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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墓獸

作者:蔡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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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章魚小丸子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章魚小丸子

劇烈搖晃間,秦北洋和女鮫人都掉到水裡。九色也跟著跳下去,吞食過東海惡龍鎮墓獸的靈石,它具有了海底游弋的能力,再不懼怕五行「水克火」。
石條上爬滿海洋生物與貝殼,成了生蚝的天堂與墳墓。秦北洋游到女鮫人身邊,才看到石門上打著許多門釘,門縫裡泄露耀眼的光。
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墜子發熱了,他被憋氣與腫瘤同時折磨的肺部,重新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九色也向女鮫人的方向游去,難道海底才是逃生之路?
女鮫人打開了墓室門。
它的身體向後猛然收縮,形似菊花的嘴巴噴射出一團黑煙。
他們鑽進去,墓室門自動關閉,水位下降,頭頂露出空氣。
秦北洋抱著女鮫人走向一具碩大的石頭棺槨,就像懷抱衣衫褪盡的小媳婦去洞房花燭夜……
九色噴出琉璃火球,照出一方幽冥世界。牆上浮雕進賢冠,羅袍裙,方心曲領,束大帶,手執笏板,白綾襪黑皮履的朝服公卿;還有頭和*圖*書戴幞頭,腳登革履,圓領大袖,下裾橫襕,束革帶,佩魚袋的常服官員。
女鮫人的尖叫。
一股熱流,閃爍兩道綠色目光。女鮫人把秦北洋推開。九色猛然衝到前頭,張開鋒利的鹿角,如同參天大樹保護主人。
秦北洋心想自己要被章魚菊花吞噬,不知要化作什麼物體?心中徒自悲傷……
另一邊,卻是身著重甲的武將,護心鏡、山文甲片還有頭盔,都不同於唐朝,更像「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年代。也許那位威風凜凜林的將軍,就是精忠報國的岳武穆?旁邊是韓世忠?
強烈的古墓氣息,讓秦北洋的肺葉舒服了好多,九色也變得神氣活現。
章魚鎮墓獸憤怒了,雖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但它還剩下七個腕足,便齊刷刷沖向秦北洋。
巨型章魚鎮墓獸接受了女鮫人的命令,像她飼養的寵物,退回到墓主人的石棺旁邊,變成了一尊金光閃閃的青銅章魚。
走入一條和_圖_書幽深的甬道。鮫人只是用雙臂與魚尾巴爬行,每前進一步腰肢和臀部都會猛烈扭曲,秦北洋看著都感覺彆扭。他一把將女鮫人抱起來,份量真的不輕,魚尾巴的脂肪含量更高,哪怕上半身尤為曼妙。
突然,小鎮墓獸九色的琉璃火球,猛烈撞擊到了章魚的腕足,竟然將其硬生生地切斷。
章魚具有跟烏賊相同的功能——遇到危險時噴墨!
庚子賠款百萬白銀失蹤那年,也有傳說是巨型章魚乾的。可章魚離開水就死了,章魚也不可能發出熱量,又不是鯨魚之類哺乳動物。這隻能是一尊鎮墓獸。
就像秦北洋在地下世界漫遊,渡過亞特蘭蒂斯大陸的地心海,如同奧德修斯聽到塞壬的歌聲。
巨型章魚鎮墓獸?
她在報恩。如果沒有秦北洋的相救,她就要被老金熬成人魚膏,變成秦始皇地宮贗品中的一道光,就像佛祖駕前的一根燈芯。
民國十一年,1922年,六月。
秦北洋湊近天花板大和圖書口喘息,趕在肺葉爆炸之前。死裡逃生,他摟著九色,感激地看著女鮫人,得到她的一個微笑。
九色再次用鹿角抵擋,如同海底的珊瑚樹,與章魚腕足牢牢糾纏,竟然不相上下。
終於,章魚小丸子放大招了。
也許,古希臘神話中的女妖,就是中國南海鮫人的某種同類?
短暫掙扎過後,她反而雙臂勾環秦北洋的脖子,含情脈脈地凝視,或者說,誘惑他。
女鮫人也笑了,原本你死我活的關頭,畫風突變,竟然有些尷尬。
深海巨型章魚?
秦北洋在日本讀高中時,常吃章魚丸子,可不是眼前這個大怪物。但讓人產生密集恐懼症的吸盤小孔,還有中央頭頂的兩個大眼睛,分明就是同一物種。
光彩奪目的紅珊瑚樹下,竟有個石條修砌的拱券門,就像陵墓的金剛門。
然後,她開始尖叫……
他們殺過來了,阻止秦北洋上浮。湍急的海流與水壓之中,九色將身體拉長,張開青銅鱗甲,尾巴變形和_圖_書為鱷魚尾,飛快划動四肢,更像一隻南洋鹹水灣鱷。
在一團黏液的包裹下,斷裂的腕足橫截面中,露出盤根錯節的鋼鐵與皮條,說明這並非真正的章魚,而是一個「靈魂機械體」。秦北洋這才脫身,但章魚腕足在他腳上打了死結,加上強有力的吸盤,一時半會也解不開。
那是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圓卵形身體,伸出八條粗壯的腿,每條腿都有兩排吸盤,由粗變細,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
南海,伶仃洋外,萬山列島。
秦北洋和九色全都傻了,彼此看著對方,一個變成了黑人,一個變成了黑鹿,忍俊不禁,嘴裏也噴出墨汁,狂笑起來。
男鮫人,有著強壯的個頭。跟女鮫人相比,他們的野獸成分更高,體型像兇殘的鯊魚。海底才是殺戮戰場。
鮫人無法發出人類的語言,儘管擁有跟人類相似的嘴巴、牙齒和舌頭,她只能發出海豚般的超高頻率。不過,她能聽懂秦北洋的每句話,也明白他與老金之間的對話。鮫和-圖-書人擁有與人類相近的智力水平,或許也有相近的文明?
秦北洋感覺腳腕被人抓住。章魚的八個腕足之一,出其不意地纏住他的腳,將他拖向章魚的血盆大口——在它的八個腕足與十六排吸盤中心,菊花狀的中心,讓人作嘔!
雕了那麼多位官居一品的文成武將,必是親王以上的級別才能享用。
九色的鹿角與腦袋上,還有秦北洋的臉門,全被濃稠腥臭的黑色汁液塗滿,就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墨汁!
章魚的眼睛巴瞪巴瞪,「表情」時而兇悍,時而可愛,慢慢鬆開七個腕足,向後退卻。章魚能聽懂鮫人的話,也許它和鮫人一樣聰明。西洋人認為章魚具有未卜先知的功能,能助吉普賽人預測吉凶。
秦北洋在海底看到許多鮫人。
絕對是人工建造的產物,不知這個「人」是陸地上的人類,還是海底的鮫人?
她正在召喚他?還是死到臨頭的自作多情?
女鮫人站在一塊珊瑚礁上,附近充滿了熒光生物,讓這塊紅珊瑚顯得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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