎，正如壽山將軍所言，大清真得沒救了。」

雖然說岳維華一直低調示人，屢次將功勞推給他人，但是岳維華兩次在齊哈爾作戰，殲滅沙俄數千人，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夠打聽到一些消息，再加上如今黑龍軍在黑水省如日中天，就算他們這些清軍不想不知道，恐怕都難啊。

正因為如此，慈溪的命令，同樣下達到了齊哈爾，將軍和副都統不再，便直接將命令傳達到了軍營，命令他們火速前往富裕，全力配合沙俄大軍剿匪，這個命令一傳達，便讓清軍軍營沸騰起來了。

「標統大人，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問問標統大人，還有兩位同仁，對於黑龍軍的看法如何？」李夢生反問道。

「既然大家都對黑龍軍不反感，那麼，我們再來說說目前我們的處境。」李夢生頓了頓，接著道：「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替https://m.hetubook.com.com老毛子賣命，另一條抗旨不尊。」

沙俄駐滬大使德米耶夫拋出來的魚餌，李中堂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東三省只是地方，相對於京畿重地，相對大清帝國能夠傳承下去，讓東三省的兵勇配合一下沙俄剿匪，在李中堂看來，實在是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再說，目前的東三省，除了三省至省會城市外，其他大中城市已經基本都淪為了沙俄實際統治區。

「哼，就諾爾松那孬種，聽去了又能如何，你們怕他，我帖爾季可不怕他。」帖爾季不服氣道。

原來，李夢生早就同黑龍軍駐齊哈爾情報組組長吳磊接觸過，吳磊也代表黑龍軍同李夢生深切懇談過，但是李夢生一直沒能夠拿定主意，一來即便投靠，他也不想獨自前去，而是想夥同于步生帶領三個營通往，這樣一來，進入黑龍軍后，地位肯定不一樣，而且大家互相也有個照應，二來，則是擔心於步生他們不能夠同意，畢竟從官變匪，這個決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下的，尤其是大家都不是光棍，後邊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黑龍軍，那可是真正的一群好漢子，我帖爾季服他們。「帖爾季第一個直言道。

「是啊，于標統，咱們袁將軍可是被老毛子逼死的，如今卻讓我等聽從老毛子的，這我帖爾季可不幹。」帖爾季是典型的蒙古漢子，高大威猛，嗓門子一吼，恐怕整個清軍軍營都能夠聽見。

「標統大人，您打算怎麼辦？」

「投靠黑龍軍？」

京畿直隸這邊，沙俄這一回也是www.hetubook.com.com難得的高效行事，就在當天下午三點便停止了一切軍事行動，並且公開通電諸國，大清乃是友好之邦，壞事的只是某些蛀蟲和農民起義者，希望諸國能夠儘早停止兵戈，回到談判桌上來。

岳維華得到消息后，便命令劉立仁和申印密切關注東三省各地清軍和沙俄大軍的動向，很顯然，沙俄這第四回的攻擊波，將會是兇猛異常，不過岳維華或者說黑龍軍能做的，無非是抓緊一切時間強化自己，然後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

而眼下，就是一個絕佳機會，李夢生醞釀了一會後，才接著道：「既然于大哥這麼說，那我也不兜著了，眼下的確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行，那就是咱們集體投靠黑龍軍。」

齊哈爾。

「若是我們選擇第一條，替老毛子賣命的話，那我們毫無疑問，會被老毛子充當炮灰，而黑龍軍的強大戰鬥力，雖然我們未曾親見，但是能夠數次殲滅老毛子，就可見一斑，至少比我們強大很多，那麼諸位以為，我們這些炮灰，能夠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少，而且，即便活下來，恐怕以後走在馬路上，都有可能會被人仍臭雞蛋吧，這個罵名恐怕要被一輩子，諸位，以為然否？」李夢生言道。

齊哈爾留守的清軍六營，其中三營為壽山的嫡系部隊，由標統于步生直接統領，而其餘三營中，其中一營為原齊哈爾副都統留守的嫡系部隊，協參領為諾爾松，另外兩營人馬為不久前新募集的人馬，兩位協參領分別為李邦德和謝凡，自從壽山死後和_圖_書，李邦德和謝凡，便同諾爾松勾搭在一起。

幾人都點頭以示同意，畢竟事實擺在那裡，誰也無法否認。

首先說話的李夢生，李夢生曾經中過秀才，長相也頗為青秀，頗有學識，這在清軍，尤其是邊軍中是十分少見的，同時他與于步生又是同鄉關係，故而於步生將李夢生視為左膀右臂兼智囊。

