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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華有一個隱藏的buff，他曾經是刑警，雖然晴晴不知道當時他有多麼的厲害，但掩蓋這起殺人案，還是可以的，她肚子里有孩子，不得不這麼做，而她現在，能找的，也就只有趙安華了。

扣掉電話，晴晴從車裡找出來幾瓶礦泉水，把自己的臉上洗了個乾乾淨淨，直到趙安華過來，她打開了駕駛座的門，手上又粘了一些血，抱住了趙安華。

晴晴腦袋很脹，拚命的錘了兩下，兩個小人消失了一個，但消失的那個，是她的孩子，另外一個則繼續勸著晴晴，找到最後一個人，有始有終。

大蛇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眼神空洞，雖然是在看著晴晴，但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他的眼睛穿過了晴晴的身體，又穿過了和一望無際的麥田，直到他的眼睛，找不到對焦的東西。

這是死神的使者，不是只有黑白無常才能是死神的使者，大天使都有可能墮落成為死神的使者，這一嘔吐氂牛又有何不可。

大蛇機械的扭頭看看麋鹿，又看看晴晴，然後點和*圖*書了點頭。

大蛇愣了一下，隨後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了，其在晴晴過來的那一刻，他不想逃了，恐懼的感覺，讓他很痛苦，他願意得到解脫。

死了？這是晴晴斷然沒有想到的事情，刀子哐當一聲，從策劃頂上滑了下來，掉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哭的是那人竟然死了，卻不是死在自己的手裡，這對他實在是太寬容了，笑的是，這人死後，他可以徹底的和過去說聲再見，像趙安華一樣，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一切都結束了，寶寶，一切都結束了。」晴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想了良久之後，又繼續說道：「要不給爸爸打電話吧，讓爸爸來。」

她給趙安華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最後，她告訴了趙安華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生死，孩子的生死，就在趙安華的一念之間，她再賭一把，最後一把。

晴晴沒有聽進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最後一個人死了，她和_圖_書堅持了那麼久，忽然一切都結束了，她有些不適應，就像那些剛剛退休了的人，忽然不去上班了，渾身不自在。

「我該不該死？」晴晴再問，這次她指了指自己，一滴淚從眼睛里滑了下來，滴到了臉上，她伸手擦掉，反而是抹了一些麋鹿的血，到自己的臉上。

晴晴不放心，又給大蛇補了幾刀，確定他死了之後，這才返回到了自己的車裡愣神。

「他該不該死？」晴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她強忍著沒有戶哭出來，指著麋鹿繼續問他。

而在他的腦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一個小孩子，叫著媽媽，告訴她要放棄，她不想失去媽媽，也不想失去爸爸，他性永遠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她很痛苦，腦袋裡像是有兩個小人，一個人在勸說她要問出來螞蟻在哪，既然是報仇，那就要將所有的仇人都給殺掉，留下一個和沒有報仇，又有什麼區別。

「紋身的男人，你，他，還有一個，在哪裡？」晴晴嘴唇有抖動，拿著拳頭使勁的砸了幾下自己的腦袋，www.hetubook.com.com她問的是螞蟻，從頭至尾，她只見過螞蟻的眼睛，估計除了這倆人，不會再有人知道螞蟻的下落。

她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隆起，不過一點都不明顯，時間還短，顯然不可能像三個月的孕婦一樣，脹著肚子。

「你該不該死？」晴晴繼續問，就像法院里的法官一樣，盯著大蛇的眼睛。

然後，這氂牛，終於慢慢的走到了何副駕駛的位置，大蛇扭頭看著它，它也看著大蛇，紅色的眼睛里，大蛇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從下到大像是快進的電影一樣，他知道他要死了，這些應該只是彌留之際，看到的影像。

大蛇看看晴晴，像個三歲的孩子，認真的思考了一陣，先是點點頭，但隨後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到底要表達什麼。

這一刻，他忽然不害怕了，難得的，他感覺到了解脫，這氂牛是死神的使者，過來帶走他的性命，但同時，這頭氂牛，也是上帝，過來徹底的解脫他這悲慘的一生。

她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就在剛剛那一刻，徹底的消失了，在和_圖_書這個世界上，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她到底是誰，而這大蛇就是其中之一，大蛇一死，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到底是誰了。

屍體就這麼放在這裏顯然不行，警察發現了這裏，做一些調查，早晚會找到她，以前的她，曾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最終她報仇了，然後該怎麼辦，自首還是行屍走肉的活著，這一切在遇到了趙安華之後，發生了變化，她對這個世界，有了留戀，雖然她殺了人，但她想活下來，想體驗一下，家庭的溫暖。

尤其是她現在懷孕了，就更不可能任性妄為，這是三條生命，三個人的事情，她必須要考慮好。

大蛇側著頭，從頭看到了尾，開始的時候，他怕極了，尤其是晴晴歪歪斜斜朝著他走過來的時候，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女人，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巨大的氂牛，渾身全都是毛，眼睛里冒著火，嘴裏還有長長的獠牙，他看著這巨大的氂牛，這氂牛也看著他，呼出的煙氣，瀰漫到了他整張臉上。

「放心吧，他已經死了和*圖*書，就在那邊的山上，你可以去看看，對不起。」大蛇當然是知道晴晴口中說的是誰，他指了指他們小區的那個方向，安慰晴晴。

大蛇目睹下了晴晴殺人的全部過程，一頭巨大的氂牛，喘著氣走到了駕駛座的位置，用腦袋拱了拱趴在方向盤上的麋鹿，然後張開了大嘴，獠牙咬住了麋鹿，紅色的血開始順著麋鹿的身體流了出來，流到了車裡面，場面不忍直視。

「還記不記得這雙眼睛？」晴晴抬頭看看，將匕首放到了車頂上，擦了擦手上的血，低頭問神情恍惚的大蛇。

「記得下去之後，跟他們也說聲對不起。」晴晴說完，沒再等大蛇有什麼反應，彎腰撿起匕首，就扎了過去，她離得近，根本就不可能失手，完全就是指哪打哪。

大蛇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悶哼一聲，不躲不閃的，接受自己的懲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迎接死亡。

「他吸毒，等我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們將他葬在了後山上。」大蛇繼續說，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和晴晴交代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