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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墓獸

作者:蔡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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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地下世界 第七十章 東方巴黎

第三卷 地下世界

第七十章 東方巴黎

秦北洋想起數日前渤海大墓,鷹頭女神的海東青鎮墓獸,痛失幼子的墓主人靈魂所系。他撫摸沃爾夫娜的捲曲金髮,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他又怕伊萬諾夫萬一醒了,會不會產生誤會?不過那醉鬼已鼾聲連天。
「普熱瓦爾斯基……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爾夫娜……」
所以,沃爾夫娜必定與高爾察克有某種關係,甚至某個秘密?
沃爾夫娜方知做了寡婦,悲從中來,幾乎摔倒,伊萬諾夫抱住她的腰,這細節說明他倆關係相當親密。
黎明前夕,他絕望地回到馬迭爾旅館門口,坐在中央大街的台階上喘氣,像個行將凍斃的流浪漢。
突然,秦北洋想起了她的姓氏——沃爾夫娜。
「哈臘碩,很少碰到俄語如此流利的中國人,我是彼得·伊萬諾夫上校。」
「好,但我要急著上火車,大帥讓我今天務必趕回奉天開會呢。」
「上帝啊!」
伊萬諾夫撇了撇唇上的鬍鬚,吐出一個地名:「蒙古。」
忽然,有個熱乎乎的東西舔了舔他的臉頰。秦北洋跳起來,就要抽出背後的唐刀,才看到一雙琉璃色的眼球。
「我不知道。」
「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爾夫娜。」她的臉上還有淚痕,撣了撣煙頭,「你也可以叫我卡佳。」
她剛說過在那個悲慘的寒夜,冰封的貝加爾湖上,高爾察克就在她和孩子身邊。
從她恍惚打轉的藍眼珠子來看,秦北洋認為她在說謊:「夫人,我能請問您的全名嗎?」
它像做了錯事的貓狗,乖乖等待主人的訓斥。自從在巴黎毒地森林復活,九色染上了愛吃有毒化學品的惡習,就像抽大煙的癮君子。哈爾濱並無什麼重化工業,它能去的只有一個地方——發電廠。
「既然我已流亡到中國,總得做對國家對上帝有益的事。中國是個古老的國家,地下埋著不計其數的墓葬,只要把裏面的鎮墓獸給掏出來,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像你父親那樣對它們進行改造,組建一支鎮墓獸軍團,再打回俄國去!」伊萬諾夫舉起酒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烏拉!」
假如安娜還活著。
四周冒出好多刺客向「大人物」開槍,侍衛紛紛中彈,好幾人忠心耿耿地堵了槍眼。衛兵們排隊射擊,當場打死五六個刺客。少年也爬到秦北洋的身邊,要是被他一把壓倒地上,早就被刺客們亂槍打死了。
事到如今,秦北洋不得不承認:「去年五月,沃爾夫男爵在巴黎殉職了,他至死都效忠俄國臨時政府。對了,沃爾夫是我父親的好朋友。」
天亮后,他吩咐九色待在客房別動。秦北洋獨自出門,來到哈爾濱的郵局。他提筆給安娜寫了封信,告訴她自己還活著,請她不用牽挂,現在他要處理一件要事,阻止白俄人盜掘中國古墓。https://m•hetubook•com.com少則數月,多則半年,他一定會來找她。收信地址還是國立北京大學歷史系,貼上郵票,輕輕一吻,投入郵筒……
「一年多年前,我帶著五歲的小康斯坦丁,逃亡到西伯利亞尋找我的丈夫,卻與沃爾夫擦肩而過。我在鄂木斯克等了整整一年,甚至去找海軍上將高爾察克求助。但我等來的不是丈夫,而是布爾什維克。那是俄國最冷的冬天,無數人在路上凍死。當我渡過冰封的貝加爾湖,兒子在零下四十度的夜裡發著四十度的高燒。我脫下外套,裹著可憐的孩子,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康斯坦丁……康斯坦丁……」
上校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願上帝保佑他!秦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中國人,現在最優秀的是你了!」
「為什麼去蒙古?中國內地的古墓,多出不知多少倍。我認為在蒙古草原,找到鎮墓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北洋看著呼呼大睡的伊萬諾夫:「請轉告上校,我答應他,跟你們一起去蒙古探險。」
他將白俄女子壓倒在地,在她金色的頭髮旁,吼了句俄語:「趴著別動!」
