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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沒有選擇做一名聖人，自然也不是一個壞蛋。

唐方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瞧理事長先生的意思分明是打算將自己跟龍語者三位負責人一網打盡啊。

隨著漩渦越轉越快，觸手越來越多，小行星裸|露出的輪廓也越來越大。

光斑當然不是「列剋星敦」，更像是某個物體反射的太陽光，還可能是正在醞釀的超大範圍能量轟擊。

「你是想說總有一天會幹掉刀鋒女王，成為蟲群主宰嗎？我知道，那是你作為蟲母扎加拉最原始的夢想……哦，不，應該說妄想。」

諾娃是第一次見龍語者分支負責人，不知道這個蒼老聲音代表龍語者哪一個分支，但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總之給她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

「這群卑鄙小人……」特工小姐頓時怒火中燒，對婆蘇吉才有的一點好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婆蘇吉沒有多言，後退一步，扭頭看向後方生活館天台。

不同於特工小姐的是，聽到TENBATU這個發音唐方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唐方聽得有點懵，撒旦死了？就是龍語者分支之一的撒旦死了？還有聖約戰爭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誰？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么？

站在龍語者的立場看待整件事，唐方完全可以只回收重傷昏迷的庫庫爾坎，將死亡女孩兒交給銀鷹團警方處理，這並不影響雙方交易，但他沒有那樣做，選擇將死亡女孩兒一併交出，讓庫庫爾坎有機會送她最後一程。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人道的，寬厚的，文明的善舉。

作為一個百公里級的龐然大物，在這樣的距離現身，陽光反射下對於地面的人而言自然非常醒目。

觸手來源於小行星表面一個個巨大的黝黑坑洞，縫隙間還沾著透明色黏液。

從以前的對話到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可以看出婆蘇吉是一個很溫和，很善良的龍語者分支負責人。

尼德霍https://www.hetubook.com.com格問道：「那具棺槨是怎麼回事？」

諾娃與阿羅斯有些緊張，反倒是唐方比較放鬆……或者說對於婆蘇吉比較放心。

婆蘇吉嘆了口氣，離開隊列往庫庫爾坎所在醫療艙飛過去。

然而他一來想要獲得更多有關龍語者的情報，二來不確定自己現身會否迎來庫庫爾坎的攻擊，所以故意遲到一步，有了今日場景。

這時阿羅斯與諾娃來到身邊，將裝有庫庫爾坎的醫療艙與裝著死亡女性的棺槨停在一側。

伊普西龍戰機引擎發出不響亮的咆哮，氣流吹打著天台，將上面所余不多的風沙推向更遠的地方，迷濛了天空的景象。

當然，這樣的解釋由艾瑪翻譯而來。就像聽到「山水」這個詞，人類會有對應的場景映入腦海，聽到TENBATU這個詞，也有類似的景象在腦海閃過。

「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是蒼藍革命爆發后被希倫貝爾大區各國人民記住的機構名稱，在此之前應該另有稱謂。

當初在方舟世界利用水晶山峰能量激發薩爾娜迦鑰石，橫掃域內混合戰艦后，最高安理會的流浪行星就是以相同方式遁走，只不過當時目標動作是離開，現在目標動作為進入。其實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當時最高安理會的小行星表面籠罩著一層類似藤蔓的物體，可以組成防禦網，吸收能量攻擊與構建蟲洞隧道，現在卻變成了數目眾多的觸手，不知道眼前形態是藤蔓物質進化的結果，還是全新的戰鬥組件。

為什麼要用魔鬼來形容？因為它的上面長著許多粗大觸手，類似章魚的觸腕，不過色澤更加暗沉，表面分部的並非吸盤，而是一個個規律蠕動的囊腫，皮下布滿蜿蜒扭曲的青色與血色絲線。

數目眾多的觸手在恆星光下不停搖擺，後面是黑到極致的蟲洞漩渦，這一幕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會留下舒適的視m.hetubook.com.com覺體驗。

