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本心
「座天使號」抵達「阿拉黛爾」后，凱莉尼亞第一時間找過她，將那些看法，對未來的設想，唐方的性格不足，還有蒙亞人民的處境與需求一一分解講述，希望她能夠給予理解與支持，接受艾琳娜與唐方的政治婚姻。
只有克蕾雅自己明白，真的不是這樣，她沒有生唐方的氣，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承載著許多人的希望，也包括她。就像凱莉尼亞說的那樣，那小子本無大志，只是因為有人拿著刀子在後面一步一步逼他前行，才會有今天的局面。
蘇魯帝國皇帝扎伊爾·阿卜杜勒則要痛快，或者說大方的多，直接對外拋出一道懸賞令，無論是誰，只要可以殺掉唐方，提著他的頭顱去見皇帝陛下，賞萬億星幣，封二等侯爵。
有趣的是，因為凱莉尼亞在「阿拉黛爾」的出色表現，皇帝陛下遷怒於哈林頓·哈里斯的後繼者——將哈林頓的兄弟卡達林貶為一等侯爵，還奪了他的一塊封地，很多人懷疑，這塊封地會不會便是賜予殺死唐方那個人的獎勵。
馬里恩說他是「東方的彌賽亞」是錯誤的，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救世主，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如果她想實現理想，給蒙亞人民以救贖，就必須成為逼迫他繼續前行的一股力量。
她望著眼前平凡無奇，談不上氣質，也沒有絲毫應有威勢，喜歡故作深沉，擅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珍貴又迷人的東西——本心。
豪森從二人身邊經過時，望著他的側臉說道：「是么？」
「用東方文化描述，這叫因緣，用西方文化來講，這叫命運。」
「真高興這輩子能夠遇見你。」
銀鷹團第七執政官在臉書贊了一聲「打得好」，然後第二天他就愉快地滾回軍營去操練新兵了。
然後是習慣和父親唱反調的喬安娜·奧利佛，或許一些人對她的名字很陌生，但是對他的父親一定不陌生——星盟總統亞當·奧利佛。
唐方找到她，明確表明不會娶艾琳娜，之所以答應婚事，一來心中有愧，實在不忍心傷害女孩兒，二來可以安斯坦貝爾等人的心，安「艾蒂亞」民眾的心，同時為自己解「阿拉黛爾」困局的下一步行動鋪平道路。
唐方說道：「我說的都是真話……實話……心裡話。」
克蕾雅搖頭苦笑：「希望她不會變。」
「她跟我一樣，不hetubook.com.com適合站上高台，不適合描繪政治的藝術，那無異於在地獄中煎熬，在鮮血中掙扎，只是……她有她的苦衷，我有我的無奈。」
克蕾雅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苦笑說道：「唐方，你能不能不那麼貧？」
最有意思的要屬神凰轉世之身，天降大賢聖皇陛下弗吉尼亞·亞歷山大，他結合希倫貝爾大區國際形式，對唐方做了一個總結性點評。
「真的？你確定沒有口是心非？」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理解歸理解，支持歸支持，心裏卻無論如何邁不過這道坎，平常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接受芙蕾雅，因為那個單純又天真的女孩兒實在讓人嫉妒不起來，也恨不起來，但是到了艾琳娜身上，聽著「蘇爾巴喬」那些話，看著網路上對二人婚事的議論，總覺著心裏不是滋味，酸酸的，澀澀的，心裏像扎入一根綿針，隱隱作痛。
對於艾琳娜當面逼婚這件事，她知道的要遠比唐方還多。
「這小子就是個攪屎棍，走到哪兒都會整出一屁股騷。」
要改變這個社會，給予受苦民眾救贖，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唐方往前邁出一步，也跟著停下，回頭望著她泛著些羞意與欣然的臉，好奇問道：「怎麼不走了？」
然後，星盟境內爆發了一場小騷亂，「晨星鑄造」的鐵杆支持者以及視唐艦長為偶像的人們把上街遊行示威，聲討安托瓦涅特與蕾拉·西那瓦的道德帝們揍個半死。
克蕾雅微笑說道：「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克蕾雅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
她嘆口氣，說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氣。」
於是，格林尼治市警察局的班房人滿為患，然後變成「晨星鑄造」支持者們用來認識、交友、聊天打屁的免費會所。
蒙亞帝國對外保持緘默，對內高壓，柯爾克拉夫一世將滿腔怨氣都發泄到加西亞反抗軍身上，命令全國各地領主擴大搜查規模，全力清剿叛軍。
還是在凱莉尼亞的堅持下，「蘇爾巴喬」對外宣布了二人的婚約。
