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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煙抽完，車裡已經開始煙霧繚繞，老李頭被嗆到，沒有忍住，咳嗽了兩聲，悄悄地打開了車窗，讓外面的新鮮空氣吹了進去，熱熱的空氣，夾帶著一些麥田的香氣，鑽了進來，像上公交車的乘客一樣，選擇自己的座位。

陳誠無奈，從座位上起來，稍微靠近了一下老李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哥啊，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局限在表面上，眼界太窄了啊。」

他可以選擇不問，但他卻沒辦法讓陳誠閉嘴，陳誠說，他就只能是聽著，不過他在陳誠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安全帶還沒有解開，陳誠忽然就伸手，一把抓住了老李頭的手腕，使勁的捏了一下，看看老李頭，搖搖頭之後又鬆開，示意老李頭，不要下車。

「你。」老李頭話沒有說完，伸出一隻手，指著陳誠，說不出話來。

吐息之間，陳誠慢慢的就躺在了座位上，閉著眼睛，享受著煙草帶給自己的那種迷醉感，哪怕只有那麼一分鐘，讓他暫時的忘掉剛才的那些屈辱和_圖_書，他也是願意的。

老李頭心驚，這陳誠明顯就是笑裡藏刀，假的要命，還不如不笑，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他說他在撒謊。

啪！

哆嗦著，陳誠從口袋裡掏出了煙，手忙腳亂的塞進了嘴裏，可這打火機偏偏這個時候跟陳誠作對，怎麼打都打不著，眼看著他就要因為這個打火機而火冒三丈。

老李頭可不想讓剛剛安靜下來的陳誠，因為一個打火機，又變的跟個瘋子一樣，他趕緊掏出來自己的煙和打火機，打著了火，遞了過去，只不過老李頭靠的一太緊了，這伸著手，還是沒有夠到陳誠的煙。

陳誠睜開眼睛，歪著頭看著老李頭，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我撒謊的，不是什麼線人。」

雖然老李頭沒說，但陳誠知道，他已經猜的差不多了，於是就點了點頭，從副駕駛的前面，拿走了老李頭的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又非常有禮貌的給老李頭也點上一支。

不過他還是沒有我想出來，陳誠不是來賭博，不是來找線人，和*圖*書錢給了出去，究竟是給了誰。

「他……們，不是線，線人么，怎麼還有討價還價。」老李頭拖長了音問陳誠，因為資金的緣故，他確實是沒有線人，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線人，可以和僱主討價還價，畢竟這線人的活，很多人都可以來做，但這僱主，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他最終也沒有下去，安全帶沒有解開，他知道就是打開了車門，他也下不去，並且陳誠的表現讓他知道，待在車裡，或許是最為安全的，他現在屬於暴怒狀態，萬一自己強行下車，反而會激怒了他，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

「還是去賭博了？你把那些錢，全都輸進去了？」老李頭腦袋比陳誠簡單，開始懷疑陳誠是去賭錢，然後全輸了，因為借了裏面的高利貸，被人多要了錢，這才是跑回來，在車裡發泄一通。

老李頭開車上下班這麼多年，頭一次感覺自己是被安全帶給害了，有時候這好習慣，還真的不一定就是好事，如果他上車之後沒有系安全帶，這會他已經跳下車了，至hｔｔｐs://ｍ•hetuｂoｏｋ•com•cｏｍ於後面會怎麼樣，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越是這麼想，老李頭就是越是覺得，這車子他是不能坐了，陳誠實在是太嚇人了，況且車座子下面，還放著一把手槍，天知道陳誠會不會突然間掏出槍來，朝著自己的腦袋連開三槍，要知道，他這次出來，避開了所有的人，避開了所有的監控器，沒人會知道他在這裏，死了真的就白死了，估計連屍體就找不到。

陳誠仍舊是處於極度的暴怒之中，老李頭不需要安慰他，也不需要出什麼主意，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在車裡坐著，陳誠就不會傷害到他，但如果是老李頭有什麼過激的行為，陳誠也就沒辦法保證，自己下面會不會也像老李頭那樣過激，最後將怒氣全都撒到他的身上。

啪！

老李頭不知道陳誠這是怎麼了，癲狂的樣子，讓他也不敢去問，只能是坐在車裡，任憑陳誠對他自己的車子，做著各種的破壞，他越來越覺得，陳誠已經變了，似乎是某個非常非常邪惡的人，鑽進了陳誠的體內，讓他做出這一系列的和_圖_書事情。

老李頭可真不想聽這些，他不知道陳誠進去之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導致陳誠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他也不想知道，陳誠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跟他接觸多了，自己就是染了墨的一盆水，不可能重新變乾淨。

陳誠安靜了下來，臉上通紅，路燈很微弱，老李頭還是可以看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就像是沒有固定好的發動機，帶著周圍的那些東西上下的顛簸。

好在這個時候，陳誠將車子給停了下來，他不經過陳誠的同意也能下車，老李頭靠在副駕駛的車門上，一隻手慢慢的放到了車門的開關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放到了安全帶上，只要把安全帶給解開，他瞬間就能打開車門，然後逃出去。

陳誠扭頭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摧枯拉朽一般，將整個世界給摧毀，最後陳誠嘴裏咬著煙，伸著腦袋，接上了老李頭遞上來的火。

老李頭本能的後仰了一下，猙獰的陳誠讓他想起來自己做過的那個，關於他殺了楊傑和_圖_書和司機之後，站在鏡頭前笑的夢，此時的陳誠，和那時候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哦，老李頭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看著陳誠，他想明白了，線人不可能這麼氣勢洶洶，也不是來賭博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把錢，給了那些幫他殺人的那些錢，只不過那些人臨時變卦，問他多要了十萬塊錢，而這裏，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據點，在別人的地盤上，被人給要挾了，除了拿錢免災，沒有別的什麼好頒發。

老李頭被嚇住，即便是陳誠已經鬆開了他的胳膊，他還是不敢動彈，眼前這人，顯然不是什麼精神病患者，而是一個惡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老李頭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剛才被抓住的那隻手，到現在一直在哆嗦。

「說好是五十萬，他們臨時變卦，非要六十萬，如果我不給，今天就出不來，沒辦法，我只能是又轉給了他們十萬塊，一群白眼狼，早晚要挖掉他們的眼睛。」陳誠憤恨的說著，一隻手不停的摩搓著另外一隻手的後背，上面的那條疤痕，讓他摩擦的已經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