「為了這場戰爭,上到沙皇,下到農夫,每一個俄國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不消片刻,伊萬諾夫上校已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伊萬諾夫又灌了杯伏特加,沃爾夫娜奪過他的酒杯:「少喝點!我還要為丈夫服喪呢。」
「多謝這位兄弟救命之恩!大伙兒都叫我小六子。」
這位名叫「小六子」的少年關照副官,要給秦北洋多多賞賜,甚至一官半職,隨即匆忙登上火車,蒸汽機轟鳴著遠去。
他在心底咀嚼這個姓名,腦中掠過一道光——三個月前,貝加爾湖畔的冰雪中,穿著白色海軍制服的男人,臨死前的最後遺言——
秦北洋在俄國呆了那麼久,卻是在農村勞動改造,要麼行軍打仗,頓頓土豆麵包,純粹填飽肚子,很少吃過俄國美食。好在古墓里藏了一天,不但抑制了癌細胞,食慾胃口也都恢復了,喝著格瓦斯,大快朵頤。九色蹲伏在餐桌邊,上校剛要遞給它一塊牛排,卻被秦北洋阻止了。
他接著想起了一個男人:「您的丈夫是不是弗蘭茨·馮·沃爾夫男爵?」
中央大街上隨處可見白俄人,或貂皮裘衣,或窮困潦倒。伊萬諾夫在馬迭爾旅館開了豪華客房,送給秦北洋一套嶄新的西裝,並請他在賓館的俄餐廳共進晚餐。
普熱瓦爾斯基不知是誰?但後面三個名字,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沃爾夫娜的全名。
「您是秦先生的兒子?」伊萬諾夫上校摟住他的肩膀,「我和您父親在鄂木斯克的白俄臨時政府有過交情。」
九色?你在哪兒?
「不,他是酒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吐真言。隊伍一切都備好了,只缺一個你,三天後準時出發。」
站台上停著特快列車,軍樂隊奏響中華民國國歌。中國人與白俄僑民前呼後擁,有個高大的白俄軍官,引著白俄美|少|婦,向即將上車的一位大人物獻花。
伊萬諾夫很是熱情,帶他離開火車站,乘坐一輛小汽車,來到中央大街。
哈爾濱的春夜,就像上海的寒冬。秦北洋在街頭東奔西走,衝到了松花江邊。他期望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墜子發熱,幫助他找到小鎮墓獸的方向,折騰了一夜卻無濟於事。
秦北洋擰起眉毛,看著上校和寡婦,低聲說:「我欽佩您對祖國的忠誠,但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根據俄國人的姓名規律,第一個是本名,第二個是父名,代表安德烈的女兒,第三個是女人結婚後跟隨的夫姓。
年輕男子的背後插著環首刀柄,腰后綁著十字弓,大狗長著赤色鬃毛。一人一獸,沿著火車留下的屎尿往前行走,直到哈爾濱火車站。
「如果高爾察克擁有十尊鎮墓獸,絕不會遭到今天的慘敗,更不可能死在伊爾庫茨克。如果擁有一百頭鎮墓獸呢?我保證能在三個月內,讓雙頭鷹國徽重新在冬宮升起。」
「很好,秦,而我和卡佳……」伊萬諾夫上校說漏嘴了,她的閨名應是卡捷琳娜,卡佳是其昵稱,「我們也剛來哈爾濱一個月,人生地不熟,中國話只會三句『你好』、『謝謝』、『王八蛋』!哈哈哈……」
「去蒙古幹嘛?」
「他……去世了。」
少年應聲倒地,侍衛已被爆頭。月台一片大亂。白俄軍官掏出搶來保護「大人物」。獻花的白俄少婦臉上,沾滿侍衛的鮮血,尖叫著撞到秦北洋的胸口。
抽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光顧著跟美麗的小寡婦聊天,忘了小鎮墓獸?
秦北洋有些尷尬,心想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工匠,臨死前還有那麼廣泛的朋友圈,並在西伯利亞留了個遺腹子,這輩子也算沒白活。
馬迭爾旅館,三樓。
比如俄羅斯帝國的五百噸黃金儲備?有人說,捷克斯洛伐克軍團垂涎于這筆巨款,出賣了海軍上將。而這個秘密被他帶去了地獄,永遠不會再被找到了。
沃爾夫娜的眼眶微微濕潤:「不要再說這些悲傷的事了。」
秦北洋頗為吃驚,這位「大人物」只是個少年,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小個子,皮膚白皙,不知何等來頭?
鵝肝、黑魚子醬、腌鱘魚片、紅菜湯、烤羊腿、俄式冷酸魚……
大白天,九色無法變身,但它會給主人擋子彈,刺客拔出刀子上來拚命。
「夫人,我依然把您當作沃爾夫的遺孀,您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金髮白膚的美婦人欠身說:「先生,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我是沃爾夫娜。」
www.hetubook.com.com「切一個麵包總要損失一點碎屑的,辦成一件事總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爾夫娜?
