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夏目友人帳
第二十三章 漫天螢火
她是人類，不是妖怪。
一旁的樹上，飛出了無數的螢火蟲。
夜色漸漸籠罩天地。
卡卡西看著章史，他的雙眸之中，儘是複雜的情感。
「這……」
她跟她……很像。
一隻螢火蟲緩緩飛向了兩人。
「好漂亮。」
「沒什麼。卡卡西先生，我想一個人走一會，可以嗎？」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說著，歡里的面具緩緩脫落，發出一道熒光，一張美麗的面龐顯露在卡卡西的面前。
卡卡西靜靜地看著那漫天的螢火，嘆了口氣，輕聲呢喃道：「青梅已逝，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
卡卡西輕聲開口，章史先生才回頭看了過來。
只是我還沒有想好給他什麼禮物啊。
那個女孩很美，也很溫柔。
微風吹動了發梢，似乎也吹走了那份漣漪。
卡卡西走在河邊。
卡卡西一愣，心中那不祥的預感更為強烈。
「怎麼了？」
「章史，好美的螢火啊。它們是在祝福我們嗎？」
她是妖怪，不是人類。
最後的最後，她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
那個我原本痛恨不已的能力。
在知道了歡里的想法之後，阿銀也想知道，這個名為章史的人類在想什麼。
章史想要去追逐那螢火蟲，但是就在這時候，一陣風吹過。
再見了……
卡卡西回到了家中。
章史笑得很甜蜜，那種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偽。
那是我們從前約會的地方。
他還有了未婚妻。
只是有一天，他哭著來到了河邊。
只是……
我對他產生了好奇。
時間是多麼可怕的毒藥。
阿銀說完，轉身離去。
一時間，漫天的螢火星星點點。
「你想做什麼？那樣做的話，你將會失去妖怪的身份，變成一隻普通的螢火蟲，很快便會死去！」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我會更加珍惜。
歡里還在房間里，她站在窗戶旁，靜靜地眺望遠方。
她是妖怪，她是人類。
某處。
說完，也沒有等卡卡西回wｗｗ•hetｕbｏｏk•ｃｏm•ｃom復，便離開了。
兩人一度沉默了下來。
章史聞言，站了起來，朝著那女子招了招手，隨即說道：「旗木先生，很高興跟你交談。我該走了。」
我擦乾了眼角的淚痕，擠出了一絲笑意。
「卡卡西先生，你回來啦。」
歡里捨棄了妖怪的形體，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哪怕是卡卡西也無能為力。
兩人有說有笑，似乎在談論著什麼高興的事情。
他很溫柔。
於是，我和他認識了。
那段孤寂的時光，是她一直陪著我。
而阿銀也跟在卡卡西的身後。
是啊，妖力不強的人類，遲早會走到這一步的。
「嗯。」
章史搖了搖頭，說道：「為什麼要後悔？我能遇見她，原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我每天都會來這裏，想要看看能不能再次見到她。但是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七年過去了，我還是看不見她。或許，我和她的緣分已經結束了吧。」
「等一等！歡里！」
昨天跟歡里的談話，讓阿銀有了很大的感觸。
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卡卡西瞳孔一縮，似乎看到了驚人的事情。
雖然他表現出討厭我的樣子，但還是跟我交談了。
人生在世，總是有著這許許多多的無奈之處啊。
我的心也鬆了口氣，漸漸覺得寬慰。
但是哪怕我抱著他，也無法讓他感覺到我的存在。
卡卡西則是站在原地，嘆了口氣。
我們就這樣相處了一年。
不同於昨天，今天的歡里身上，更多了一分死寂。
狐狸面具之下，他的表情也沒有人看見。
過了幾分鐘之後，章史才緩緩說道：「既然你也能看見妖怪，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感受吧。」
一看便知道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是啊，那是我的朋友再向我祝福。我的一個妖怪朋友。」
見狀，卡卡西也沒有反對，只是說道：「好，不過路上小心，記得早點回去。」
只是有些事情便是如此，明知不能去做m.hetubook.com.com，但是卻食髓知味。
七年。
我沒有忍住。
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吧。
這時候，遠處有一個女子走了過來，輕聲呼喚道：「章史，該回家了。」
但是，那份感情……
但是我還想見她，哪怕一次都好。
可是……
他終於遇到了可以再次讓他露出笑容的女孩。
歡里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沉默。
而我是人類，不是妖怪。
那段或許本就是錯誤的開始。
……
阿銀則是一直保持著沉默。
那個漫天螢火的夜晚。
而這個時候，螢火蟲也從章史的手上飛起。
我喜歡上了她。
而且，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章史聞言露出了笑意，說道：「是啊，好漂亮，就像是……」
章史忍不住大叫道。
……
也或許在整理著頭腦中的思緒。
一時間，我甚至以為她回到了我的身邊。
人與妖，又豈是能夠隨隨便便有牽扯的。
我是章史。
她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有些不解。
不遠處，章史牽過那女子的手，逐漸遠去。
漫天的螢火蟲在漸漸消失，歸於天地之間。
「原來是旗木先生，你找我有事嗎？」章史疑惑道。
忍不住地想要去靠近他。
不可結緣，徒增煩惱。
我失去了看見妖怪的能力。
我本該想到的，但是為什麼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還是這般難受。
是我太執著，是我應該跟過去告別了嗎？
如今這或許便是惡果吧。
螢……
他是人類，一個可以看見妖怪的人類。
從前我曾經答應過他，要讓他看看漫天的螢火。
因為它讓我覺得孤獨。
她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看著那漫天的螢火，我似乎又看到了她。
因為他失去了看見妖怪的能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章史走了兩步，回頭朝卡卡西說道：「旗木先生，如果你還能見到她的話，替我向她說一句謝謝。」
她是替代品嗎？
但是有一天，這一切都變了。
只是那份愛意，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和-圖-書口。
那大概是我最後能夠做的事情吧。
「可惡，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明明還有別的方法。」
「放下和放不下又有什麼區別呢？難道說放下，她就會在我的心中消失嗎？不會的，她永遠都會存在。或許有一天她會漸漸模糊，但是卻永遠不會消失。因為她存在過。」
