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門鬼谷
第八十九章 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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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定了定神兒，說道：「那野拂和尚竟然把谷內無論男女老少全部都屠殺殆盡了……」
「秦人谷？」吳道明問道。
「他倆帶著羅盤和一張古老的地圖，那張圖上畫的正是秦人谷的地形，他們要求我們在夜裡按照圖上標明的地點來挖掘。」老者說道。
「這種日子本來是可以一直過下去的，可是終於有一天，野拂和尚帶人闖入了谷中。」老者說到這裏之後，停頓了一下，以袖拭淚，侏儒們里已經有人在輕輕的啜泣。
許久，師太問道：「那你們是……」
半空中，怒火中燒的吳道明已將真氣凝于右掌，準備一掌擊斃那偷看喝彩之人。待得到了林中，吳道明方才大吃一驚，緩緩將手掌放下……
「先秦之時，秦王兵掃六合，各國難民紛紛向南遷徙，我們的祖先一族邑人就來到了此地，發現秘道進入了桃花源，從此與世隔絕。直至東晉有一武陵漁父誤入桃花源，才發現了我們的先人，這時祖先才知道，秦已滅，時間已經過去了六百多年了，此時已是東晉太元年間了。」老者說道。
吳道明眼光瞟向師太，師太點點頭。
師太望著那些可憐的侏儒們，心中已經不再有怨恨了，她對著吳道明說道：「道兄，他們也是夠可憐的了，玉屍好像是挺善良的嘛。」
吳道明解釋道：「我聽師傅說過，屍變當中最善良的就屬玉屍和肉屍了。」
「近親結婚。」吳道明小聲告訴師太。
師太撲進了樹林里也楞住了，扭頭看看吳道明，吳道明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
侏儒們全都失聲慟哭起來。
吳道明突然一凜，他想起什麼來了，於是對那些侏儒說道：「你們可是玉屍？」
「這兩個風水師每天不吃飯，他倆深夜輪流出谷，不知道從哪兒抱來了小小的嬰兒。」老者顫抖的聲音說道。
「挖什麼？」吳道明感興趣的問道。
老者說道：「明崇禎十七年，也就是李自成的大順元年，晚秋，一個名叫『野拂』的和尚帶領一百多農民軍來到了秦人谷中。」
「哦，原來是色|誘啊。」吳道明恍然大悟。
「這時我們發現那野拂和尚就是天門山寺的方丈，我們衝上去報仇，不料根本不是對手，一個回合下來，我們悉數被擒。野拂把我們全部囚禁在了天門上鬼谷洞內的石潭內，正準備要殺害我們時，清軍衝上山來，斬殺了這幫土匪，沒留一個活口，於是再也沒人知道鬼谷洞里還關押著我們這時幾個人。我們被綁在石潭內的石筍上，沒有食物，只能喝些石潭水，十多天以後，我們陸陸續續的死去了。」老者悲憤地說道。
「她大概已
和-圖-書經先走了，我們也抓緊跟上去吧。」師太道。老者為微微頜首，接著說道：「後來，先人們始終都還在秦人谷內居住，農耕魚桑，雞犬相聞，黃髮垂髻，依然秦裝，悠然自得，但是谷內人的身高卻越來越低矮了，最後都如同侏儒一般了。」
老者搓了搓手，說道：「這我們也不清楚了。」
「野拂的寶藏。」老者回答。
吳道明想了想說道：「有一點我尚不明白，你們不吃也不喝，對物質沒有什麼需求，他們以什麼為條件要求你們替他們工作呢？」
吳道明答道：「正是，陶潛此文膾炙人口，歷代都做為課堂教學文本呢，尤其是那句『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流傳甚廣。」
老者接著說下去：「我們是幾個人因為出去採藥，這才躲過了一劫，次日返回谷中，發現家園已經被毀，親人無存。於是我們沿著蹤跡追尋，竟一路追蹤到了湘西天門山。」
還有人贊道：「你看她腰如扶柳，股如馬臀，發如銀絲，舉足輕盈，婀娜多姿，此女應還不曾生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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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兒？」吳道明關切地問道。
「吃。」老者回答。
月光下，師太赤|裸著身子向池中走去，雖然已逾六旬，但平時清心寡欲，素食淡茶，卻也保養的身材曲線不俗，豐腴可人，並無肚腩，尤其是微微乍起的根根白髮，映襯著池中冉冉升起的白霧，在吳道明的眼裡，仙氣十足，真的如同七仙女下凡來了m.hetubook.com.com。
「且看如此美妙的身影，所謂伊人，美人之貽。」那群人裏面又有人在評論了。
