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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先生面對著靠牆的那個冰櫃，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玻璃晶面，聽到我說話，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像是被勾掉了魂魄一般。

「那我買一支冰淇淋吧。」還先生還是沒有看我，他往冰櫃那裡走了走，拉開玻璃晶面，一團白色的煙霧瞬間就跑了出來，全都糊在了他的臉上。

「不要，我賣的那些豬肉，都是經過宰殺部門蓋章了的，安全得很。」我不能圖便宜，就隨便買一些來路不明的豬肉，畢竟在我的店鋪里，買肉的都是一些附近的鄰居。

「大寶，不要亂叫。」我從來沒有見過大寶這麼警覺，發起脾氣來，還真有點小嚇人，所以就只是輕輕訓斥了它一聲，撫摸了一下它的後背。

大寶三分鐘熱度，沒有繼續給我看門，很快就跑上了樓，找辛雅去了，我轉到櫃檯的後面，才發現一件事，剛才放在櫃檯上的那個藍色連衣裙，居然沒有了，因為這兩天我一直在調試監控器，也就沒有打開它。

最後他去了第四排貨和_圖_書架，然後停在了裏面，很久都沒有動靜。

「一共兩塊錢。」我伸出手，示意他給錢，沒有回答他剛才的那個問題。

還先生仍舊是笑容滿面，走到了玻璃門前，推開了一條小縫，但很快就又關上，回頭說道：「你想啊，我只是想殺掉他，又不是要他把分屍了，當然要把它賣掉或者送人啊，因為它需要一個棺材，你家的那個，挺合適的。」

原來是還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衚衕口，我略微笑笑，算是回應了他一聲，抱起大寶，準備回去。

還先生不緊不慢，從第一排貨架，慢慢逛到了第二排的貨架，停留了一會，又去了第三排貨架，不知道到底要買什麼東西，手裡也一直沒有拿著東西。我趴在櫃檯上，手指頭不停地敲著桌面，有點著急。

「記得啊，賣出去的東西，我都有記賬，怎麼了？」我有點不明所以，好像他問的問題，跟他站在冰櫃的起那敏，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還先和-圖-書生也不生氣，拿著那支冰淇淋，跟在我後面來到了櫃檯那裡。

他深吸一口氣，扒拉了兩下冰淇淋，開始朝著冰淇淋下面的哪些凍肉扒，很快就扒開了最上層的那些凍肉，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但明顯不可能是冰淇淋，冰淇淋全都在最上層，下面全都是好幾層的凍肉。

那人看到我出現，便站了起來，非常熱心的給我打了聲招呼：「好啊，剛要去你們店呢，被這隻狗給堵住了去路，還在想是誰家的狗狗呢。」

「肯定是辛雅偷偷拿走了，這丫頭，越不讓穿，越是穿上，明明是撿來的。」我抬頭看看樓上，思忖裙子一定是被辛雅給拿上去了。

「我問了我家的那頭豬，他沒有回答我，所以，我也挺糾結的，到底是一刀心臟，還是慢慢放血，又或者是，用繩子勒住脖子，讓它慢慢窒息？」還先生打開冰淇淋包裝，露出了裏面紅色的山楂糕，一口一口的舔著吃，並沒有結賬打算離開的意思。

還先生估和_圖_書計是想摸摸我懷裡的大包，伸出一隻手，不過還沒有夠到大寶，他瞬間就又縮回去了手。

「你自己賣掉就行了啊，幹嘛非得給我啊，冰淇淋算是我送你的了，趕緊走吧。」我下了逐客令，那支冰淇淋也沒有要錢，從櫃檯後面走出來，伸出手做出推他出門的動作。

這種冰淇淋非常的便宜，一般都是兩塊錢以下，安不安全我是無從考證，但我知道，這些都是一些水果的食用色素勾兌的，也就是過過嘴癮。

我趕緊蹲下來看看桌子底下的那個盒子，好在盒子還在，但打開之後，裏面並沒有那個藍色連衣裙，那個塑料的小人，還在一點一點的旋轉，看樣子，過個三分五分鐘的，它也不一定能轉上一圈。

「別著急嘛，今天來是跟你商量一件事的，我這不是要殺掉我家的豬了了，那豬肉我肯定要不了，剛才看到你家的冰櫃，所以想問問你，你要不要，我非常便宜的就賣給你。」還先生還在舔那個紅色的山楂糕，和五六ｈｔtｐs://ｗｗw•hｅtuｂook•ｃｏm•com歲的小孩子沒啥區別。

我心裏咯噔一下，原來對於冰櫃的那種恐懼感突然間又回來了。自從換了冰櫃，雖然仍舊是十分的相似，雖然也是棺材板的形狀，但至少它不是原來那個，我也就好了很多，剛才看到還先生的樣子，後背又開始發毛，似乎那個冰櫃它自己回來了，只不過是換了個樣子。

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站到了第四排貨架的邊緣，看看還先生，說道：「你要買什麼？」

我想找辛雅，再拿回來裙子，那個東西和那個衚衕一樣，有點邪性，我不敢再讓辛雅穿著，但礙於店鋪有人，也就沒有上去，心裏開始催著那個還先生，買完東西趕緊離開。

山楂糕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舌頭，就像是剛剛放了血的豬口條一般，我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平時我也吃這種冰淇淋，也經常賣，看到別人吃，都沒有這種感覺，看來以後我再也不能吃這種冰淇淋了。

「不好意思，可能是有點認生了和_圖_書。」我尷尬的笑了笑，轉身抱著大寶回到了店鋪，還先生在後面樂呵呵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說著什麼，跟著我走進了店鋪。

「我免費送給你，行不行。」還先生似乎很堅持，又看了看冰櫃的位置，不過被第四排貨架給擋住了。

「你幹什麼？不要是買冰淇淋嗎？」我上前幾步，推開了他的手，將那些凍肉全都推了回去，從裏面隨便挑了一支冰淇淋扔到還先生的手裡，順手就關上了玻璃晶面。

他看看我，又看看貨架那裡，我知道他說的那個棺材，指的就是靠牆的那個冰櫃。

大寶突然凶相畢露，兩隻長長的牙齒外翻著，嘴裏不停地嗚嗚叫著，如果這時候不是我抱著它，估計它已經衝上去，咬住了還先生的手。

「記不記得，我之前來你們家買過兩把西瓜刀和一捆繩子？」還先生仍舊是看著玻璃晶面，但最終還是說話了，問了我一個問題。

大寶舔舔嘴巴，原來非常戒備的神情少了很多，先是看看我，然後又轉過頭，繼續盯著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