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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的什麼電影？」王庚隨口問道。

「滾！」王庚一槍托砸開被嚇壞的醫生，徑直往手術室進去。

「他，說了什麼？」張幼儀見王庚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問道。

王庚笑笑，搖了搖頭。

「哦！」張幼儀點點頭，想到最近王庚的遭遇她有些明了。

「哦！」王庚淡淡一笑，突然一巴掌甩過去，把醫生打飛了，撞到牆角暈了過去。「多出來的錢就買你一個耳光！哼！」

「那叫她怎麼辦？帶著一個拖油瓶還能嫁人嗎？」陸家母親嘆氣道。

陸家母親心有餘悸道。

「快快！」副官和司機連忙開另一輛車在背後追趕。

王庚冷笑道，看了看楚楚可憐的 陸小曼，心裏一陣厭煩，這個女人，他算是死心了！「至於陸小曼，她以後愛怎樣就怎樣，隨便！」

阮玲玉笑了笑，儘管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按照司徒南的吩咐問王庚：「王大哥，少爺問你看了第一封信，認不認同他的觀點。如果是，那麼就把第二封信給你。」

想到這，王庚立即掉頭往回趕。

司徒南大概也覺得滑稽，不好意思向自己開口，故意挑了這種方式，是惡作劇呢，也是用心良苦吧。

意外的是，王庚沒有帶她回王家，而是送回了陸家。

「哦！」陸家母親淡淡地應了一聲。

張幼儀心裏想道，暗暗為王庚不值。

尤其是陸家母女，似乎被嚇到了，臉色發白，嘴皮子哆嗦。

只好點了點頭！只是想到徐志摩，她又擔心他會不會不喜歡自己了。

張幼儀聽了鬆了一口氣，連忙又謝謝王庚寬宏大量。

王庚很想抽她一巴掌，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幾乎有斃了她的衝動，不過看見她躺在那淚流滿面，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完信，王庚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張幼儀，一時沒有說話。

陸家父親堅持道，見王庚坐在一旁不做聲，又問王庚打算怎麼辦。

陸家父親見三人進門，很是奇怪，得知事情原委后，勃然大怒，拍桌子呵斥陸家母親道：「女兒糊塗，你也糊和*圖*書塗，你們母女怎麼那麼狠心要做掉我的外孫啊！」

王庚知道此事，肯定不會罷休，還不會把自己抓回去？

躺在小診所簡陋的手術台。忐忑不安配合那個臉上有點髒的德國醫生做殘忍的事情時，小診所的門嘭的一聲被人踹開，外面衝進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殺氣騰騰。

「從前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已經變了，變得猙獰、暴力。」陸小曼心裏想道，王庚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讓她害怕，讓她忌憚。

陸家母親便告訴他剛才王庚帶兵砸了診所的一幕，說王庚差點就把那醫生打死了。

「嘿，你不能……」德國醫生連忙上前阻止，卻見一個高大的將軍瞪了他一眼，看著醫生手裡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鉗子，那將軍拔起手槍直接頂在醫生腦門上，醫生一下子叫不出聲來了，嚇得渾身直發抖。

王庚拆信。裏面只有短短的幾行字，用英文寫的，準確滴說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英文，上面看不到任何筆記。

王庚有些氣憤地問道。

「回家吧！」

「是啊！」

陸小曼不敢指責王庚，和王庚的怒火相比，她就像小偷被人抓了正著。

「這事我不同意，得把孩子生下來。」

「還好來得及時，如果把孩子流掉，說不准他拿我們母女怎樣呢？多半我們母女回不來了！」

王庚不得不高看張幼儀一眼，離開的時候，見張幼儀站在門口送別的身影，腦子裡浮現起司徒南信中的話，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陸小曼從來不會這樣細心的關心自己。

「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也走過來了嗎？說不准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張幼儀見王庚情緒不高，以為他心裏還想開，便安慰王庚道。

讓他意外的是，張幼儀突然打電話給他，說有東西給他。

就像輸紅眼的賭徒被人從賭場里趕出來，發現口袋裡還有一塊錢。正好有人要奪走這一塊錢，他能不拚命嗎？

「夠了夠了，不用那麼多。」醫生連忙道，一萬元可是一筆大錢啊！

寶山港碼頭，司ｗwｗ•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coｍ徒南背後就是即將起航的威廉號。

