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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想見，你可以裝病推託。」

齊王李祐倒是不熟，正所謂「龍生九子」，李世民生的那些兒子里各種奇葩都有，而且心眼都不少，李素不大願意跟他們來往。

台詞很熟悉，李素有種置身春晚的錯覺，愕然望去，卻見一個英俊得活該被潑硫酸的傢伙冒了出來，面白無須，長著一雙招災惹禍的桃花眼，顧盼間竟比女人更具風情。

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說來也是昂藏男兒，名相之後，怎麼就被高陽吃得死死的呢？李素也沒覺得高陽有多難對付啊，跟高陽相處倒是經常把她氣得飛起。

程處默嘆氣道：「這頓飲宴其實我也不想去，吳王好說，跟俺家幾個兄弟都熟，人也敞亮，但齊王祐……」

……

李素猛地一拍大腿：「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以前我還干過一樁罪大惡極的事，這樁罪大理寺少說要判我半年，不然不足以平民憤，把你們孫正卿請來，我要繼續領罪……」

李素苦笑揉了揉鼻子，他覺得與李恪一點都不熟，唯一的交集便是上次李恪不小心闖進火器局被拿下，他幫忙在李世民面前說了幾句好話，至於李恪闖進火器局究竟是誤闖還是有心為之，這和圖書已是千古不解的謎了。

接下來一干紈絝子弟蜂擁而上，爭著與李素見禮，一個個熱情得像沙漠，令李素很不適應，而且很困惑，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縣侯，這些人不是皇子王爺就是各國公家的嫡子，按說實在也沒必要對一個小小縣侯如此熱情。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打算在大理寺多住幾天……」李素躺在牢里的大床上，連身都沒翻。

這群人里大部分是熟人，程家的，段家的，房家的，長孫家的，還有幾位衣著華貴，微笑而不失傲氣的年輕男子，總之，全是一群紈絝子弟。

一個個紈絝子弟走馬觀燈似的閃過，李素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個人身上。

「多……多住幾天？」

房遺愛似乎感覺到了李素的目光，站在人群里顯得有些不自在，身子扭了一下，抬頭朝李素笑了笑，很溫和很友善。

李素也朝他笑，心中暗暗嘆息。

「侯爺，侯爺……您莫鬧了，趕緊回去吧。」獄卒苦苦哀求。

李素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差，好想在大理寺多住幾天，半年也行，只要能躲開那位齊王殿下。

程處默嘆道：「我畢竟是盧國公府的長子啊……」

說完身ｈetｕboｏｋ.coｍ•cｏｍ後一群紈絝子弟哄然大笑起來。

……

然而，時光終究荏苒，李素的十天刑期不知不覺也過去了，九月底的時候，獄卒打開了牢門，滿臉恭敬的笑容，恭喜李侯爺刑滿釋放，順祝侯爺闔家團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李侯爺以後小心謹慎，大理寺的牢房能別來盡量別來了，你住著舒服，我們服侍得很累……

歷史上的齊王，絕對算不上好人，用「窮凶極惡」來形容也不過分，貪婪，昏庸，自私，心胸狹隘，弒師，造老爹的反……世上所有的壞品質他都佔全了，現在這個壞胚子忽然說仰慕李素的風采，要與他共謀一醉……

上次因為得知高陽公主被許配給房遺愛，而且據說房家被這位刁蠻公主弄得雞飛狗跳之後，李素今日才特意注意到他。

獄卒呆住了，他發誓自己沒聽錯，這傢伙居然住上癮了。

「齊王咋了？」

李素嘆氣，其實……長得比自己帥的傢伙他一個都不想認識，認識了也會很快忘記。

「去吧，莫誤了時辰。」李素很大方地朝程處默揮手。

程處默：「兄弟之間偶爾也可以不必這麼真誠的……好吧，我這人雖然夠混賬，但齊wｗｗ•ｈｅtubｏoｋ•ｃoｍ•ｃoｍ王祐比我混賬一百倍，這傢伙性子暴戾，心眼也不大，誰對他好轉眼就忘，誰得罪了他能被他記一輩子，不，誰得罪了他，一輩子也活不到頭了……」

