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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過了那麼久，我依然還愛著他，為什麼？」李嫣在心裏問自己，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優柔寡斷，為情所困，她避開陳誠的眼神，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再陷進去。

很巧的是，李嫣抬頭，也看到了陳誠的眼睛，同樣的，只有那麼三四秒鐘，她也轉移了視線，而這次的目光避開，卻多了以前沒有的解讀，自從他們之間發生了衝突之後，李嫣很不屑，很討厭看到陳誠，尤其是他的眼睛，每看到他的眼睛，她都充滿了憤怒，有時候則是直接避開，她怕髒了自己的眼睛，而這一次，她雖然也避開了陳誠的眼神，但原因卻完全不同，她不敢看下去，她害怕自己到時候沒了主見，再次陷入這情感的漩渦當中。

「都說完了，我就先離開吧，趁有時間，多陪陪亞楠志遠，他們是無辜的。」陳誠從沙發上起來，嘆了口氣，邊說邊從後面走了出來。

如果最開始挖坑埋了李嫣的時候，他是心驚肉跳，怕到要死的，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他已經完全蛻www.hetubook.com.com變，該殺的人，他不會手軟，該有的那種恐懼，他自動忽略。

「好，有你這句話，這一切，都不是徒然，我的要求已經沒有了，你隨時可以離開。」陳誠看了看李嫣的眼睛，他想從李嫣的眼神當中，看看她有沒有說謊，然而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從內心深處，稱已經開始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恐懼，眼神對上的那一刻，他逃開了，他沒有勇氣看著李嫣的眼神，至少在對方已經意識到他在盯著看的時候，他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

陳誠心頭也是一疼，說到底，這個姑娘曾讓他動心過，如果不是這些，他們或許還保持著畸形的戀情，雖為人所不齒，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針尖對麥芒的。

他是怎麼想，都不可能想到李嫣心裏的這些動搖，和好的事情，他以前還會幻想一下，但現在他吃了那麼幾次虧，已經不再往這方面想了，琢磨了一陣，他終於是想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她在可憐自ｗwｗ•heｔubook•com.coｍ己，陳誠抬頭看了下李嫣的額頭，終於是想明白，混到了最後，他成了那個被可憐的人，殺了人，犯了法，最後卻不得不離開第一生命線，李嫣在可憐他，就像是可憐一條流浪狗，給一口吃的， 可不見得就是喜歡了。

「無所謂，你說吧。」陳誠出奇的冷靜，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惹了很多很多麻煩，忙的焦頭爛額的人。

她是個聰明人，即便是想著原諒陳誠，繼續保持著他們那種見不得人的地下情關係，也絕對不是現在，陳誠已經是泥菩薩，不要說過江，就是過一條小溪流，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她經歷了這麼多，不可能因為一段畸形的感情，而葬送這即將到手的這一切。

陳誠端起馬克杯，將裏面的已經涼了的咖啡喝完，微微有些發苦，他有些納悶，李嫣今天的表現，一直都在出乎他的意料，談判的這幾次，都是李嫣提前離開，留下他自己，可今天他明明已經說完了，對方答應了之後，隨時都會離開，可她卻還坐在那裡和-圖-書，不抬頭，不說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想到了這句話，對他來說，死亡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做了這麼多無法挽回的事情，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是讓他選擇離開第一生命線，離開這個自己一手創辦，辛勤照顧的第一生命線。

陳誠不知道該不該信任她，畢竟他們之間有了太多的嫌隙，而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可他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看不到後面太久的事情，更不可能再找什麼人，盯著李嫣了，從一開始他找小混混老大他們，他就知道這是個錯誤，同一個錯誤，他不可能會犯兩次。

很巧的是，就在從陳誠咳嗽了一聲，準備起身的時候，李嫣喘了口氣，終於是抬起了頭，小聲的問道：「那你們以後會去哪裡？」

「如果是找到了他們呢？你會怎麼辦？」李嫣微微有些發抖，她已然是知道陳誠為了讓知情人永遠都不會說出去，直接將他們全部殺死，而她也知道，陳誠從來都不是一個殺人犯，即便他挖了坑，要把自己給埋了。

和_圖_書陳誠回頭，立在了原地，失魂落魄的望著李嫣，不知道她叫住自己，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這樣的陳誠，她想象不到，如果是找到了啞巴他們，他是不顧一切的將這幾個人都給殺掉，以絕後患，還是被他們給殺掉。而對於一個不會殺人的人來說，殺人的那種心理負擔，不可想象。

同時她也有些震驚，許是兩個月，許是三個月，又或者是半年，他已經不再是自己了解的那個，天使和魔鬼，有時候只是差了雙翅膀，甚至一些墮落的天使，連翅膀都是一樣的，而內心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

「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對不起，你失去了地位，可我也失去了，我失去了我的心。」李嫣眼眶裡忽然有淚，她化了妝，強忍著淚水，沒有讓自己哭出來，看了看陳誠，又繼續說道：「答應我一件事吧。」

陳誠愣了一下，他沒有太他聽明白，怎麼就成了我們了，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李嫣口中的你們，就是他們一家三口。

「不知道呢，亞楠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警察不會找和*圖*書到她。」陳誠頓了一下，想了想就繼續說道：「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啞巴他們。」

李嫣一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殺人的事情，她沒辦法參与，也不想參与，就他做的這些，一旦是被警察知道了，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他，而和這些事，有任何關係的，也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陳誠輕聲冷笑，他從不接受別人的施捨，骨子裡他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奮鬥得來的，他不接受人任何人的施捨。

「當然是把他們都給咔嚓了，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亞楠，更不會讓他們以為抓著我的把柄，就能夠要挾我。」陳誠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李嫣。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吧。」陳誠想著，咳嗽了一聲，將馬克杯往前一推，打算起身離開，第一生命線都沒有了，生命也就會隨時離自己而去，他沒必要和李嫣在這裏演什麼啞劇來浪費時間。

李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一直等到陳誠走到了自己的後面，她終於是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