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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鄙人不明白，請朱醫生說得通俗一些。」華航董事長結結巴巴的說道，但已經下意識的稱寒生為朱醫生了。

散會了，斑白頭髮的華航董事長拉住了寒生，熱情的邀請他今晚一起共進晚餐。

「不錯，何機師，你下午趕緊去弄十個女孩的眉毛來，請朱先生製作葯灸，我去找小陳的家屬，說服她同意后，今晚子時咱們就動手。」老董事長開心之極，樂哈哈的說道。

「這就是獅潭，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何國富望著兒時曾嬉戲過的地方，心中陡然生就一番感慨。

「哈哈哈……」黃主任笑起來了，目光瞥向了李教授說道，「兩千年前的死人懂得什麼？他知道氧氣么？知道大腦左右半球么？聽說過hippocampal formation海馬腦垂體么？」

「董事長，朱先生提出的方法，是否可以先在我的搭檔，副駕駛小陳身上試一試，如果成功了，豈不是解決所有的難題了么？」何國富輕聲建議道。

副駕駛小陳已經完全痴獃了，傻乎乎的連人都認不出來，陳太太坐在他的身旁，摟著丈夫一路抽泣著，神情凄楚，令人唏噓不已。

「可以，眉中生有白色長毫的效果最佳。」寒生望著台醫大的李教授說道，此人濃眉之間就生有著數根白色的長毫。

「當然嘍，華航和政府的資金也就會源源不斷的流入你們的口袋，而且不知要多少年，是嗎？」華航董事長不滿的搶白了他幾句。和-圖-書

「請向社會上徵集一些人的眉毛，每位腦損傷的乘客須要十人之量摻入艾絨做成藥灸，然後于亥子交更之時，將患者浸入寒潭藥引內，以人持眉毛葯灸點燃，灸其眉心，木氣直透伏矢魄，通經活絡，一個時辰可愈。」寒生解釋道。

「快請說。」華航董事長緊忙催促道。

「凡是人的眉毛就都可以用嗎？」華航董事長顯然支持寒生這個不花錢的方案。

「東漢末年神醫華佗。」寒生答道。

「那你有什麼好的主意呢？」華航董事長問道。

「水潭可以去我的老家苗栗找，獅子山下就有一口冷水潭，叫做『獅潭』，小時候經常下去洗澡的。」何國富說道。

「在哪兒呢？你馬上去取來放到這兒來讓諸位看看。」黃主任一味兒的追問道。

「江湖術士，無稽之談，嘩眾取寵，令人作嘔。」李教授掏出紙巾，吐了口痰在裏面，揉成了一團，補充著說道。

「伏矢魄，即末那識，在魂魄中是主管思想意識的魄，CI611航班上的乘客由於大腦供氧阻斷，沒有氧氣也就是相等於經絡不通，伏矢魄受到了損傷，人的意識與思維被禁錮住了，釋放不出來，所以就痴獃了。」寒生解釋說道。

華航董事長也望見了台醫大李教授眉間的白色長毫，禁不住的打趣道：「李教授，我看你是不是拔掉那幾根白毫作為藥用呢，身為醫學教授，救死扶傷，為人師表嘛。」

「什麼太極卵？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和-圖-書么？拿來我們瞧瞧。」黃主任譏諷著說道。

寒生點燃手中的眉毛葯灸紙筒，交與何國富，吩咐他對準陳機師的眉心灸烤，熱力穿透皮膚和顱骨，木氣直達伏矢魄……

「這樣……真的能行嗎？」林水扁狐疑的說道。

「哈哈哈……我什麼也不想說了，此人純粹就是個江湖騙子嘛。」黃主任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流出來了。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行政院林水扁副院長的身上。

何國富熟悉地勢，自己先行下水試探了一塊水淺平坦之處，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小陳攙扶著浸入了水中。

※※※

李教授眼皮一耷拉，嘴裏嘟囔道：「二十生毫，三十死，三十生毫，四十死，四十生毫遇貴人，我是四十以後才生的毫，還等著遇貴人呢。」

※※※

「朱先生，請你不要開玩笑，CI611航班事故震驚了世界，現已初步認定是一起嚴重的恐怖襲擊事件，經國先生十分的憤慨。我希望你說實話，這六七十名乘客的大腦損傷究竟有沒有方法醫治，若是沒有，請你們父子出去吧。」林水扁嚴肅的盯著寒生說道。

接下來，寒生父子被安排住進了機場賓館休息，何國富駕車前往台北市的一些美容店，黃昏時帶回來了一包眉毛和一些艾絨。一切準備停當后，幾輛豪華卧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連夜駛往了苗栗縣。