李素眨眨眼，看程處默這表情，似乎齊王此人不是那麼容易打交道的。

李素嘆了口氣，躲來躲去還是躲不了，人家在門外等著自己呢。

彼此這種不咸不淡，裏面還摻雜著某個細思恐極的敏感事件，李素實在不覺得他和李恪哪個地方「情同手足」了，由此觀之，自來熟這種人哪裡都不缺，唐朝也有。

吳王李恪是老熟人了，長著一張比李素還英俊的臉，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顧盼之間便招來一大堆桃花，很招人恨。

李素乾笑：「念舊嘛，任何地方住久了都有感情的……」

程處默哈哈一笑，還沒說話，身後忽然竄出一個年輕男子。

對齊王原本沒有印象，但程處默說過以後，李素腦海里將史書里的齊王與現實里的齊王漸漸重合，形成了一個清晰的影像。

……

程處默搖搖頭，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子正，我這人已經夠混賬了吧？」

李素現在就醉了，不僅醉，而且急，臉色很難看：「我想我可m.hetubook.com.com能病了，病得很嚴重，大半年無法見客……」

獄卒快哭了，意外確實意外，開心的爽點在哪裡？知道這十天我們過的什麼日子么？被你呼來喝去，毫無獄卒的尊嚴，這樣的日子誰過誰開心。

「啊，原來是吳王殿下，李素拜見……」

李素嚴肅點頭：「兄弟之間要說實話，不然就不真誠了……沒錯，你很混賬。」

李素最終還是被趕出了大理寺，獄卒擺不平他，請動了孫伏伽，老孫很忙，進了大牢二話不說命人將李素架上，然後扔出大理寺大門外。

李素頭痛了，他發現自己真的病了。

「李賢弟久違了！一別經年，為兄想死你了！」

轉過臉看著李素，程處默笑道：「你也無法置身事外，齊王祐昨日回長安便說了，他深慕李縣侯的風采與為人，對你入大理寺表示同情，並且希望你出來后與他共謀一醉……」

程處默哈哈大笑：「沒事，齊王會帶大夫親自登門給李縣侯診病，病治了立馬跟你共謀一醉。」

「我是恪啊，吳王恪，賢弟不認識我了？」李恪很熱情地抓住他的手腕。

「對，多住幾天，小半年也行，說真的，我對大理寺有感情了，你們的服侍也很周到，令我賓和*圖*書至如歸，所以我決定多住幾天，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程處默第一個衝上前，拍著李素的肩膀大笑：「俺的好兄弟果真與眾不同，剛才我們都聽說了，賢弟賴在牢里不出來，說什麼要在大理寺大牢里多住小半年，這是個什麼說法？」

可惜，今天的黃曆上一定寫著「不宜釋放犯人」，至少李素的表情就顯得很不情願。

程處默點頭：「倒也說得過去，古往今來自請在牢里多住半年的，賢弟也是第一人了。」

李素與房遺愛認識很久了，前幾年在長安時也偶爾與這些紈絝子弟一起出來聚會，但他對房遺愛的印象不深，在他的記憶里，房遺愛一直是個比較沉默寡言的人，個子不高，穿著打扮也很低調，在一眾紈絝子弟里不顯山不露水，屬於很容易被人遺忘的那一類。

踉蹌轉過身，李素想指著大理寺的大門罵街，身後卻傳來動靜，李素回頭，卻見一群人站在門外起鬨。

李素目光不善地瞥了他一眼：「程兄來看笑話的？」

「拜啥拜，你我情同手足，何必來這套虛禮，為兄近日剛被父皇召回長安，剛想去太平村拜會賢弟，卻聽說賢弟入了大理寺，等到今日才與賢弟相見……」

房家老二房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