不過當慈溪的命令傳達至黑水省后，岳維華很快便知道了沙俄和清廷苟合的事情，說起來，這還是多虧了費慶，因為黑水省，壽山將軍殉城，新任黑水省將軍綽布哈也在老家稱病，拒不上任，故而，慈溪的命令，只能夠直接發布到各副都統府中，如璦琿的費慶、呼倫貝爾的依興阿、通肯的慶祺等等。

「嘿嘿，這個主意不錯，我看行。」

「不過在我看來，這兩條路，對於我們來說，幾乎都等於是死路。」

「的確有過接觸。」李夢生直言道：「而且，黑龍軍的兄弟，也同介紹了一些黑龍軍的情況，若是于大哥，還有兩位兄弟有興趣，我可以詳細為你們講述一下，當然，若是覺得我背叛朝廷，幾位兄弟也可以將我交給朝廷治罪。」

「那好，我們再說，第二條路，那就是抗旨不尊，雖然現在咱們上面沒有老大，但是老大總要來，而且齊哈爾副都統周維明肯定也會從呼倫貝爾回來，一旦他們回來了，那我們的命也差不多該交代了。」李夢生接著道。

「嘿嘿。」李夢生聽后，卻是冷笑一聲，接著道：「義和團當初的戰鬥力差嗎，不差，替大清賣命這麼久，結果如何，我們大家都清楚吧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m，所以，即便朝廷招撫，黑龍軍也斷然不會走義和團的老路。」

黑水省將軍壽山未曾殉城之前，這裏毫無疑問，是屬於大清的，而大清讓壽山投降之後，沙俄強勢入駐，緊接著沙俄主力盡出，前往璦琿，然後留守的兵馬，卻被義和團所滅，可是義和團滅掉沙俄守軍之後，卻也離開齊哈爾而去。

「你急個球啊。」于步生再次瞪了一眼帖爾季，然後才轉頭再次看向李夢生，言道：「夢生，你也別藏著掖著了，一次性說完，大家都是生死兄弟，雖然我忝為你們的長官，但是你們也清楚，我于步生向來沒將你們當下屬，而是當兄弟。」

於是，齊哈爾，這座黑水省的省會城市，就這麼無意間，似乎又回到了清廷手中，畢竟黑水省將軍雖然未曾上任，齊哈爾副都統也遠在呼倫貝爾，但是在齊哈爾，大清還有六個營的兵馬駐紮啊。

如此眼花繚亂的局勢轉變，讓英法美日等其他各國都是出乎意料，紛紛上門詢問的詢問，致電問詢的問詢，各國都必須弄清楚沙俄只是高調的做做姿態，還是真心實意的要為大清和談，因為這件事會牽扯到各國巨大的利益，他們必須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齊哈爾，清軍駐地，于步生正參領府上，李夢生、帖爾季、盛天寶三位協參領齊齊登門拜訪。

有了慈溪的全力支持和配合，這事情操作起來，自然無非順暢，大清朝第一次將電報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上午九點半李中堂同德米耶夫剛剛初步敲定，僅僅三個小時后，盛京將軍增祺和吉林將軍長順便分別派出了心ｈｔtps://m•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腹，快馬加鞭的趕往了沙俄最近的兩處大軍駐地，商談合作事宜。

「說的是什麼話，快，同我們詳細說說。」

於是李中堂一份電報直接拍給了慈溪，此時的慈溪已經是驚弓之鳥加喪家之犬，哪裡還管的了其他，聽聞沙俄願意先停戰，甚至願意為大清周旋，如此給力的支持，恐怕就是將東三省割讓一個半個省的，慈溪都回好不猶豫的同意。

「好。」

於是清軍留守的六營人馬，就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邊以諾爾松為首，一邊是以于步生為首，這兩個陣營的人，在接到了慈溪的命令后，自然是反應各不同，前者自然是響應齊哈爾副都統的要求，服從命令，而後者，則是顧慮重重。

日前的齊哈爾，說起來，都不知道應該算到底是屬於誰的地盤。

當然，這一切，岳維華還不是太清楚，畢竟黑龍軍的情報網路，目前只是在黑水省還行，在吉林和遼陽也只是大中城市分佈了一些情報點，而關內的情報組，此刻尚在路上，不過京師的情報組，應該快要到了。

「黑龍軍，的確不錯，可惜啊，惹了老毛子，據說老毛子數路大軍齊出，數萬大軍壓境，也不知道他們能否挨得過這一關，若是能夠撐過去，未來恐怕前途無量啊。」盛天寶實話道，顯然，他們的消息來源有限，遜克縣黑水河上游的大戰，還有西路、南路的戰鬥情況，至少盛天寶還不知道。

聽到于步生這個表態，李夢生內心中終於鬆了口氣，暗道，事情看來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帖爾季，你小點聲，小心被諾爾松那個小人聽去了。」盛天寶好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