「我當然有……不過沒帶在身上。」寒生回答道。

黃主任鼻子一翹，鄙夷的哼了一聲。

「亥hｅｔubｏoｋ•coｍ•ｃｏm子交更了，請將陳機師放入水中。」寒生見時辰已至，遂吩咐說道。

「你們聽說過『伏矢魄』么？就是三魂七魄之中的一魄。」寒生問大家道。

「請講。」林水扁點頭道。

寒生沉思半晌，最後朗聲說道：「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醫治，但是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李教授捋著自己長長的眉毛，咬文嚼字的說道：「中醫藥神，欺世盜名，古人蒙昧，時代局限啊。」

眾人面面相覷，均搖搖頭。

「完全是迷信，諸位，現在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拜託啦。」黃主任嗤之以鼻的叫道。

「春天時節，木氣正旺，人的腦袋五行屬木，于子夜時分將患者浸入天然的潭水之中，以寒水為藥引，然後餵食太極木卵裏面的青蠶，必可修復損傷的伏矢魄，重啟意識之門，患者自然就好了。」寒生解釋道。

黃主任聞言正欲反駁，華航董事長伸手阻止了他，口中說道：「中國醫學源遠流長，民間不泛藏龍卧虎，況且如此簡便易行的方法，花錢又少，不妨一試。」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人們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寒生的臉上，許久，華航董事長發出了顫抖的聲音：「你，你真的能治好他們嗎……」

「絕對是無稽之談，政府若是同意這樣做的話，必將遭到全世界的恥笑！」黃主任面色漲紅，義憤填膺的叫了起來。

「哼，這是誰說的？」黃主任仍舊不屑一顧的哼著。

「胡說八道！」黃主任冷冷的笑了起來。

「此事先不和_圖_書忙急於結論，待我向經國先生彙報后再做定奪。」林水扁最後說道。

寒生點點頭，緩緩說道：「伏矢魄損傷導致大腦痴獃，癥狀表象乃是五行木氣之孱弱，眼下正是肝木逢春當令，可於亥子交更之時，將人侵入潭中，以水生木，再餵食以太極木卵青蠶，當可治愈。」

「請再說得詳細些。」惟有華航董事長鼓勵寒生接著說下去。

駛過四十公里的山路，車隊于亥時終於來到了苗栗縣南庄的獅子山下。皎潔的月光下，一泓碧潭靜靜地躺在了茂林修竹之間，水面靜謐如鏡，倒映著一彎清月，初生霧靄，若隱若現，恍如空靈仙境。

寒生微微一笑，沖他點點頭繼續說道：「世上諸症，相生相剋，無不可醫之症，惟不可知其方也。」

「好主意，如果成功了，經國先生肯定會支持和褒獎我們的，可是到哪兒去弄十個人的眉毛呢？人要是沒有了眉毛，可不是一般的難看呢？」董事長有些為難的說道。

「放在大陸了。」寒生不好意思的說道。

「發上屬火，須下屬水，皮毛屬金，眉橫屬木，屬土之毫，腋陰臍腹，」寒生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人的頭髮生長於頭部之上，屬心，五行屬火；鬍鬚生長在顏面下方，屬腎，五行屬水；周身的汗毛屬肺，五行屬金；腋毛、陰|毛以及臍部腹部的毫毛屬脾，五行屬土，只有眉毛橫長在面部，屬肝，五行則屬木。鬚髮毫毛以它所生的部位不同而分屬於五臟，在中原易學萬物類象理論中和*圖*書，陽木為頭部，為毛髮，具體的說，就是眉毛，此物春季勃發，可提升孱弱之木氣。伏矢魄內生於眉心顱骨內，外滋長於雙眉，因此古人言『眉長多智，眉短多愚，無眉則癲』就是這個道理，大家可以驗證，這些乘客的病情若是發展下去，其眉毛將會漸漸稀疏，不久后紛紛掉光。」

寒生微微頜首，接著說道：「我只說出方法，至於是否採納就是你們的事了。」

苗栗縣舊名「貓里」，為古時候居住苗栗地區原住民道卡斯族巴利社（Bari）社名之音譯，意為平原之鄉，清光緒15年（1889年），貓里改為近音雅字之苗栗。

黃主任站起身來，目光環視一周，然後說道：「三軍總醫院和台醫大是中華民國頂尖的現代醫療機構，我們願意騰出條件最好的病房，配備最優秀的醫護人員，進行最人性化的治療，不管多少年，我們都不會放棄。」

「請快接著說。」華航董事長滿懷期望的看著寒生。

台醫大的李教授忍俊不已，咳嗽一聲緩緩說道：「江湖中醫，妖言惑眾，混餚視聽，不值一駁。」

「朱先生，此事關係到華航和政府數十億台幣的賠償問題，請不要信口開河，若是能醫，請說出詳細的治療方案，政府會召集島內外的有關醫學專家學者們共同進行研討。」行政院副院長林水扁鄭重其事的提醒著寒生。

「美容店裡有啊，好多小姑娘都願意刮光了眉毛，然後畫上兩道彎彎的人工眉，認為好看。」何國富靈機一動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