以前他天真地認為自己是伊普西龍遺產的唯一繼承人，後來進入方舟世界，發現諾亞這位前輩學長。如今深度接觸龍語者，又一次改變有關伊普西龍遺產繼承人的認知……如果用學員關係來形容的話，他跟諾亞充其量就是兩名學渣，龍語者是真正的學霸。

唐方說道：「當初湖心島發生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庫庫爾坎正是因為女子身亡產生劇烈情緒波動，以致被吞噬體巨獸偷襲得逞，身受重傷。」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解釋，等回到無畏統帥級堡壘艦，我會給你申辯的機會。」他收回同扎加拉的思想連線，注意力回到眼前，搖頭說道：「沒有。」

為了不給交易對方過多壓力，量子號與無畏統帥級堡壘艦距離坦達星高空軌道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沒有想到這樣的布置反倒給了最高安理會絕佳戰機，混合小行星直接出現在臨近服務型空間站殘骸區域。

「最高安理會的混合小行星？」諾娃愣了一下，了解到自己錯怪了婆蘇吉了，的確像唐方說的那樣，龍語者雖然在銀鷹團幹了件缺德事，但是在這次交換人質事件上並沒有動手腳。

「哼。」尼德霍格再次冷哼，顯得很是不屑。「只是一個死人罷了，交給銀鷹團的人處理就好，什麼時候龍語者成了不入流的收屍人。」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

少時，提亞馬特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

唐方點點頭，目注婆蘇吉打開醫療艙，對庫庫爾坎的身體情況進行初步檢查。

無論是阿羅斯，還是諾娃，自然不清楚TENBATU是什麼意思。作為精通伊普西龍語言的他，卻很清楚這個複合詞的人類文字表述——神經殖菌戰鬥裝甲。

主導該項實驗的伊普西龍科學家稱之為「TENBATU」。

婆蘇吉說道：「『TENBATU』進入深度休眠模式，庫庫爾坎的傷勢基本穩定，和*圖*書不存在生命危險。只要進行一段時間組織修復，想來可以複原如初。」

這時候婆蘇吉沉重的嘆息打斷他的感慨。

如果對方出動的人員只有尼德霍格與提亞馬特，他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庫庫爾坎交出去。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事實上從看到扎加拉那一刻，他隨時都能夠將目標拉入系統空間，只是不願意在龍語者面前表現出這份能力罷了。

「哼。」尼德霍格說道：「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為多情的毛病付出慘痛代價。」

特工小姐聞言放鬆下來，輕聲說道：「她就是你說的那個龍語者內部很照顧你的人？」

阿羅斯沒有說話，卻攥緊了手上的C-14穿刺手。

婆蘇吉認為外界對他的傳言很真實，他的確是一個俠肝義膽，宅心仁厚的好人，在性格與為人處世方面很合她的胃口。

就在婆蘇吉、提亞馬特、尼德霍格好像感受到異常抬頭看向天際的時候，唐方在私密頻道說了一句話，「不對，那不是龍語者的量子號。」

交易地點與交易時間都是龍語者選的，而且雙方關係談不上和睦，她一直對這次交易懷有深深戒心，不像唐方那樣對婆蘇吉存有奢望……是的，在她看來那份期待就是奢望。

這已經不是刻薄，而是目空一切的無禮無德。

兩架伊普西龍戰機中的一架開始點火，看起來是要飛到場地中間，將庫庫爾坎與死亡女孩兒的遺體接引上船。

唐方聽見對方這麼說，多少有些不自在。因為實情並不像婆蘇吉想的那樣，雖然女孩兒早在他趕到湖心島前便已經死在吞噬體巨獸手上，可是如果當時全速運轉特別行動運輸船，他有機會趕在庫庫爾坎遭遇吞噬體巨獸偷襲前抵達戰場，那樣或許不會演變成今日局面。

便在這時，偵測器還是傳來一道警訊，然後他看到昏蒙蒙的天空中正在變大的光斑。

「夠了。」如同以往那般，提亞馬特打斷兩人的爭論，和*圖*書看著唐方說道：「既然沒有問題，那就開始吧。」

這麼說來……在銀鷹團爆發蒼藍革命之前，龍語者便同最高安理會與第三委員會有過劇烈衝突，還為此犧牲掉一名分支負責人？而且從尼德霍格的話里可以聽出，龍語者與最高安理會、第三委員會之前的關係不簡單，裏面還有外人不知道的種種曲折。

