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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二老各開了一條方子呈上，方鴻依然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手放下。

李偉正不明白方鴻意圖，但還是馬上讓開了。

方神醫便拿捏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葯只可治病，卻不能改變天命，不過，如果你在有生之日，盡心儘力地去行善積德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改變天命，增加壽元了，當然做不做，具體怎麼做，這個就完全是自已的事了，我管不著。」

而李老又何嘗不是人精？當然也會好好配合著。

「喲，老爺子，原來您是老紅軍啊！」這時虎子插話，眼中充滿了崇拜：「我最敬佩的就是老紅軍了，您老就給咱說說當年打鬼子的事情唄，現在電視里播的那些狗屁神劇，什麼玩意，忒假！我看著就來氣！」

「虎子，你不要打擾李老看病！」虎子父親慌忙制止。

李偉正見狀趕緊給老爺子撫背，讓他的氣息稍稍順暢一點。

……

方鴻就很不客氣地教訓他：「不是我說你，把大好的青春年華，浪費在那些毫無營養的狗血小白文上，悲哀，悲哀啊。」

忽然大聲咳嗽起來，還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哈哈……好！說得好！」李老爽朗大笑：「小伙你不錯，不錯……咳咳……」

這時，和-圖-書地上的那隻碗已經接了小半碗的黑血，知道是血，不知道還以為是墨汁呢，不過此時從虎子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開始變得鮮紅，顯現血液中的毒素越來越稀少。

畢竟李老來頭不小，能量也一定不小，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事實上，若非遍尋名醫皆無效，李偉正恐怕也不會帶爺爺來向方神醫求助。

「放心，不是花你的錢。」聶玉撅著小嘴開始洗菜。

「不過嘛，壽元之事，有時也是可以改變的。」方鴻突然又話鋒一轉。

李老聽罷，恍然有悟地點了點頭：「方醫生說的有理。」

李老認真道：「老毛病了，就是當年打鬼子的時候，有些炮彈碎片留在了肺里，取不出來，所以經常咳嗽，胸痛。現在手術做不了，吃藥又越來越沒效果，挺麻煩的。」

給李老開完方子，那邊虎子的蛇毒也清除得差不多了，滴出的血液已經完全鮮紅，下面的碗也接了足有半碗的血。

唉……聶玉啊聶玉，你不要這麼犯賤好不好？連倒貼這種事都肯干！

好吧，其實這又是方神醫在忽悠人家了，存心讓人家老爺子為他方神醫去發揮餘熱，積攢功德呢！

方鴻卻又埋怨起來：「我不是說五十塊標m•ｈｅｔｕｂook•ｃom•ｃoｍ準嘛，你買那麼多菜乾嘛？」

宋無極見狀馬上開口訓斥：「少楠，你怎能跟方醫生這樣說話？不得無禮！」

「哼……」方神醫雙手插兜，拽拽往外走。

方鴻也不說話，提筆寫下一條方子，對李偉正道：「壽元自有天定，凡人不可強行逆轉，我開此方，並不能為你爺爺延年增壽，只可保證他在餘下的日子不受病痛折磨，你收好了。」

不過眼下所有人都被方鴻的「神技」深深震撼，是以也沒有人注意方鴻說的是「李老」還是「老李」了。

「是。」宋無極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繼續為李老診症。

「別打別打，外面有人！」這種時候方神醫只有求饒的份兒，不然讓外人看到，自已這天下第一神醫的臉面還往那擱？

啪！啪！啪！出其不意地，方鴻在李老後背連拍三掌。

聶玉就抬起頭來沖他笑：「那個，我可不可以把這理解為，你心疼我了？」

這時方鴻離座走到李老身後，對李偉正道：「偉子，你讓一讓。」

其實以李老的身份地位，以及宋李兩家的私交，李老肯定找宋蕭二老看過不知多少次病了，是以二老對李老的病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方和圖書鴻一臉淡然，對宋無極道：「繼續吧。」