能讓陸小曼打掉自己的骨肉嗎？

王庚知道，肯定是司徒南寫的，他認識的人中，只有司徒南熱衷於打字機，據說鍵盤給司徒南的感覺特別好。不過王庚私底下認為，可能是司徒南的字不夠雅觀，不好意思拿出來獻醜。才用打字機來掩飾自己。

不，應該說是租界的中國人的警察，稅警團的那幫人。

王庚冷冷道，扔下一張支票，整理微微有些褶皺的衣服上了車。

陸小曼懷孕的消息很快傳開，原先三頭兩天就往陸家跑的胡適、張歆海等人熱情一下子受到打擊，不怎麼往陸家跑了。

王庚表示不糾纏陸小曼，也讓陸家鬆了口氣，喝了口茶對陸小曼：「孩子還是生下來，我們幫你養。如果他不接受你，就證明他口口聲聲說愛你是騙你的。」

「徐志摩那書獃子任性慣了，不太理會別人感受，其實本性不壞，沒什麼惡意去害人，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見識？」

挺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沒人珍惜呢？

當阮玲玉出現在王庚面前時，又拿出一個信封在王庚面前搖晃，一臉古靈精怪的樣子，王庚才意識到：司徒南的捉弄還沒停止。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東西是嘉道理花園送來的，讓我親手交給你。」張幼儀開門見山，把表面空白的信封遞給王庚。

陸家是計劃生育的典範，只有一個女兒，可想而知，陸家父親聽到這個消息是又驚又怒，悲喜交加。

王庚不經意間皺了一下眉，又來到德國醫生面前，把他提起來。

「誰啊？」陸家母親問道。

王庚不動聲色。正打算暗中派人監視陸家，突然接到消息，陸家母女去了德國醫生的診所。

「我還是那句話，誰動我兒子，我殺他全家！絕無二話！」

張幼儀擔心道，用懇切的眼神看著王庚。

第二天孫立人離去后，家裡變得冷清。哎，陸小曼才離開幾天，就讓他感覺生活一下子空了下來。

那傢伙真是好命，還有個女人為他求情，王和-圖-書庚心裏有些妒忌。

王庚看了信后。正好碰上張幼儀好奇的目光，張幼儀微微一笑，別過頭去不再觸碰王庚的眼神，過兒一會兒，她發現王庚的眼神還停留在自己臉上。「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又打開一扇窗。最美好的風景就在你眼前，或許她就是最適合你的。」

說完就走，看也不看這一家三口。

「孩子是陸家的還是王家的，還不一定呢！」陸家父親小聲嘀咕道，見陸小曼不太情願，陸家父親又生氣道，「人家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你還想怎樣？難不成我們兩把老骨頭和我們的外孫一起下地獄嗎？」

許舟洋朝大海比劃中指，這些人中也就他這樣的老資格敢這樣對司徒南「無禮」，哈哈大笑，豪氣地招呼眾人：「那傢伙拍拍屁股就走了，倒是瀟洒，我們這些給他打工的苦命人難得一聚，今天要不醉不歸。」

「看什麼？他說了什麼讓你怪怪的？」張幼儀白了王庚一眼，這傢伙有點不禮貌了哦。

王庚一打聽就知道了，心裏已經坐實自己的懷疑。

此言一出，別說上海的醫生不敢再幫陸小曼流產，就算是陸家也掂量掂量後果。陸家母親聞言不由得顫抖，見陸小曼被抱進汽車，她想跟上去，又遲疑著不敢跟上去。

母女商量一番，決定瞞著所有人把孩子拿掉，上海就有一些小診所專門幫人解決這種麻煩的，不過他們的顧客大多是從事無煙工業的職業女性，來頭沒有陸小曼這樣大，陸小曼也不敢貿然去做。