沃爾夫娜盯著秦北洋的眼睛。他想起在巴黎凡爾賽機場,沃爾夫臨死時拜託的遺言——「如果你見到我的妻子,請代我說一聲——卡佳,我愛你!」
沃爾夫娜抹去淚珠,眼神恢復淡然,點起一支煙,竟有風塵氣,哀莫大於心死。
「中國很大,你計劃先去哪裡?」
哈爾濱火車站。
哈爾濱,人稱東方巴黎。
「聽著,秦,自從西伯利亞逃亡到哈爾濱,我就著手準備這次遠征。我組織了探險隊,一百多名身經百戰的白俄老兵,足夠的武器彈藥、糧食與物資,最詳盡的軍用地圖。現在只缺一個角色——那就是你,老秦的兒子。」
那少年驚慌地爬起,僥倖撿回性命,搭著秦北洋的肩膀說:「二十年前,伊藤博文就是在這個火車站被朝鮮刺客安重根刺殺身亡的。」
「感謝你,年輕人。」背後響起一句俄語,正是剛才給「小六子」送行的白俄軍官,他摟著美|少|婦走到跟前,「你既保護了這位尊貴的夫人,也保護了東三省的少主人,如果子彈再偏一點點,你就會沒命了。」
「這個混蛋。」沃爾夫娜抽了他一耳光,上校還在醉生夢死,她歉疚地對秦北洋說,「對不起,俄國男人經常這樣,我來幫您清理衣服吧。」
但是渾身散發臭氣,讓人無法接近甚至噁心。這尊小鎮墓獸的四肢,染著黑色污跡,帶有重金屬光澤。他抓著九色的鬃毛問:「喂!你去了哪裡?是不是又貪吃髒東西了?」
秦北洋想起凌晨時分,街頭路燈一盞盞熄滅,他還以為市政當局為了省電,沒想到九色攻擊了發電站,饕餮般吞吃電站的有毒廢棄物,導致全城短暫停電。
秦北洋不置可否,伊萬諾夫又摟著沃爾夫娜,醉醺醺地訴苦:「我們的海軍上將高爾察克,他是個勇敢的戰士,但絕不是個優秀的領袖。秦,你不知道,我們從西伯利亞逃出來受了多少苦難。整整上百萬逃亡者,遇上最寒冷的冬天,簡直是地獄……貝加爾湖的冰面上,一夜之間,成千上萬人被活活凍死!要不是一瓶伏特加,我也早就成冰雕了。」
「嗯,在巴黎,跟著沃爾夫學過。父親去世以後,我回了中國,但想支持白俄的事業,就來到遠東的海參崴——你們所說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我在那兒生活了半年。」
秦北洋又瞥了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爾夫娜一眼,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白俄上校與男爵夫人,顯然是一對公開的情人。當秦北洋帶來沃爾夫的死訊,這兩人就能名正言順在一起了,怪不得要請他吃這頓大餐呢。
※※※
當人在彌留之際,神志不清,就像說夢和圖書話一般,可能吐出心裏最惦念的秘密。
房間里有許多女人物品,但他總覺得還少了一個人:「夫人,您的孩子呢?沃爾夫說他非常挂念你們母子。」
他趕緊將九色拽回旅館。客房裡有個大浴缸,他明知道九色五行屬火怕水,還是強行把它趕入浴缸,放水大肆沖洗。他知道有毒物質對身體不好,反正這條命也是九色給的,自己的肺里本來就有腫瘤,不如以毒攻毒吧。
秦北洋可不想趟這渾水,剛要離去卻被人攔住,強行給他送上幾百塊銀元。正好他身無分文,便只得笑納。
秦北洋找遍了馬迭爾旅館,衝到子夜無人的中央大街。他沒披外套,冷風嗖嗖地吹來,立時把鼻涕凍下來了。
「強迫李鴻章簽訂馬關條約的伊藤博文?」秦北洋喘了兩口粗氣,「看來刺客也未必全是惡人。」
秦北洋編了一大堆謊言,決不能讓對面的白俄知道,自己是蘇維埃紅軍的中國籍戰士,還是個共青團員……
這座城市因為中東鐵路而興起,1920年春天的一個清晨,鐵路線上走過兩個影子,一個是二十歲的青年,一個是奇形怪狀的大狗。
秦北洋心頭一驚,不敢說出在烏拉爾山區消滅拉斯普京惡靈的奇遇。
聽到這個德國式的姓名,沃爾夫娜神色大變,伊萬諾夫上校也皺起眉頭。
「小康斯坦丁……」她沉默幾秒,捂嘴哽咽著說,「我最親愛的寶貝……他死了!」
秦北洋與沃爾夫娜一起將他抬回房間。北極熊般的俄國男人開始嘔吐,秦北洋避之不及,衣服褲子全弄髒了。
