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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的人常說冬雪大好種田，這是因為冬季的降雪量大，氣溫低會降低越冬的重口密度，一定程度上抑制農作物病害的發生。再一個，春天積雪消融之後，會為土地帶來非常多的水分，有利於春耕后農作物長勢。

送拖拉機過來的，正是騰世公司綏華市銷售部的銷售員李明。雖然祟嶺是個不起眼兒的地方，但是因為省森工下轄的林業局近近些年來沒有林業生產任務，所以大部分被採伐光了的林區被改成耕地農場。

李明看著眾人一臉驚嘆，笑道：「大哥，這可不能這麼比啊。咱這拖拉機，額定430的馬力，1700的扭矩，可是比現在市面上那些進口的重拖都參數都高啊！那些拖拉機動輒二百多萬，咱這一百四十五萬的價格高么？」

春節過去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時節已經到了立春，道路兩旁的積雪正隨著暖陽漸漸有了消融的跡象。

嘿？大爺的！

這李明就更不能忍了！

「騰世跟他們是一個集團旗下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但是市場兩邊還是維持著那似乎永遠也變不了的雜亂。門市房兩側，放眼望去全是賣雞鴨鵝wｗｗ•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om茶葉蛋的小商販。但是在這雜亂的門市之前，四千多平米的廣場之中，卻如軍隊受閱一般停放著一排排的農機農具！

但是很明顯，這話並不適用於今年。

常年務農，讓他看起來著實比實際年齡要大了些。

經他這麼一說，一些懂行的人倒是頗以為然。

「親娘！這可比轎車都貴啊！」

這四十多頃地，是在自己已經踏入晚年的門檻的狀態下，做的最後一次努力。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兒子能擁有更好的生活。

站在人群之外的劉馳看了好一會兒了，聽到李明的保證才開口，嘟囔了一聲：「這東西……看著挺好、就是太貴了。咱沒那麼大規模的，真是用不起。」

見群眾的熱情很大，李明嘿嘿一笑，「一百四十五萬。」

李明剛剛跳下車，就被早早被開山重拖吸引了注意力的人群給圍住了。

扎心了老鄉！

……

祟嶺縣其實就那麼一個賣農機的地方，叫做富農農機大市場。這市場的前身，就是以前的農機供銷社。要是論歷史，甚至要追溯到改革開放前的那個年代。

李明聽著人群外一聲和*圖*書嘟囔，一揮手：「別這麼說！我們騰世公司是廣旗集團和正信集團聯合成立的，為了讓農民朋友們可以無壓力的用上咱們的開山重拖，現在我們推出了十二期免息，三十六期低息的貸款服務。最低首付百分之二十，一百四十五萬首付就是不到三十萬，每個月還三萬五。而且咱這機器可以申請農機補助，分地區最高補助三十萬。我們公司在市裡農業局設立了綠色通道，兩個星期就能把補助辦下來。這麼一算，你們基本上是不用花錢就能把機器開回家用啦！」

聽著李明的鼓動，想著家裡邊兒那四十多頃地，想著今年勢必短暫的春耕春播期，劉馳……

「知道知道！」

為什麼這樣說呢？

「別瞅了，瞅也瞅不出個甜酸。」劉父狠狠的抽了口煙，對院門外的劉馳招了招手：「進屋，冷。」

放眼望去，那玩應兒活像一座移動的小山！

劉父一揮手，表示自己看著辦。

等到春雪全部融化之後，又會對窪地帶來超量的水分，使待平整耕種的土地變得泥濘——這用祟嶺當地的方言里叫？

「哎哎哎？這拖拉機這驅動輪怎麼是四個履帶？霸氣！多少和圖書錢啊這玩應兒？」

土地雖然會在大雪消融之後獲得充足的水分，但是在祟嶺這樣多山，低洼耕地面積很大的地方，卻會為農戶們帶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春播時間延後，並且短暫！

「光說不練有啥用？賣東西的肯定說自己東西好啊。」

「爹、今天沒事兒，不然我去縣裡看看拖拉機？別管天氣咋樣兒，但是節氣快到了，該辦置的總得辦置。」

「老鄉，不怕告訴你。咱們開山重拖剛剛上市，為了打開銷路廠家有政策。六個月之內，有任何除人為之外的損壞，咱們廠家派機械師過來上門給你免費修！」

「小哥，這拖拉機什麼牌子的？進口的？」

「喲喂，好傢夥，真特娘的大呀！這得多大馬力，多少錢啊？」

還真有點兒心動了！

去年冬天的雪，下得實在是太大了！

「哎呦！新鮮吶！做小汽車的廠子居然干起農機了！我說著東西咋看著這麼莊重呢？哎？小哥這玩應兒多少錢？」

不過也有人起高調：「那咋比，進口的拖拉機都耐操啊，我去年春耕的時候租的那台，拖著兩噸多的平地板幹了三天，一次火兒都沒熄！國產的能跟那個比ｈｔtｐs://ｗww•ｈetuｂｏｏk•ｃom•cｏｍ？」

劉馳應了一聲，回了屋子。

縣城邊兒的一處磚房區里，一個看起來能有三十左右歲的男子，隨著一陣寒風吹過，用粗壯且粗糙的手指將羽絨服的衣襟緊了緊，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對於去年冬天家裡剛剛包下了四十多頃旱田的劉馳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看著眾人的懵逼臉，他揮舞了一下雙手：「大眾奧迪？」

「騰世？哪個公司？一拖旗下的？」

待拖拉機停穩，他立刻就走了過去。

「老哥，你這觀念得改啊、這可是崇洋媚外！多了我就不說了，咱這台拖拉機經過測試，最大功率連續工作六百小時無修！這個可靠性，可是超過了同級別進口拖拉機的！」

兩種因素加在一起，就會讓春耕春播的時間變得短暫。短暫代表什麼呢？代表著屆時，家家戶戶都會在那有限的時間里，同時進入到農忙狀態。也代表著，春耕春播需要的人工更多，而且人工費用更大！

嘶！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冬雪會在春陽消融下揮發吸熱，這會造成持續的低溫。而巨大的降雪量，會讓這個過程大大延長。

李明勾著的嘴角一陣抽動，「不不不heｔubｏｏｋ.ｃom.coｍ！正信，廣旗！這倆集團聽說過吧？」

他叫劉馳，過完年才二十五。從高中畢業后他就在家務農了，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卻是個經驗頗為豐富的農民。

只見一台擁有四個履帶大傢伙，正怒吼著，排著陣陣煙霧向這邊開進過來。

這話李明就不愛聽了。

面對哦七嘴八舌的詢問和讚歎，李明笑著大聲道：「可不是進口的！這是我們騰世公司生產的新型產品，開山重型拖拉機！」

所以開山重拖在這裏，還是有相當大的市場。在開山重拖下線上市之後的第一時間，他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這裏。

流年不利，是此時這個種了半輩子地的老人心中唯一的想法。隨著一聲吧嗒，院子里再次升騰起一陣煙霧。

縣城本身不大，但是縣轄區外挨著省森工集團的一個林業局，所以當地人口還是不少的。

劉馳渾身一震、這拖拉機……看著比林業局農場那邊兒的卡德彼勒330重型拖拉機都壯實啊！

目光剛落向那邊兒，劉馳的嘴巴就張大了。

親娘！

院子里站著劉馳已經年過五十的父親，看著房檐上像粗壯手指一般指著地面的冰溜，跟著嘆了口氣。

祟嶺，一個龍江省治下的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