師太插嘴道：「原來你們今晚就是出來挖寶的啊。」
老者點點頭，說道：「可是，這兩天我們感覺不對了。」
吳道明大驚，未及警示師太，真氣一提，幾個縱躍如同大鳥一般撲進了對面的樹林里。
吳道明點點頭說道：「這就是玉屍，人死後的一種屍變，但也要機緣巧合才是，我估計與那鬼谷洞內的石潭水有關。」
此刻，師太方才緩過神兒來，急忙套上僧衣，束好腰帶，面色慍怒脹得緋紅，大喝一聲，凌空躍起，雙掌齊出撲向樹林。
「怎麼？」吳道明詫異道。
更有一中年學者模樣的人，竟然對著師太吟詠起古詩來：「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嗯，他們都是玉屍，十八種屍變之一，早年聽師傅說起過，但不料竟然在這裏真的遇上了，而且還是這麼多具。」吳道明說道。
吳道明點頭道：「此事我是知道的，那武陵漁父回去后稟報了太守，太守派人來尋訪，卻再也找不到原來的入口了，當時的名士南陽劉子驥，聽到竟有這種奇事，便也前去探幽尋訪，可是卻一去不返。後來南北朝五胡亂華，天下紛爭，此事就慢慢被人遺忘了。」
師太走到池邊，以手探水，果覺爽滑，遂站起身來，邊褪衣衫邊道：「請道兄轉過臉去，我也想沐浴一番。」
師太來到路邊，月光和圖書下哪裡還有沈菜花的蹤跡。
「他們不是活人？」師太大吃一驚。
「好！果然有仙女下凡……」對面的樹林中竟然有人喝彩起來。
而此刻，師太從未被男人偷看過自己的隱秘之處，事發突然，一時間竟怔怔的呆住了，竟不曾想到躲入水中，仍舊赤|裸的站在月光下。
師太微笑道：「道兄說的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吧？」
所有的人身高都只有一米多高，只及吳道明的腰間，原來他們竟然是一幫侏儒！
「還沒有，圖上標明的地方有十幾處之多，我們現在只挖了五六處。」老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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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中何止是一人！只見十余個男子手拄著鋤頭，在那裡對著赤身裸體的師太品頭論足……
侏儒老者忙拉住吳道明的衣襟，仰著臉，眼中噙滿了淚水，只聽得他說道：「請你們聽完再走，好嗎？」
吳道明點點頭，對老者說道：「今天您告訴了我們很多事情，非常榮幸認識你們，不過我們要走了。」
「那最惡的呢？」師太問道。
聽得有人在說：「此女膚如凝脂，貌美如仙，世間難尋啊。」
「天門山？」吳道明心中一動。
「寶藏？谷中藏有寶藏？」吳道明的眼中放出光來。
「此地為雞鳴谷口，這座古池相傳為七仙女偷下凡間沐浴之處，水滑凝脂，返老還童，幽篁滴翠，飛鳥留蹤，只可惜清波留香，仙跡難覓啊。」吳道明嘆道。
吳道明和師太聞言默默無語，這是一段很悲慘的歷史。
吳道明沉吟道：m.hetubook.com.com「你們挖到了么？」
「北方風水師？他們來幹嘛？」吳道明來了精神頭兒。
老者接著述說道：「我們晝伏夜行，從湘西天門山返回了秦人谷，默默地隱藏起來，白天不敢出來，怕被太陽灼傷，只有夜裡才出來一聚，緬懷過去的美好日子。這一晃，三百多年過去了，我們默默無聞的隱居著，但是數月前，從京城裡來了兩個北方風水師，竟然摸到了谷里，找到了我們。」
吳道明想了想，便對師太說道：「師妹，方才這些人並無褻瀆的語言，看來他們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對師妹的讚美，說真的，師妹，他們說出了我一直想說而沒有說出口的心裡話。況且，他們又都是一些玉屍，與活人不一樣，可不必加以計較。」
吳道明忙道：「我非常的理解。」
「抱來嬰兒幹什麼？」師太不解的問道。
「蔭屍和血屍，咦，沈菜花呢？」吳道明回答道，同時發現這許久未見沈菜花的蹤影。
侏儒們一陣交頭接耳起來，須臾，一個長著白須的老者開口對吳道明說道：「先生，我們是玉屍，居於秦人谷，方才看到這位小姑娘青春貌美，宛若天仙般，一時間禁不住心生感嘆，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老者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答應找到寶藏后，替我們從北方找來些身材高大的女玉屍，一人一個。」
老者聽罷正色道：「我們都是正經人，但是你也知道，如果谷中有了女人，我們的生活就會有了樂趣，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