「上校,您究竟想怎樣?」
但上校還清醒著:「秦,中國古墓里藏著一種寶物,名叫鎮墓獸。我在鄂木斯克時,你父親和沃爾夫就在改造鎮墓獸,還帶它上了戰場。海軍上將非常看重這種武器,甚至命令我偷來拉斯普京的棺材,想要造一尊史上最邪惡的鎮墓獸,復活拉斯普京的靈魂。」
五百噸黃金,俄羅斯帝國的全部財富,呼之欲出。
「幸好失敗了,否則這樣的鎮墓獸放出來,絕對是人類的災難。」
大顆的淚水吧嗒吧嗒,從美人眼角滑落,秦北洋就差抽自己一記耳光:「抱歉!我真是個蠢蛋。」
人群中響起槍聲……
秦北洋壓著「大人物」舉起十字弓,射出一支鋼箭,正中對方肩膀,士兵們才將刺客牢牢擒獲。布滿屍體與鮮血的站台上,響起被捕刺客的破口大罵,提到某某大帥之名。
秦北洋剛要阻攔,衣服褲子已被小寡婦扒光,羞得滿面通紅。沃爾夫娜給他換上一身套頭襯衣和馬褲。幸好他個子高穿得下,這回真成了老毛子。俄國女人性格豪放,亦無男女授受不親之說,其實並無他意,只是有些中國人心理猥瑣想歪了。
「夫人,我們說些別的吧。」他燥熱地走遠,看著窗外的中央大街,和-圖-書「剛才上校說,他要去蒙古探險之事,是喝多了說胡話吧?很多中國人也是這樣,斷片都不記得了。」
看著她眸子里蕩漾的波羅的海般的藍,秦北洋終究說不出那句話。
「您認識我的丈夫?」
「我叫秦北洋。」
進入悲慘的回憶模式,沃爾夫娜無法自持,失去幼子的母親,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你的俄語是在哪裡學的?」
俄國美婦人不像中國女子那樣羞澀,大大方方地看著男人的眼睛。她大約有三十歲,眼角略微長著細紋,但在俄國女子中可以忽略不計。難得的是身段保持不錯,穿一件體面的大衣,捲曲的金髮垂在腦後,略施粉黛,猶如一塊磁石,讓人難以轉移目光。
正要告辭離去,他發覺九色不見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沃爾夫娜顫慄著抽泣,將頭埋在秦北洋肩上,金髮繚亂脖子,他無從躲避:「您不用再說下去了。」
腦中自動浮起一幅亞洲地圖,無數經緯線的網格穿插編織,猶如針線頭縱橫的毛衣,其中隱藏著一條路線圖:東三省——蒙古——貝加爾湖——西伯利亞……
「您也一起去嗎?」
三十年前,哈爾濱還是個松花江邊的小屯子。1896年,西伯利亞大鐵路東來,哈爾濱成為交通樞紐,在這片荒野上造起歐洲的建築、道路、大橋……
「是,死了丈夫,死了孩子,死了我愛的人,死了過去的一切,我已無牽無掛!」
「小康斯坦丁死在我的懷裡,我眼睜睜看著他沒了呼吸,身體迅速變冷僵硬。我想哭,但眼淚一落下來就結冰了。我決定抱著他走,一直走到貝加爾湖的對岸,或者一起走進地獄。海軍上將強行把我送上一匹馬,讓我的小康斯坦丁留在貝加爾湖上。那一夜,冰面上有無數凍僵的屍體。現在,貝加爾湖還沒解凍吧,我的小康斯坦丁啊,他還在冰面凝固著,就像一尊冰雕,等待西伯利亞的春天,冰雪消融,他就將沉入地球上最深沉的湖泊……」
「那裡的局勢很亂,沒人會來管我們。蒙古靠近西伯利亞,有許多白俄給我們支援。一旦找到鎮墓獸,可以就地改造,立即出發反攻俄國。」
上校又給自己灌了一杯伏特加:「沒關係,親愛的秦,今晚你有充足的時間考慮,明天早上,我等你的答覆。」
一個姓伊萬諾夫,一個姓沃爾夫娜,顯然並非夫妻關係,否則她應該叫伊萬諾夫娜或伊萬諾娃。
秦北洋隨口說了句俄國諺語,在西伯利亞生活和戰鬥的大半年,他也成了半個俄國人。
秦北洋牢牢記在心底,第一個男人的名字,後面三個女人的名字。
「我受夠了沒有男人的苦日子,像我這樣的女人,如果不跟著伊萬諾夫,就只能在哈爾濱出賣肉體維生,什麼男爵夫人,一文不值!」
「我父親也在巴黎去世了。」
九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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