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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華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他甚至都快要想不起來那種植物的樣子，更要命的是，他們從來沒有給植物起名字，也沒有聽家裡的老人說過，只能是憑運氣，在草叢裡竄來竄去。

趙安華滿臉堆笑的看著晴晴，大腿上的那些白色汁液，已經沒有了，和那些白色汁液一同消失的，還有她腿上的那些紅色斑點，趙安華猜的沒錯，這種植物，還真的就能幫晴晴消了腫止了癢。

趙安華瞬間就害怕了，就在家前的那個衚衕里走來走去，所有的地方，他都找了個遍，甚至就連傾斜著放在牆壁上的玉米秸稈，他都鑽了進去，找了個遍，可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那張一分的紙幣，知道他媽媽在家裡等不及了，出來之後，這才看到了一直在偷偷地哭的趙安華。

那種植物，不管是根莖斷掉，還是葉子爛掉，都會從裏面流出白色的汁液，當初趙安華他們，就是用這麼汁液來止癢消腫的，可這次，趙安華吃到了苦頭，渾身都彌散著一股腥味，尤其是車子的裏面，滿滿的m.hetubook.com.com味道，就算是把窗戶給打開，灌進來風，一會那股味道就又聚到了一去。

那時候，一分錢對一個家來說，都很重要，誰家要是抄抄了份雞肉，就是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到那股香味，趙安華不怕媽媽罵自己，只是覺得丟了那一分錢，有些愧疚。

趙安華小的時候，是真的很窮，最讓他記憶深刻的，就是有一天他的媽媽讓他去買縫衣服的針，就一根，當時給了它一張一分的紙幣，趙安華很聽話，抓著前就跑了出去，誰知道外面颳起了大風，剛好就把他手裡的那張紙幣，就給刮跑了。

趙安華沒有叫醒晴晴，而是躲在洗刷間里，將拿來的那些植物，全部都擰碎，兩隻手拚命地擠，地上有一個碗，裏面已經有了小半碗的白色汁液。

荒野里，除了車燈，四周都有些黑了，尤其是更遠處，似乎是有一座古堡，他抬頭看看，這才認出來，這地方，就是當初發生凶殺案的地方，而那個古堡，其實是廢棄的陶瓷製品工廠。

趙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華用一把鑰匙上的小匕首，一連割了十幾株那種植物，這才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朝著伯爵公館的方向開過去。

夏天玩水，冬天就冰，那條白馬河，就成了趙安華小時候，唯一的樂趣，那時候，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要知道夏天的時候，蚊子是非常多的，家裡的那些，趕都趕不走，河沿上更是厲害，傍晚一到，清晰的可以聽到嗡嗡嗡的聲音，如果把一個人脫|光了衣服扔在河邊，估計到了第二天，整個人直接就沒血了，可偏偏就在河邊，有一種植物，墨綠色的，長得很很高，差不多有小半米，他們的周圍，一個蚊子都沒有。

那時候他們小，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也學會了，身上如果被紋身咬到了，不用抓也不用上藥，從那些植物上面撕下來兩片葉子，砸碎弄出汁，塗抹在被蚊子叮咬的位置，立馬就不癢了，紅腫也會很快消失。

晴晴隱約中就感覺有人摸自己的腿，可她實在是太累了，掙扎和_圖_書了兩次，都沒能起來，一直過了差不多小半個鐘頭，她才終於是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連你也來欺負我。」趙安華舉起手把小輪子給扔到了遠處，繼續找那種植物。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地方，車子一橫就下了公路，趙安華沒有把車子熄火，而是車燈照著前面，他則是跳了出來，迎著車燈蹲在地上找記憶中的那種植物。

趙安華曾經是個人民警察，當然是不相信什麼鬼神的，他一點都不害怕荒野的中心位置，曾經發生過命案，繼續在地上找來找去，一圈之後，他開始擴大範圍，越往外周圍就越黑，車燈已經照不到了，趙安華踩到一個石頭，摔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就有那種味道，趙安華找了個一塊布，粘著那些白色的汁液，塗抹到了晴晴的腿上，整個屋裡，就開始彌散那股味道，越來越濃。

他沒有離開晴晴，又不請自來，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兒子，當他那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處於趙安華的內心，和*圖*書兒子牽著晴晴的手，肯定有些理由，他雖然找不到，但他知道，他要拯救這個女人，自己的人生，已經徹底的毀了，他不想晴晴的人生，也毀了，為了他的兒子，他也要將晴晴扶上正規，只是這些話，他沒辦法對晴晴說，晴晴的脾氣，他還是很了解的。

車子一路往北，很快就到開到了郊區，兩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他沒停下車子，降低了車速，一邊四處看著，一邊小心的開車，那種東西，根本就不生長在田間地頭，他只能是找那些機會不去人的荒野。

趙安華離開村子已經太久了，一直沒有回去過，後來還聽說那裡實行了舊村改建，家家都住樓房，如果不是晴晴滿身的疙瘩，他甚至還想不起來這件事，既然晴晴不願意去醫院，他就想著試一試，說不定真的就能治好晴晴身上的病，即便是沒有什麼效果，也絕對不會加重她的病情，畢竟趙安華他們小的時候，整天塗抹那些東西，也沒見有誰發生什麼反應。

別說，還真的就讓趙安華給找到了，他記不清那種植物的樣子，但wｗｗ•hetｕｂoｏk•ｃom.ｃoｍ他還記得那股味道，有點像是化工廠的味道，但又不全是，趙安華抓住一片草，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曾經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間就涌了上來，趙安華知道自己絕對沒有找錯。

趙安華從小到大，沒見過什麼玩具，唯一能外的，就是和村裡的那些小夥伴，到了夏天的時候，光著屁股在村子南頭的一條河裡嬉戲。

等趙安華回到晴晴的家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身上蓋著之前從洗刷間里拿出來的浴巾，兩條腿露出外面，屋內的燈被打開，趙安華就看到晴晴的兩條腿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紅點，讓他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有些生氣，坐在地上將那塊石頭給撿起來，這才發現，根本就不是石頭，而是一個小輪子，差不多手心那麼大的一個輪子，上面沾滿了泥巴。

那股味道越來越濃，趙安華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強忍著將所有的植物，全都給弄碎了，這才弄了半碗的汁液，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事，就是這種植物散發出來的味道，竟然和晴晴吃的葯，味道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