診所被砸得砰砰響，好像一頓拳頭砸在周圍的人心上，誰也不敢阻止。

來到張幼儀的家裡。和王家一樣，兒子被徐家接走了，張幼儀自己住的宅院也有些空闊，不過家裡的角落不時散落各種玩具，說明這個人口稀少的家庭並不缺乏生氣。

多明白事理的女人啊！

突然又聽到阮玲玉道：「他還說如果你不明白，去看看我拍的電影就知道了。」

這一塊錢太重要，是給人帶來希望的東西，能不珍貴嗎？

「狗日的！」王庚吸了一口和-圖-書冷氣，一股寒氣從脊椎往上冒，驚叫出來，「來人！」

「走了！」司徒南拍了拍宋子良的肩膀，宋子良會意地點了點頭，明白司徒南的囑託自己照顧好三姐，司徒南才開心一笑，沒再多說什麼，和張孝若一起上了威廉號。

「將軍，上面沒血！」眼看那醫生就要被斃了，副官上前拉住王庚的手，提醒道。

不能！

王庚飆車，不一會兒便來到陸家門口，以什麼名義進去呢？萬一她不承認怎麼辦？不行，還是先弄清楚事情再說。

王庚抄起陸小曼往外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吩咐：「砸了！讓他滾出上海！誰敢動我王庚的兒子，我殺他全家！」

「謝謝。」王庚道，眼前的女人以過來人的經歷安慰自己，自己可不是經不起的風雨的小年輕，肯定能扛過去的。不過，有人安慰自己，還是感動心暖。

「一夜風流！」阮玲玉道。

「司徒南，我頂你個肺！」王庚一邊大罵，一邊往外衝出去，急急忙忙地發動汽車出去了。

沒有禮炮，沒有歡呼的人群，來送別的只是區區幾個人，他們是林一民、小嘉道理、許舟洋、劉鴻生、王亞樵、王庚和孫立人，以及宋子良。

王庚還是有他的辦法的，在情報局特工友情加班的幫助下，不到兩天就把陸家的情況全都搞明白了。

王庚打開信一看，這次司徒南認真了許多。用中文寫了一個字——種！

「哦！」王庚陷入了思考中，感覺司徒南像是在給自己暗示什麼。想想這些日子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還有那天在功德林飯館相遇，王庚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呆若木雞，好像被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

徐志摩沒有回來之前，胡適和張歆海兩人沒少往陸家跑，一坐就好幾個小時，陸小曼的魅力真無法抵擋，她似乎又成為昔日眾人追捧的明星了。

這是個難以啟齒的麻煩，說不準也成為自己和徐志摩結合的障礙。如果讓徐志摩知道，不知道他會不會有看法？

越是對比，他越覺得司徒南的話說ｍ.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到自己心裏去了，只是他不能承認。

只不過，這些男人體會不到陸小曼的難言之隱，為了應付這些人，陸小曼的演技提高了很多。

「別，別殺我！」醫生求饒道。接了一單生意，卻惹來一個殺神，他發誓以後聽上帝的話，再也不做流產手術了。

她也很疑惑，司徒南怎麼把信給自己，要通過自己的手交給王庚呢？

幸好來得及時，王庚見陸小曼躺在手術台上，手術還沒開始，看見王庚進來，手裡拿著手槍，殺氣騰騰的樣子，陸小曼又是驚訝又是害怕，別過頭去，不敢看王庚，眼淚啊，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王庚發誓道。

本來就沒有要對付徐志摩的想法，王庚點點頭：「放心吧，我還不至於下作和他一般見識。如果要收拾他，早就出手了！」

王庚才醒過神來，笑笑道：「沒說什麼，他只是安慰我幾句。」

張幼儀好奇裏面什麼內容，禮貌沒去打聽，當然，她也看到了幾行洋文。

陸家僕人聽到汽車聲，出門一看，正好看見車屁股遠去。很是疑惑。

王庚大為不解。

一時之間，患得患失起來。

王庚心裏暗暗好笑，又有些感動。

陸小曼最近幾天去過一趟醫院，從醫院回來后，陸家母親又偷偷去了一個德國人開的小診所，那小診所幹什麼的呢？

陸小曼心亂如麻，百感交集，此刻她明白，只能把孩子生下來，不然不用王庚出手，家裡的老爹第一個就倒下了！

「這……」陸家父親看著王庚離去，沒想到他會這樣威脅自己，很是生氣。

王庚吃喝玩樂一頓。還不滿足，拉著孫立人回到王家，喝了一夜酒。

「他叫你來的？又玩什麼把戲？」

「好像是姑爺的車，我沒看清楚，車子就走了。」僕人回答道。

種？

和威廉號一起起航的還有南星輪船公司的兩艘兩萬噸的貨輪，上面載滿茶葉絲綢瓷器，也有服裝、鞋帽、冰箱、紡織機械、收音機、輪胎等工業品，目標是加州長灘。

「我這人最公道了，砸壞東西自然要賠償，一萬元夠了吧！」王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