「後悔什麼？」
我很難過，我想陪著他。
章史呢喃了一句，隨即抬頭望向了天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是啊，原本我以為我再也不會遇到喜歡的人了。直到我遇到了現在的未婚妻。她很溫柔，也很包容。還有三天，便是我和她的婚禮了。今天也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我該割捨了，那個人，還有那些回憶。這也是我對妻子的交待。」章史笑道。
也難怪，我曾經親眼看到他因為看見妖怪，被其他人的孤立。
我沒有名字，但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
一旁的阿銀看著章史離去，說道：「看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人終究還是會從傷痛中走出，開始新的生活。沒有人會一直活在一段回憶里。」
章史一愣，停了下來。
「你放下了嗎？」
他自言自語的樣子，讓我心疼。
「我知道，即使如此我也無所謂。因為即使沒有我，他也可以常保笑容了。那麼，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哪怕是以螢火蟲的外形，我想見他……」
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她。
他叫做章史。
「你和她之間……是什麼？」
「卡卡西先生，感謝你這兩天的照顧。」
他失落的樣子，我很難過。
卡卡西低聲說道，但是已經太遲了。
未婚妻驚喜道。
「我和她嗎？」
「我叫旗木卡卡西。」
因為我知道，人和妖怪，是不能隨便結緣的。
「你……後悔嗎？」卡卡西問道。
一陣風吹過，歡里的身形消失無蹤，只有一點熒光，朝著遠處飛去。
時間又怎麼可能重來！
「後悔遇見了她。」
「那就是章史先生的新娘嗎？果然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卡卡西輕m.hetubook.com.com聲道。
他們出現在這裏，是因為阿銀的要求。
永遠都沒有機會告訴他了嗎？
「嗯，歡里，今天沒有出去嗎？」
只是，她們好像……
不，不是。
我從小就能夠看到妖怪。
河邊，章史先生仍然像昨天一樣呆坐在河邊。
卡卡西知道，他放下了，但也沒有放下。
那是很快樂的日子。
存在過，便擁有痕迹，又怎麼會輕易消逝。
但是一轉眼，似乎又是錯覺。
卡卡西遠遠看去，那女子很美，笑起來很甜。
「那是我人生中灰暗的時期，如今想來，就如同一場夢一樣。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我遇見了她。從此我和她就有了交集，而且越來越密切，最後，我喜歡上了她，但是直到我失去了看見妖怪的能力，我都沒有告訴她。因為看不見她，所以我和她的聯繫，也逐漸斷了。」
那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聽說你要結婚了。」卡卡西再次說道。
是你在對我告別嗎？
跟她好像。
「其實是我遇到了一個人，不，更為準確地說，是一個妖怪。所以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那張臉……
我和他，相隔咫尺，卻如同天涯。
我攥緊了旁邊人的手，眼淚在眼睛里滾動。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護送你去見章史先生了。」
果然，妖怪和人，不能隨便結緣的啊。
對不起……
卡卡西想要阻止，但是已經太遲了。
不，或者說是傲嬌也不為過。
但是後來，我又喜歡上了這種能力。
可是……
聲音之中，似乎還帶有一絲的解脫和欣喜。
只是，這或許是如今最好的結局。
那份思念……
「在想什麼？」卡卡西好奇道。
當然，其中也有一種如同針扎一般的感覺。
右手下意識地伸出，那螢火蟲便停在了上面。
我是妖怪，一隻螢火蟲的妖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我知道，我愛她。
重要的是，他已經得到了幸福。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我會早一點告訴你，我愛你。
似乎是想hetubook.com.com到了什麼，章史猛地一驚。
阿銀想知道這個答案。
「等一下！」
章史一愣，隨即溫柔地說道：「原來你遇見了她嗎？」
那段應該告別的回憶。
……
章史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看得見妖怪的人，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存在。所以，我們總是有著難以言說的孤獨。因為，我們不被理解。從前，我很討厭妖怪，直到我遇見了她。」
有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女孩。
但是他討厭妖怪。
卡卡西心中暗道，隨即跟上了那熒光的身影。
不論是容貌，還是性格。
「你好。」
開始的時候，他很是冷淡。
而且……
「你是昨天的那個……」
一切似乎都是那麼順其自然。
阿銀點了點頭，似乎有了某種決定。
一天是這樣，兩天也是這樣。
他接受了她。
聽到身後的動靜，歡里緩緩回過頭。
對了，我想好了。
螢……
卡卡西的心中也似乎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那之後，他也會天天來到河邊。
是放棄了這段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感情，還是逼于無奈，回到了現實。
「再見了，章史。」
因為那是我認為最為美麗的風景。
「是啊，回憶再美好，也無法抵禦歲月的侵蝕。畢竟人生的路，還是很長的。」
微微細語，在他的耳旁響起。
她是妖怪，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她。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我們會有更多美好的回憶。
淡淡的熒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卡卡西先生，我的本體是螢火蟲，雖然沒有實體但是卻可以變成螢火蟲一次。」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我會緊緊抱著你。
如果能夠重來，或許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愛上你。
章史，希望你一直能夠幸福下去。
如果能夠重來……
他會大喊著他給我起的名字，會哭泣。
艷陽天。
但是我一直都在克制。
我等了整整七年。
那個屬於我們的約定。
但是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這並不重要。
因為我遇見了她。
章史和她的未婚妻正在河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