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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說不敢接受考驗，潘五無奈道：「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潘五笑笑，大步朝外面走去。

「你攔不住的，總有人要離開，跟我走還好，可以保證安全，可要是就這樣跑出去，不是安羅族人，也不是秦國人，會有很多危險。」

「多謝稱讚。」

劉老爹咳嗽一聲跟布加說謝謝。

布加沉默好一會兒點了下頭。

布加點下頭：「我們商量了你的提議，覺得可以嘗試一下，讓那些特別想出去的人跟你走，你先帶走他們一段時間看看。」

「你去問吧，我在村口等你。」潘五說：「我需要工匠，需要好工匠，所以一定會認真保護他們。」

「沒有。」

「你不會後悔的。」

「沒有很多是多少？」

潘五繼續說：「天絕山裡也有賊，你知道吧？」

布加先是看傷口，眼看著這一片地面被鮮血覆蓋。著急大喊：「喊三大夫。」

布加有點臉紅，趕忙說疏忽了。

布加也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啊？再神奇的傷葯也不能這樣啊？怕不是傳說中的仙丹？

啊？布加馬上起身跑過去，潘五趕忙跟上。

布加沒有去過天絕山脈，不和他爭辯。潘五繼續說：「問一下啊，我進沙漠剿滅沙盜，進山剿滅山賊，是做好事吧？」

布加思考片刻：「你說的對。」

「一顆就夠了。」

風生說有人去了。

「危險是對他們的考驗。」

潘五說：「天絕山是一片巨大無比的山脈，橫在安羅族和秦國之間，也是橫在和_圖_書秦國和姜國之間……你知道姜國吧？」

他確實放心，不管這個世界打成什麼樣子，有殺士子的、有殺武將的，可是沒有人願意殺工匠。越好的工匠越要留住性命，要給他們幹活啊！

布加說：「傷葯可以救命，當然多多益善。」

潘五點下頭繼續說：「天絕山脈裏面同樣有村莊，好像你們村子這樣，同樣有很多盜賊，前次進山滅了三伙盜賊，可是肯定還有很多很多，這次我想在山裡面建個堡寨，如果條件允許，再多建幾個山寨，到時候要滅盡天絕山脈里的賊盜。」

潘五說：「也看過你的手藝，十幾歲時做的銅像都這麼好，手藝不凡。」

潘五說可以，又問有多少人？

布加搖頭：「我只是聽過天絕山很大，有很多怪獸。」

布加接話：「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我們村子里的人都是這樣。」

不是刀，是斧子，橫著砍在一個青年的大腿上。

後面的事情就是等待，等的天都黑了也沒等回來消息。

「佛在意他自己有多少信徒么？」

一旁的潘五實在看不下眼，走上前抓住斧子一提，傷口又稍稍流了一點血，然後止住。

潘五說：「沒有那麼多。」

布加搖下頭，讓三大夫仔細檢查劉老二，跟劉老爹叮囑幾句，才帶著潘五齣來。

潘五說：「這不是又繞回去了？剛才就說肯定有人想要出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跟著說：「我帶他們出去，隔段日子就和*圖*書帶他們回來，還可以帶他們去秦國的繁華都城看看，再買些能用到的好東西回來，不很好么？不論是對他們，還是對你們村子，都是好事一件……你是村正么？」

布加說：「目前是七個人，都是特別想去外面看看。」

布加忽然想起手中丹瓶，趕忙打開瓶塞：「吃幾顆？」

「有時候沒有，有時候一個兩個。」布加看他一眼：「這麼多年，就我知道的，一共有三十六個人離開過，其中有十一個人回來了，有很多人回來以後又出去，有人是在外面安家，有人是被家裡人趕出去，再有十二個人出去以後再無音訊。」

