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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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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門鬼谷 第九十四章 西行

第二卷 天門鬼谷

第九十四章 西行

吳楚山人心想,此人儘管面相不怎麼樣,倒是有點情義,於是對他說道:「朱彪,你切記住,一旦沈菜花狂躁起來,她也許會傷害到你,這時你是逃脫不掉的,此刻記得大喊你倆最隱秘的私房話,勾起她的記憶,或許還有一命。」
吳楚山人微微笑道:「去找沈菜花么?她殺了兩個人,恐怕走的遠了。」
朱彪挺起了胸膛,朗聲道:「去做一個男人應當做的事情。」
吳楚山人點點頭,未置可否。
他走回到草屋門口,撿起地上的手槍,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你真的決定了去找沈菜花?」吳楚山人鄭重其事的問道。
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毅然決然地向西而去。
山人笑了笑,說道:「幾天前的夜裡,有人挖開了你家屋子西側的墓穴,沈菜花出來咬斷了那兩個人挖墓人的脖子,然後逃走了。」
沈天虎從柜子里放出一個布包,打開后,裏面是他家存起的幾百元錢,他把錢遞給了朱彪。
他將吳道明告訴他的,劉今墨偷施暗算,搶走沈才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沈天虎夫婦聽。
孟五警覺起來,手握狗牌櫓子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夜色朦朧中發現了幾隻金頭小龜,那沙沙的聲音正是它們爬行時發出的,他鬆了一口氣,叫道:「這東西燉湯肯定是壯陽啊,去把它們都抓起來今晚就在這兒燉湯喝。」
「是我。」朱彪答道。
沈天虎搖搖頭。
「唉,那你就向西而去吧。」山人說罷徑自轉身回房。和圖書
「才華的尿布被人偷走了。」那婆娘突然說道。
朱彪於是便將吳道明所說的事情如實告訴了山人。
他最後一次留戀的望著自己住了幾十年的三間草房,領袖的戎裝像依然威武的揮著手,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他。
「菜花為我而死,我一定要找到她。」朱彪說道。
找了下,家中所有的幾十元錢都揣進了中山裝的口袋裡,朱彪明白,這次刺殺成功與否,自己一定是再也回不來了。
這時,母金頭黿出現了,見自己的寶寶被害,頓時雙目圓瞪,怒火中燒,抬起頭來長長的「噓」出,一股極陰之氣射中孟五的手臂。孟五感覺胳膊如火炙般燙了一下,手槍拿捏不住,啪的掉在了地上。
朱彪喃喃道:「可是沈才華已經被劉今墨搶走了呀。」
吳楚山人沉吟半晌,心中以年月日時起了一卦,坎下兌上,是為「困」卦,澤中無水之意,山人皺了皺眉頭。
「噓……」母黿的第二口氣迎面又至,孟五一頭栽倒在地。母黿上前幾口,扯去了孟五的衣褲,露出赤|裸的身子,小黿寶寶們蜂擁而上,不一會就將孟五吃得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
朱彪痴痴的怔住了。
為自己,為沈菜花,朱彪終於決心開始復讎了。
「哈,還挺厲害。」孟五叫道,緊接著瞄準一隻小龜扣動了扳機。
「你是說她殺了那兩個掘墓的人,就去找沈才華了?」朱彪問道。
吳楚山人嘆了口氣,說道:「蔭屍的怨氣很大,www.hetubook.com.com我想她最挂念的就是她的孩子沈才華,這可能也是她死不瞑目的原因了。」
「你們放心,我朱彪就是踏遍天下,也要找到她們。」朱彪信誓旦旦道。
沈天虎夫婦一聽可傻了眼,那婆娘竟然一下暈了過去。朱彪手忙腳亂的幫著天虎將婆娘抬進屋裡,猛掐一陣人中,婆娘才悠悠醒轉來,隨即號啕大哭。
夜半時分,朱彪痴痴地站在南山村自家草屋的西側,望著被掘開的墓穴、空空如也的柜子,吃驚的合不攏嘴。
「是的,她是為我而死的。」朱彪答道。
吳楚山人想了想,說道:「他倆前幾日的晚上到我這兒來了,懷疑是中了毒,來找寒生,可是寒生已經去了湘西天門山,他倆很有可能也去湘西了。」
經過村東頭朱醫生家時,「汪汪……」寒生的大黃狗笨笨跑了出來,站在了路邊晃著腦袋看著他。
過了很久很久,朱彪才能夠慢慢的由地上爬起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小溪旁,脫下褲子和褲衩,蹲到冰涼的溪水裡洗凈屁股,然後在水中將褲子褲衩也洗了,擰乾濕乎乎的就穿在了身上。
「朱老弟,你是孩子的乾爹,一定要把才華找回來啊,這點錢是沈家全部的積蓄,你帶上,做個路上的盤纏。」沈天虎噙著眼淚說道。
※※※
朱彪默默地看著他,說道:「這麼說,才華並沒有回來?」