唐方快步追上去，和她並肩前行，一面說道：「那你這兩天為什麼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許多憂愁，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克蕾雅不是芙蕾雅，做不到無視外物，就是單純的要跟他在一起，任何阻撓這件事的人或和-圖-書事，都將被她全力摧毀。
唐艦長是一個LOLI控的傳言除了住在「世外桃源」的白岳外，「座天使號」所屬船員皆有耳聞，如今看到倆人那張臉，怎麼可能猜不出發生什麼。
還有，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法律是允許一夫多妻存在的，只要交得起呈幾何增長的稅金，想娶多少都沒有問題。
這種拉仇恨的話從總統先生的嘴裏說出來，立刻招致星盟那群道德帝們言辭批判，然而他們的話連個屁都不如，安托瓦涅特是查爾斯聯邦總統，不是星盟總統，作為回敬，聯邦人民熱烈邀請唐艦長去查爾斯聯邦作客，第一夫人奧莉薇亞還建議他跟艾琳娜的結婚蜜月旅行到查爾斯聯邦境內著名的賽伯海爾星度過，再去艾琳娜的母校看一看。
「哼！」姑娘懶得搭理他，轉身繼續走路。
姑娘停下腳步，用一種利劍般的光芒瞪著他的臉。
一定程度上講，克蕾雅與凱莉尼亞的遭遇有幾分相似，都背負著仇恨與理想，只是因為人生經歷不同，克蕾雅遇到了加西亞反抗軍，相比凱莉尼亞，性格多了幾分明媚，幾分開朗，有更正能量的理想與人生觀。
她不怪唐方，只是過不了自己一關。
「所以，你需要看好她，像對待玲瓏與瓔珞她們那樣。」
克蕾雅鄭重說道：「再重複一遍，我……沒……有……生……氣！」
查爾斯聯邦總統安托瓦涅特在接受一家國內媒體專訪時，曾這樣開玩笑，能跟最高安理會掰手腕的傢伙如今就要成為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上門女婿了，那群道德帝還在用他們碩大的臉盤去擠唐艦長的屁股，非要把人家搞下台。我很疑惑，他們的腦袋……是不是被門板夾過？
為了能夠推翻斯圖爾特家族暴政，解救蒙亞人民，貫徹加西亞反抗軍的革命精神，她以前願意為唐方做任何事，現在也願意付出自己應得的名分。
在那成千上百萬個「贊」裏面，有人發現「海賊王路飛」這種怪誕又陌生的ID。
像公眾人物與偶像的說法，那是人家想當的么？還不是被某些人逼上風口浪尖，不得不做出一件又一件驚天動地大事？
凱莉尼亞一臉欣慰的走了。
他乾脆閉上嘴一句話不說。在這種問題上，誰信誰傻逼。
「與我無關？」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能讓克蕾雅生氣的事情除去對外公布與艾琳娜的婚約，再想ｍ.ｈetubｏoｋ•ｃom.cｏm不到其他原因：「我不相信。」
早先聲討唐艦長的人很明智地閉上嘴巴當起縮頭烏龜，曾經不滿唐方屠殺百萬貴族，說他沒有人道，喪心病狂的傢伙也消停許多，不再跟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號召全國人民抵制「晨星鑄造」，懲罰那個劊子手。
只有在外人眼中，在敵人眼中，他才是奸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小狐狸。
然後，艾琳娜的求婚成功了……
然後是銀鷹團第二執政官里昂·迪塞爾，當然，是以個人名義。
漫長的沉默被姑娘溫暖的聲音打破，無形的壓抑像潮水一樣退去。
伊達共和國依舊沒有什麼動作，安靜的像一潭死水。索隆帝國又往與圖蘭克斯聯合王國接壤的邊境地區增派了5支千艘級常規艦隊。
是的，無論境遇如何變化，身份有何不同，他對眾人的感情始終沒有變過，固執而任性地做著自己，沉靜的阿羅斯也罷，粗俗的豪森也罷，倔強的周艾也罷，憨厚的羅伊也罷，包括向來心軟的她，眼中看到的他永遠是從前那個他。
與此同時，作為查爾斯聯邦鐵杆盟友，多蘭克斯共和國總理蕾拉·西那瓦也發出邀請，希望唐方有機會的話可以到多蘭克斯共和國首都「齊爾娜」一行，洽談有關軍事採購方面的事務。
當國際社會風起雲湧，整個希倫貝爾大區都為讚歌威爾突然中止聯合議事會沸騰，為唐艦長的本事喝彩或者顫慄的時候，搞出這一系列事件的主人公正非常沒有風度地跟在克蕾雅身後，一臉委屈說道：「克蕾雅……你聽我說，我可以向上帝姥爺發誓，真的不是蘿莉控，比起艾琳娜那樣的貧乳小屁孩，我更喜歡賢惠人|妻……」
「不，不，不，是你這樣的賢妻良母。」
她比誰都清楚，唐方身邊有許多英勇的戰士，有許多甘願為他去死的兄弟，卻沒有像凱莉尼亞這樣的具備大局觀與成熟政治頭腦的人輔佐，以往的他既要扮演指揮官，又要扮演軍師，真的很累。
「你怎麼就不信呢？我真的是在生自己的氣。」
賽伯海爾星——又名新地球，是查爾斯聯邦政府按照人類文明搖籃「地球」的地理、氣候特徵改造的一顆旅遊行星，那裡有著記錄人類文明發展史的一切，比如白金漢宮，比如長城，比如白宮，比如紫禁城……當然，都是仿製品。
還有人找到了「中村美惠」的名和_圖_書字，她是星盟第44艦隊的司令官，與「晨星鑄造」有些恩怨，風傳包括「武仙號」、所屬船員，連同副司令龐貝·克拉克在內，一併成為唐方艦下亡魂。