潘五說：「是劉老爹留手了，根本沒用力。」

布加長嘆一口氣：「你說的道理我懂，可是……可是我怕他們出去了再回來以後，心思變活，不會安心做佛像。」

潘五問：「沒有偷跑出去的？」

潘五不說話，看著劉老二面色恢復過來。

布加說：「只能這樣了。」

他倆好像兩個老朋友一樣平靜對話，又說上一會兒，潘五告辭離開，倆人約好明天上午再見，到那個時候，有想離開村子、外出闖蕩的人，就會跟潘五走。

「不在意。」布加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可是我不同意。」

「追求也是會累的。」

布加說：「哪裡有錯？」

「長老在么？我覺得應該跟他們談一下。」

潘五問話：「佛祖有逼迫你招攬信徒沒有？」

布加說：「這個我放心。」

沒多和-圖-書一會兒，丹藥化開，藥力瞬間流遍全身，傷口馬上停止流血，並且快速結痂。

斧子刃口鋒利，嵌在大腿上，傷口猛往外流血。

潘五說：「我不信他，不用度化，我看過你們村子，很窮。」

布加拿出一顆丹藥塞進劉老二嘴裏，一臉關切表情盯著看。

「知道。」布加說：「我不至於那麼無知。」

如此又多等兩個小時，布加終於出現了。一見面就表示感謝，說劉老二的傷已經沒事了，可以正常行走了。

這是有信仰的功勞，也是整個村莊有很好的氛圍。

就這時候，風生又跑回來：「叔，劉老二被他爹砍傷了，劉老三跑了。」

看看地上那個倒霉蛋，再不治療就沒救了。沖布加說話：「葯，丹藥。」

一出來就問：「這樣的傷葯，你還有多少？」

布加想上好一會兒：「這種事情不能我一個人做主。」

潘五說：「我是秦人，因為某些事情反出秦國，可即便這樣，我也能帶人進去沙漠滅殺盜賊，足以說明我是一個好人，對吧？」

潘五再問：「你們村子每年要逃出去多少人？」

不想布加一臉平靜說道：「我本來就不會後悔，我從來不允許自己後悔。」

「也不多啊。」潘五說：「你眼睛真亮。」

「不是稱讚，是說實話，一個人能安心、專心做一件事情，一做就是很多年，不為外物煩擾，做出的任何東西都一定同樣不俗。」

「有，但是特別少。」布加說：「我們這裏的人特別孝順，和圖書不論什麼事情，大多會和父母商量。」

布加沉默好一會兒：「我就是長老。」

潘五說：「是這樣的，一個人生長變大，想法肯定會有變化，你是有虔誠信仰的人，可是總有人不像你這樣信仰佛祖。」

潘五說：「這種情況肯定有，可是你相信佛的存在，安知這大千世界不是佛祖對你們的考驗？世間種種繁華、慾望，都是佛對你們的考驗，在這個過程中去蕪存菁，最後能留下的才是潛心修行的真工匠，也是真心為佛祖貢獻一生的大信仰。」

劉老二大腿還在流血，按照這種狀態流下去，用不到多久就會流光血液而亡。布加有些著急，看眼在一旁假裝平靜的劉老爹，氣不打一處來：「你腦子有病啊？」

只看一眼傷口，再看站在一旁呼呼大喘氣的劉老爹，知道到底是心痛兒子，沒有下死手。

布加再點一下頭。

潘五說：「就是剛才說的那樣，我帶他們出去，讓他們幫我幹活，我給工錢，還給修行用的丹藥，讓他們變厲害，可以保護村子。」

潘五猶豫一下：「這樣子會不會有點累？」

布加回話：「我們這裏沒有村正，有長老。」

潘五說：「你讓這些想要出去闖世界的人跟我走，我再給你一瓶，以後等他們回來探親的時候，也會帶上一點傷葯。」

「是，貴人這是善舉，佛法無邊，佛主會度化貴人的。」

「沒有很多。」

劉老爹氣憤道：「養個不孝兒子，不如早點砍死。」

布加說：「不管你和_圖_書怎麼說，我不會同意你的說法。」

潘五說：「看，你這是有慾望了。」

已經結痂的傷口當然是好了，可是看著這一地血：「這是怎麼回事？誰流的血？」

到底是有著堅定信仰的人，根本不在意所謂的權與勢，沒有人爭搶長老位置。

布加說：「這個很難，我聽說山裡面有很多禁區，還有很多恐怖凶獸。」

布加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過，可是……我不敢冒險。」

潘五說：「請你們一定放心我。」跟著說：「就當是感謝我幫你們打仗的謝禮了。」

「再說你們村子，有很多很多願意奉獻一生製作佛像的匠師，也一定會有人不願意天天敲打銅片，想要走出沙漠，去看更遠處的高山，還有更繁華的城市。」潘五看眼布加：「我沒說錯吧？」

再過上一會兒，三大夫來了，穿件舊皮襖，背個褡褳，手裡還提個小箱子。進屋就問話：「怎麼樣？」大步走到血泊中的劉老二，低頭看傷口，然後愣住：「好了？」

潘五很無奈，可是為了那些好工匠，他要繼續等下去。

布加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兩個男人說什麼眼睛。

布加詫異的看他一眼：「這是我的追求，為什麼會累？」

潘五再說：「就當是佛祖的考驗，你不覺得是剝奪了他們被考驗的機會么？」

布加說：「前任長老是我爹，前年病死了，村裡人讓我管事，一管就是管到現在。」

布加又沉默了。

好吧，你是長老。潘五打量布加：「你也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