可是菜花不見了……
另外那人眼睜睜的看到孟五被吞噬,眼睛一翻,暈死過去了,www.hetubook•com•com母金頭黿上去同樣撕碎了他的衣衫,黿寶寶們隨即衝上,但只吃了一半,便紛紛打起飽嗝來。母黿見寶寶們已經飽了,便將那人的另一半身體迅速的吃光了。
他從卧龍谷連夜先返回到家中,一來要填飽肚子,二來要到菜花的墓前,告訴她,自己決定開始復讎,殺死孟氏父子,替菜花也替自己報仇。
原來,沈天虎婆娘晾曬在竹籬笆上的嬰兒尿布,第二天早上竟然不見了,這裏地處偏僻,一般極少有人經過,況且誰偷小孩子的尿布做什麼。
「今天是第九天,我都快著急死了,才華沒有在你家裡?」沈天虎詫異道。
在寒生家的東屋裡,吳楚山人講述了他所看到的情況。
※※※
朱彪沮喪的說道:「才華被劉今墨掠走了,我以為能送到這兒來了。」
朱彪進到房間內,吃飽喝足了之後,裡外換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藏青色的中山套裝,自己第一次見到沈菜花,穿的就是這一套,自從她死後,朱彪就再也不曾碰過這套衣服了。
那沈天虎見到朱彪精神一振,一下子衝上前來,忙不迭的道:「才華呢?才華帶來了么?」
自從他被誘捕后,沒有人告訴他,有兩個基幹民兵在他家被咬斷脖子身亡,也沒人提起過沈菜花的屍體不翼而飛,這些消息都對他封鎖了。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擊中了小龜的後背,衝擊力撕裂了小龜的內臟,它蹬了兩下足,死去了。孟五隨即又瞄準了第二隻小龜……
https://www.hetubook.com.com山人先生,您是有學問的人,您能告訴我,往哪兒方向去能夠找到菜花和孩子嗎?」朱彪謙恭的說道。
「沈菜花已經變成了蔭屍,你最好還是把她忘了吧。」吳楚山人好心的告誡道。
朱彪興沖沖地沿著山路向西而去,沈天虎的家就在那邊。
湘西,吳楚山人指的一定是湘西,儘管聽說過那裡山高路遠,但是,一個男人尋找妻兒的決心是動搖不了的。
雞叫三遍,天就快要亮了,朱彪一跺腳,頭也不回的向東而去。
「她現在在哪兒?」朱彪堅定的追問道。
此刻,沈天虎的婆娘也跑出來了。
朱彪此刻心中一熱,竟然有些自責起來,他默默地接過那錢,放入了中山裝的口袋裡,然後一扭頭,走出了沈家。
永別了,笨笨,他默默地對大黃狗打著招呼,人活得要有尊嚴,這豈是你們狗們所能理解的。
竹林里也發出了一聲嘆息,朱彪抬眼望過去,薄霧籠罩,林中白茫茫一片。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就是朱彪此刻悲壯心情的真實寫照。
「你知道吳道明和師太去哪兒了么?」朱彪敘述完了以後,問道。
朱彪心下明白,沈菜花已經來過了。
另外那人到廚房拎了只水桶出來,上前兩步踩住一隻,然後彎下腰來拾起,小龜轉過頭來「噓」的一口,那人只覺一股寒氣迎面撲來,登時頭一暈,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被朱彪在門內看見了,早已嚇得癱倒在地,大小便失禁,屙了一褲子。
湘西老和-圖-書叟,朱彪想起了那天晚上躲在太極陰暈旁邊的灌木叢中聽到的談話。
他檢查了一下那把狗牌櫓子槍,彈夾中還剩下四發子彈,對付他們父子倆應當足夠了。
「這麼早,上哪兒去呀?」山人問道。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孟祝祺把菜花的屍體挖走了,這又是一筆要清算的帳,他想。
「最近,你們家這兒可有反常的事情發生?」朱彪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能明說沈菜花的事情。
「朱隊長,是你嗎?」薄霧中出現了吳楚山人的身影。
「劉今墨搶走了孩子?」吳楚山人驚訝道。
六三爻動,《象辭》中說道,「六三,困於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宮,不見其妻,凶。」意思是說,陰柔凌駕于陽剛之上,就像站在蒺藜之上,困住了。剛剛回到家中,又不見了自家妻室,說明禍不單行,已經飽受各種困擾,家門又慘遭不幸,實在不祥啊。
朱彪走進了竹林里,前面又發出了嘆息聲,朱彪緊走幾步,竹林外,草屋前的籬笆牆,一個面色憂慮的男人站在了那裡,正是沈天虎。
朱彪沒有聽懂山人的意思,迷惑不解道:「你說什麼?」
母黿爬向朱彪,瞪著眼睛仔細的盯著他看,一來母黿認出了朱彪就是它們以前的房東,二來感覺朱彪的下體實在難聞之極,便一口咬斷了捆綁著朱彪的繩索,然後扭頭帶著小黿寶寶們向山谷深處爬去。
太陽升起的時候,朱彪來到了荒墳崗,望著沈菜花原先的空空蕩蕩的墓穴,連一隻土狗也見不到了,禁不住的長長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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