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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老夫上哪兒去？老夫宿覺未了，不得打擾。」山人說罷重又閉上眼睛躺下。

山人一飲而盡，眼皮一耷拉，又要睡過去了。

馬臉人聽得不耐煩，罵道：「哪兒來的酸老頭子，閉嘴！」說罷，擺手命人將他倆帶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哭喪著臉，尤其是那領隊的馬臉人，光禿禿的更像牲畜了。

「我請您不要再追殺劉今墨了，我想試著給他用藥治治看，不過很難就是了。我知道，他對您犯了罪，但我想人都是可以改正錯誤的，以後他一定不敢了做壞事了。」寒生誠懇的說道。

「首長，寒生有一事相求，看在我替您治病的份上。」寒生說道。

馬臉人一愣，擺擺手，眾人垂下槍口。

「有工資拿么？」寒生提出了非常重要的問題。

回想起劉今墨說的，江湖險惡，不過咱不入江湖，也就沒啥事到咱頭上。對啦，京城是山人的老家，他肯定喜歡故土重遊的。只是不曉得父親願不願意離開南山村，他總是說外面什麼東西都貴，都是要花錢去買來才行，不如家裡有自留地，吃菜不花錢。

「起來！」馬臉身旁的一個瘦小漢子掉轉槍身照著山人就是一槍托。

馬臉人疑和_圖_書惑的望著哈欠連連的吳楚山人，說道：「喂，你是守林人么？」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數不清的紅眼陰蝠們早已俯衝而下，只聽得一陣人們呲呀亂叫，噼了啪啦的槍支都摔落了地下，須臾，一切恢復了平靜，手電筒光下，光頭攢攢，他們的毛髮都已被拔了個精光。

山人一疼，坐起來看清來人揮手一掌，將那人扇出房門，跌倒門外去了。

寒生轉臉對山人說道：「山人叔叔，我們跟他們一起走吧，縣裡有很多好吃的東西，你難道不想吃些豬肉么？」

山人想了想，張口吟道：

「我這兒沒有問題，但是我還要問問老爹才行。」寒生說道。

寒生嘆了口氣，率先同山人向谷外走去。那些人垂頭喪氣的跟在了後面。

首長望著寒生，說道：「第一，劉今墨此生永不得進入京城。第二，你要同意搬到京城裡來住，家屬可以一同進京，國家會為你提供一切最好的生活福利條件，你答應嗎？」

「嘩啦」一聲，眾人的槍口一齊的對準了山人。

「好吧，等我去了再說。」寒生打了個飽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寬。

※※※

凌晨時分，三進大院里的中堂及正偏房和圖書全都亮著燈，首長端坐在中堂太師椅上，旁邊小心翼翼作陪的是黃乾穗和孟祝祺，兩側站著四名勁裝大漢。

首長喝多了，被人攙扶下去休息。

「哼，死有餘辜。」首長恨恨道。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首長哈哈大笑：「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啦，黃主任趕緊去安排，我今天要陪寒生一同吃肉，痛快！哈哈。」

漆黑的夜幕下，滿天都是血紅血紅的眼睛瞪著他們……

寒生咽下最後一塊五花肉，清了清喉嚨，說道：「你讓我說什麼呢？」

吳楚山人倒背著手，正站在屋內欣賞這牆上的字畫，黃乾穗上前兩步，正要呵斥他，這邊首長擺擺手道：「由他去了。」

首長一聽，忙道：「你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棄捐勿復道，努力加……加……加……餐飯。」