「可憐的孩子，茫茫人海中你為什麼偏偏看上他……」她從醫療艙邊移動到棺槨上方，透過中間的透明窗口，望著死亡女孩兒的遺容輕聲自語。

漸漸地，眼前的龐然大物與印象中某個存在重合一體。

在距離內陸上萬公里的高空軌道中，一道黑色漩渦快速生成，隨著核心流溢的藍色電弧，一個龐然大物正撕裂時空與時空的障壁，像掙脫地獄枷鎖的魔鬼那樣進入人類世界。

諾娃臉色一變，正要有所行動時被唐方伸手攔住：「沒事的，她對我們沒有惡意。」

「不用道謝，只是舉手之勞。」這不是客氣，這是他的真心話。

這裏的「隨身攜帶」可不是背在包里，或者穿在身上所體現的「隨身攜帶」。是指通過將一種特別的基因機器人與生物質注入身體，在需要戰鬥的時候爆發體內電能作為成長養料，促使這些基因機器人與生物質發生複雜變化，在體表形成一層生物裝甲。

就像在之前的會談中一樣，他的講話總是蠻橫無禮，富於攻擊性，連同伴的面子都不給，而且毫不顧忌有外人在場。

如果是庫德莉亞那種冷艷剩女說這種話，多少有一點傲嬌成分在裏面，會讓喜歡她的男人認為那是一種別有滋味的可愛與萌點。可是換成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用同樣腔調說話，只會令人反感，在心底罵一句倚老賣老。

這時艾瑪發來兩份文件，準確的說是兩張經過特殊處理的照片。

婆蘇吉不再理睬尼德霍格，面向唐方說道：「感激你的人道作為，庫庫爾坎醒來后我會讓他親自登門道謝。」

「ｈtｔｐs://m•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oｍ尊重？尊重！哈哈哈哈……」尼德霍格笑了起來：「正是你所提倡的尊重與博愛，讓他們忘記自己的身份與立場，正是你所提倡的尊重與博愛，最終導致了聖約戰爭，害死了撒旦……」

婆蘇吉雙臂下方絲絛繃緊，聲音也轉冷轉硬：「如何安排她的後事，那是庫庫爾坎醒來后要面對的事情，跟你沒有半分關係。另外，不管她是何出身，與你有沒有關聯，請你放尊重些，這是最起碼的禮儀。」

諾娃與阿羅斯注意到他的舉動，順著他的視線往天空望去，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真該死！是最高安理會的混合小行星。」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心說難怪剛才看到黑色漩渦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能夠連接偵測器視野的他對於天空出現的異象自然更有發言權。透過布置在坦達星高空軌道上的偵測器，他親眼目睹了震撼的一幕。

那是伊普西龍工業世界艦里保存的一份檔案文件提到過的生物科技，可惜沒有過於詳細的介紹。他只知道在離開塞雷帕斯前後，一些伊普西龍科學家正在開發新型戰鬥裝甲，完全不同於笨重的金屬戰甲，雖然戰鬥力有所減弱，卻可以做到隨身攜帶。

「TENBATU」——諾娃認為這是庫庫爾坎所穿戰甲的型號，類似槍騎兵級動力裝甲、守護騎士級動力裝甲。當然，也可能是每一件戰甲都有一個特殊代號，畢竟他們穿的戰甲有不同的形態，想來也有不同的功能，TENBATU就是庫庫爾坎所穿戰甲的獨有代號。

看來伊普西龍人失去家園，定居失落之地后，該實驗並沒有中止。就像娜美星的零素同位素精鍊工廠，克哈諾斯恆星系統的西塔象限……宇宙中零星地分佈著伊普西龍人的實驗機構。有關TENBATU的實驗設施應該是落到了龍語者手裡，併為他們所用。

還沒等他認真傾聽扎加拉的解釋，提亞馬特似乎察覺他的情緒異常，不解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