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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咋想到把那個印書的秘方獻給陛下的？」

見李素態度堅決，程處默撇了撇嘴，終於答應幫他將一千貫還給崔家。

好吧，其實……確實有點怕那個老流氓。

「不，今日奉我爹之命而來，我爹問你，你說的那個高度酒作坊啥時動工？程家既然入了份子也不能分文不出，今打算在太平村買一塊地用來蓋作坊，我爹說了，很想喝那種你說的一口便倒的高度酒。」

李素搖頭：「不敢拿，拿不得，給我賠禮只是崔家的說法，我若真拿了這筆錢，那就是不識進退了。」

老程不是說過要錢給錢，要物給物么？那還怕什麼？失敗是成功之母，管它怎樣，先試了再說，反正虧的又不是自己。

惹到老流氓了，李素只想冷笑，以為這樣他就會屈服么？古人云「威武不能屈」，自己雖是農戶子弟，但也有幾分風骨的。

來龍去脈解釋起來太麻煩，不聲不響干出這麼多事，李素https://www.hetubook.com.com怕老爹的心臟受不了，索性等到無法隱瞞下去時再跟他全部坦白得了，到那個時候，曾經許過讓他過上好日子的承諾，差不多也已兌現了。

消極怠工是李素唯一能想到的對策，協議太屈辱，不能給得太痛快，怕老程學不會珍惜……

李素笑道：「還是算了，程家是程家，我是我，身份不一樣，崔家給程家賠禮是心甘情願，對我就不一樣了，拿了這筆錢，算是真正得罪了崔家，我一個農戶小子，得罪不起。」

高度酒怎麼釀來著？

「事情就是這樣，崔厚安走了，但他送來的一千貫錢沒拿走，還請小公爺回去時順路幫我還給崔家。」李素施禮道。

東陽離開了，被李素氣跑的。

畢竟程家待他不錯，老流氓雖然粗魯了一點，也不是一無是處，就沖他「咬金」這麼喜慶又招財的名字，李素也不能和他對著干。

和圖書除了害怕老爹大驚小怪外，東西的來路也很不好解釋，首先得從發明活字印刷術開始說起，還要解釋為何有本事發明它，腦子被雷劈了，所以開竅了？

程處默贊道：「你比我靈醒，後來的事我爹也聽說了，包括陛下御筆賜字，崔家吃了悶虧等等，我爹說你小小年紀竟如此通曉趨吉避凶之道，你這娃子將來了不得，換了是我爹，二十年前興許也沒你這般果決，我爹叫我往後與你多來往，多跟你學學……」

程處默最近總是在不經意間突然冒出來，陰風陣陣，幽怨如冤魂。

事情過去了，程處默的表情仍充滿了驚奇。

程處默很體諒的點頭：「真奇了，我爹早料到你會這麼說，所以他還告訴我，要錢給錢，要物給物，一個月內若沒釀好，他會在百忙之中抄斧子過來和你聊聊……」

……

李素笑道：「做出這個東西的原意本是為了掙點錢，後來崔家動了心思，事情已和圖書脫出我的掌控，只能果斷捨去，若我還存著一絲貪慾不肯鬆手，估摸我爹現在正給我辦喪事呢。」

李世民的題字被李素小心藏起來，不想讓老爹瞧見。

……不講究。

……

李素揉著被掐得發青的胳膊暗暗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溫柔婉約的公主，怎麼變得暴力了？更重要的是，暴力完后一句交代都沒有，下次再來時到底送不送禮？

「聊天為啥抄斧子？」

李素對程家的效率目瞪口呆，怔怔站在新蓋好的作坊邊徘徊猶疑，他不知道應該回家將給自己蓋房子的工匠們拉來看看程家蓋房子的速度，讓他們好好認識到自己已成了反面教材，還是應該懷疑程家工匠蓋的是豆腐渣工程，最好請程小公爺打包鋪蓋進去住幾天，房子沒垮沒壓死小公爺就算過關……

於是……李素開始忙著釀酒了。

李素臉色變了：「……就不能好好講道理嗎？」

程處默冷笑：「一千貫算個啥？和-圖-書知道崔家後來給我家賠禮時送了多少嗎？整整一萬貫外加崔家在長安城裡的三家綢緞鋪，我爹還不滿意，狠狠抽了送禮的人一耳光后，才說這事算揭過去了。」

有了這五畝地，程家便開始蓋起了作坊，說是作坊，其實就是一間六丈方圓的空房子，不知程家從哪裡請來的工匠，打地基，砌磚石，蓋房速度非常快，一兩天的功夫，房子居然蓋好了。

很不堪的記憶，想起當初在程家喝高了胡說八道，順便還跟程咬金簽下喪權辱國的協議就特別想抽自己耳光……

記憶只是零星的片段，回憶起來很艱難，李素想得頭疼，後來漸漸回過味來了。

程處默認真地道：「講道理啊，不是說了么？跟你好好聊聊……」

這是李素安慰自己的話。

「所以，今日小公爺特意來太平村向我學習的？」

程處默滿不在乎地撇嘴：「還什麼還？給你你就拿著，崔家不幹人事，拿他一千貫咋咧？」

「道理講不通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自然要抄斧子啊……」程處默瞥了他一眼：「不能總講道理吧？」

「釀酒這事么，是需要時間的……」李素斜眼看著程處默，補充道：「……也要錢，要很多錢，工藝也很複雜，失敗的次數很多，總之，沒那麼簡單，嗯嗯……」

李素臉色有些僵硬了。

程咬金果然說話算話，也不知是為了投資李素這支潛力股，還是真想嘗嘗烈酒的味道，很快在太平村的西邊買了五畝地，買地的方式簡單粗暴，充滿了程家風格，西邊的人家不願賣，畢竟祖輩都生活在村裡，程家很客氣，直接甩給他十貫錢，然後在程家莊子里給他補償十畝地，那人還想矯情，程家的人抽了幾記后那人終於認識到胳膊扭不過大腿，既悲且喜地搬了家，痛快踏上程家莊子這條不歸路……

李素坐在田埂邊苦苦回憶，似乎是蒸出來的，說起來工藝複雜，其實很簡單，主要是兩樣東西，一是蒸鍋，二是冷卻器，釀造的過程嘛，發酵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