山人指著酒杯道：「葯放進來，和酒一塊喝。」

大八仙桌抬上來了，數只大海碗盛著燉肉也端上來，首長命人拿酒來，馬上就有人拎過茅台酒來，首長說自從病了這許多年，一直滴酒未沾，今次要痛飲一番。

寒生說道：「他病了，陰毒已經侵入陰維、陰蹻二脈，最終會因血枯而和-圖-書死。」

寒生趕緊側身擋在了前面，說道：「我們會走的，你們把槍放下，」見他們沒動，便又說道，「是我治好了京城裡首長的病，你們客氣點，我就不告你們的狀。」

首長道：「我馬上派人去接你老爹來這兒。」

黃乾穗端著酒杯笑嘻嘻的坐到了寒生的身旁，柔聲說道：「寒生啊，以後到了京城，平時在首長面前給我多多美言幾句哦。」

院子里瀰漫著一股燉豬肉的香氣，寒生馬上肚子里咕嚕嚕叫起來了，多日沒吃一頓像樣的，眼下簡直是垂涎欲滴了。

寒生坐在了首長旁邊的太師椅上，黃乾穗和孟祝祺知趣的垂手立於兩側。

思君令人老……令人老……嗯，歲月忽已晚。

馬臉等人持槍押解著寒生和山人走出房門，出得草屋，眾人皆愣住了。

黃乾穗更加笑容可掬了：「當然是革命立場堅定，熱愛毛主席，艱苦樸素，還有作風正派等等啦。」

山人大喜，連聲說好，緊忙下床套上了鞋子。

當時的年代，吃上一頓豬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何況是飽餐呢，寒生幾乎在那裡坐立不安。

寒生跟隨著馬臉人走進了院子，早已有人先行入內通報了。

山人還在那兒喝著，m.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寒生走過去說道：「山人叔叔，該吃藥啦。」馬上就要見到蘭兒娘了，得趕緊恢復清醒才是。

寒生尋思道，劉今墨此生不得進京，這條應該沒有問題，誰願意進京去送死呢？第二條，我和父親，還有蘭兒和他娘及吳楚山人一同進京，說心裡話，能到京城是以前從不敢奢望的，看看天安門，動物園，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毛主席呢？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哎呀，小神醫來了，快快請坐。」首長滿臉喜悅的迎出門外，雙手拉住寒生的手，噓寒問暖。

酒作引子是可以的，而且療效還快些。寒生想著便拿出荷包，取出頭髮點著，灰燼一絲絲的落入了酒杯之中。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婺源縣城的那所深宅大院。

吳楚山人也是開懷暢飲，與首長和黃乾穗、孟祝祺等人頻頻碰杯。寒生則悶頭吃肉，竟然干光了兩海碗。

「那可以給我們燉些豬肉吃嗎？」寒生問道。

首長本來見寒生猶豫，沒想到竟是這個問題，遂開心大笑：「有，當然有，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說好啦，你回去問好了馬上給我回話，如果同意了，我就停止追捕劉今墨，然後帶你們全家一同進京。」首https://m.hetubook.com.com長斬釘截鐵道。

首長聽罷沉思良久，然後開口說道：「寒生，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有兩個條件，你能答應的話，我就不再追究了。」

數天過去了，婺源周邊的公路哨卡始終沒有發現劉今墨的蹤跡，幾路搜尋的隊伍也都空手而回，這使得首長怒火中燒，脾氣壞透了。

「不行，這樣老爹會不高興的，我得回家親口和他談。」寒生說道。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寒生說道：「首長您說。」

黃乾穗送到大門口，望著遠去的吉普車，轉臉對孟祝祺說道：「通知老吳，儘快找到太極暈，時間不多了。」

寒生見之忙喊：「不要啊！」

「寒生，我派車送你們回南山村。」黃乾穗說道，隨即吩咐底下人攙扶吳楚山人登上吉普車，剛一落座便發出了鼾聲。

相去萬余里，各在天一涯。

首長突然止住笑，話鋒一轉，親切的對寒生說道：「據說你和劉今墨在一起？這個人是反革命分子，是大奸大惡之人，你可別被他欺騙利用了。你知道他現在何處嗎？有政府出面制裁，你就甭管啦。」

※※※

「寒生啊，你這幾天到哪兒去啦，讓我十分記掛呀，你看我始終都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你呢。」首長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