宋無極診完，就是蕭寒衣，等二老分別給李老診完症，方鴻道：「你倆各開一條方子給我看看。」

自來水嘩嘩沖刷著，冬天水溫很低，聶玉一雙白|嫩玉手，很快就凍得通紅通紅。

「呵呵，那就有勞二位老兄了。」李老笑呵呵道。

剛走出廚房，宋少楠那小子沖他喊：「喂，這段時間有沒有好看的小說？推薦幾本？鬧書荒哇現在！」

經歷了大半輩子的世態炎涼，虎子父親很有身為社會底層的覺悟，覺得象李老這樣的大人物，根本就不是自已這種社會底層可以接近的，否則輕者被打臉，重者還可能惹麻煩。

「嗯，再過一會就好了。」方鴻看了看道，吩咐宋蕭二老：「現在你倆給偉子爺爺診一下症吧。」

不過現在是方神醫在考驗二老的診病水平，宋無極當然不敢有一絲敷衍，是以仍然老老實實地為李老走一遍「望，聞，問，切」四診。

虎子卻是不以然：「爸，我就是崇拜當兵的怎麼了，要不是這破腿，我也當兵去！」

雖然說是已經死而無憾，但又有誰不想多活幾年？

「你倆對老李的病情怎麼看？」方鴻問，這個「老李」指的自然是李偉正的爺爺。

和圖書眾人目定口呆，瞬間所有的驚詫，都化作了無盡的佩服。

好在聶大小姐也就表達一下不滿而已，打了幾下便住了手，指指外面：「出去，別妨礙我幹活！」

李偉正爺爺則相反，只有稱他李老的，極少有人夠資格稱他老李，不過方神醫卻是例外，在他眼裡，天下人都是一個樣，沒啥區別，區別只在於他看對方順不順眼。

宋少楠臉一垮，趕緊低頭繼續擼機，自言自語：「我X，以後跟他沒法做朋友了……」

果然李老一下被吊起了胃口，趕緊問：「方醫生，此話怎講？」

心道如果真按你說的辦，客人心裏還不知道怎麼看你呢！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幫你個混蛋維護面子？

蕭寒衣也無奈道：「我也是一樣，只能採取一些保守治療，盡量讓李兄少受些苦，除此別無他法了。」

宋無極和蕭寒衣嘆了口氣，卻是現出無奈之色。

「沒事，沒事。」李老很坦然地擺擺手：「老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爺特別關照了，走就走吧，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我也有點想去看看當年的那些老戰友了。」

「是。」二老領命。

李老也馬上向方醫生拱手，由衷答謝：「多謝方醫生，老頭我都快九十的人了，再活還能活幾天？只要少受ｗww.hｅtuｂooｋ.cｏｍ•cｏm些病痛之苦，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華夏，李老和老李，雖然是相同的兩個字，但順序一換含意就天差地別了，前者是對有身份的老者的尊稱，後者則是對一般人的稱謂，就象虎子父親，很多人都稱他老陳，而絕對沒人稱他陳老。

喘過一輪大氣，李老大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禁驚訝萬分：「我感覺舒服多了，很久沒感覺這麼舒服了！」

方鴻的心莫名刺疼了一下，忍不住道：「傻瓜，你看你看，買這麼多菜，花錢便罷了，弄起來還辛苦。」

宋少楠回敬給他個大大的BS：「我X……老子這還不是跟你學的？搞得你自已好象有多上進似的！」

三掌過後，李老咳嗽得更加劇烈，好象還想嘔吐，正當大家又驚又詫之時，李老張口吐出一口帶著暗紅血絲的老痰，隨即不僅咳嗽止住了，連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謝謝方醫生。」李偉不禁神情一肅，鄭重地接過方子。

宋無極沉聲道：「說來慚愧，我醫術低微，對李兄的病已經沒什麼好辦法了，充其量只能為李兄稍減輕一下痛苦罷了。」

「請問李兄那裡不舒服？」宋無極問。

「爺爺這個月的情況好象越來越差了，晚上經常咳嗽，胸痛，睡都睡不好。」李偉正一臉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