這樣的部署引起許多貴族不滿，帝國在甘普納戰區與卡里蘭-魯托納多無人區兩線作戰，兵力上非常吃緊，已經抽調走各地領主近7成兵力，如今還要進行這樣的剿匪行動，是要把他們的有生力量榨乾，進一步中央集權嗎？
……
「如果時機成熟，我希望她能接受我的幫助，脫離這樣的苦海。」
一來法不責眾，二來他們的出發點非是犯罪，三來的確在示威人群中查出一些底細有問題的人，司法部門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打五十大板后將人都放了。
「其實無論是寒光閃爍的尖刀，還是無微不至的溫柔，又或者慷慨悲壯的犧牲，都可能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艾琳娜實在太小，雙方又是第一次見面，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麼感情，這不過是一場非常單純的政治婚姻，當「阿拉黛爾」走出困頓局面，康格里夫的政治抱負得以實現，到那時節，自會與艾琳娜中止婚約。
克蕾雅抿著嘴繼續前行，兩人的氣場交疊在一起，詭異又壓抑。
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論調很快被「晨星鑄造」的鐵杆支持者用口水淹沒。
克蕾雅說自己理解，他沒有做錯，她支持他。
唐方望著遠方連成一線的照明燈，用有些低沉的聲音說道：「總會有辦法的，而且……我從她眼睛里看出，公爵寶座什麼的，屬地財富什麼的，她真是一點都不在乎。」
在他們看來，道德帝們的遊行示威根本就是蒙亞帝國與蘇魯帝國打入星盟內部的特務們試圖瓦解星盟、查爾斯聯邦、多蘭克斯共和國軍事聯盟，阻撓星盟人民進行一場維護國家領土完整戰役的卑劣伎倆，打死這群叛徒才好。
正所謂勝人易，勝己難，所以才有那樣的話，所以才有眼前的誤會，只是又難以對他道出自己的心事。她答應過凱莉尼亞，這件事能不說便不說。
然後是多蘭克斯共和國首席大法官的夫人。
於是這兩日心情欠佳，才有了剛才那些談話。
這讓人瞠目結舌。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以後中止婚約，艾琳娜怎麼辦？不會傷心嗎？不會有損聲譽嗎？她只是一個小姑娘，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
凱莉尼亞如是說。
康納·拉斐爾雖已從「救贖者」人道主義基金會離職，但是威望還在，那些自認為道德楷模的傢伙搞不明白，像他這樣德高望重的仁者，為什麼會支持一名反人類惡徒？
「唐方……」她停下腳步。
「救贖者」人道主義基金會在唐方出兵「阿拉黛爾」、「喬治亞」大屠殺后一直默不作聲，但是當這番罵戰席捲整個星盟、查爾斯聯邦、多蘭克斯共和國、銀鷹團4國互聯網時，已經退休的康納·拉斐爾在「晨星鑄造」鐵杆支持者的帖子下面默默點了一個「贊」。
唐方用一種非常鄙視的目光望著她：「電視劇里女孩兒們吃醋的時候都這麼說。」
換句話說，那樣的安排只是權宜之計，非他真心所願。
將那貨轟走，他收起嬉皮笑臉，一本正經說道：「只要你不再生氣，我就不貧了。」
克蕾雅想了很久，然後用力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唐方床頭落著多少頭髮，只有她知道。
高貴的聖皇陛下竟然會用這麼粗鄙的言語來評價一個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話很親民，縮小了聖皇陛下與基層民眾的距離。
特里·費迪南德知道這件事後，親自給亞當·奧利佛打了一個電話。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
他需要幫手，只是馬里恩、維吉尼亞遠在蒙亞國內牽制柯爾克拉夫一世，沒有辦法來此，還好有凱莉尼亞的加入，如今，她所提議的政治婚姻，正將越來越多的能人拉入「晨星鑄造」的陣營，幫唐方分擔那些壓力與困難，成為推動他前行的一股動力。
然後是希倫貝爾大區最耀眼的明珠夏洛特·奎恩。
至於最後的枉為……男人？什麼時候你們也能做出一怒之下殺掉百萬貴族，敢於同最高安理會作對的時候再出來指手畫腳吧，否則，請閉上嘴巴，繼續做一個軟蛋。
旁邊走過的船員用奇怪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過，然後很聰明地閉上嘴快步滾蛋。
艾琳娜和唐方有婚約，並未真正結合，何來犯罪，何來造孽一說？按照圖蘭克斯聯合王國法律，只要女方願意，年滿16歲便可婚配，艾琳娜小姐今年15歲，訂立婚約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人家唐艦長又不是星盟人，憑什麼遵從星盟法律。
嗯，唐艦長被討厭了，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