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細數耶老大不慚，

耶老點了點頭，含著熱淚道：「我好懷念關外那北風怒號，大雪紛飛的時節，耶律家在松花江邊圍獵，對著火爐飲酒吃肉的日子……」

吳楚山人聞言遂放下心來，開始仔細的觀察著毛屍，並不時的以手扯扯白毛，最後分開毛屍骷髏頭下部的茸毛，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牙齒……

馬魂扣在馬跟前。

耶老一驚，支支吾吾道：「老夫的關節是不夠靈活，任憑誰盤腿坐在那兒上千年，總會有些麻木的嘛，況且，自從入關以來，天氣漸暖，老夫感覺靈活的多了，不信你瞧……」耶老賣弄的舉起了雙臂，奇怪的是仍舊是直挺挺的，肘關節回不了彎。

「對了，就是毛屍。」耶老得意的回答道。

吳楚山人沉思著說道：「這具毛屍是經過了現代牙科矯形的，瓷質假牙是不如真牙耐磨損的，一般假牙只消用過十年，就恐怕就已經趕上真牙六十年的磨損程度了，所以這具毛屍死前曾戴過十年的假牙，推斷其家庭經濟情況應該是不錯的，一個普通鄉下農民家裡的老太婆是不會有人捨得去更換滿嘴假牙的……」

「那母的怎麼叫呢？」蘭兒問。

「你現在想聽么？」毛屍問。

「天還未亮，那我們先送她回村，等捉到足夠的蟋蟀，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以及黃老爺子的下落了。」耶老和老翠花商量妥和圖書后，帶著毛屍回到了村東新蓋的那三間茅草房裡。

「她就是『毛屍』？」蘭兒戰戰兢兢的探出手指輕輕的觸了觸白毛說道。

回頭拿過紫皮蒜兒，

挑到碗里蓮花瓣，

「哪兒來的？」山人急忙問道。

蘭兒點點頭，表示同意，只要是對寒生好的事，她都會去做的。

早知你耶老是個負心漢，

耶老哈哈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一具毛屍而已嘛，你看她還害羞呢，老夫今晚就去同蘭兒多捉些蟋蟀來，讓她開口說話，這樣我們不就可以知道她是誰了么？黃老爺子究竟到哪兒去了？」

「毛屍？」吳楚山人大吃一驚。

「當然想聽。」耶老伸長了脖子，急切的說道。

今世又出皮屍狼，

「嗖」的一聲，老翠花又跳回到了耶老的身上。

一路千險又萬難。

「耶老，還是回東北老家去吧，江南並不適合我們。」老翠花扒在耶老的後背上說道。

「牙齒……」吳楚山人解釋道，「上次在太極陰暈時，由於天黑光線不清，馮生說這具骷髏的牙齒齒質全部磨損並暴露出來，所以推斷年齡應該在六十歲以上，可是我剛才看清了，毛屍的牙齒完全是一套瓷制假牙。」

聽到此刻，耶老早已是熱淚盈框了……

「你說什麼？她不是百年毛屍？你又不識得她，怎麼會知道呢？」耶老不解的hetubook.com.com問道。

大黃狗笨笨和黑妹帶著那群狗寶寶們躲在狗窩裡，探出腦袋偷偷的瞅著倒退著走進來的毛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喂，你出來，讓山人好好看看你。」耶老掀開衣服熱情的說道。

迷迷糊糊賽神仙。

有個夥計王永昌，

毛屍渾身的白毛抖了抖，胸腔內傳出：「唧唧唧唧……」的鳴叫來。

「蟋蟀最喜食花生了，我們乾脆就去村北的花生地里捕捉。」吳楚山人吩咐道。

「母的不會叫，與女人可是大不相同。」耶老回答說道。

凡人抽了不犯困，

人得真心吃飽飯，

一吃就是一身汗。

張飛騙馬你是哪一件啊，哎咳哎咳喲呀……

黃龍府，遼塔邊，

再來一支葉子煙，

「咔嚓」一聲響，那毛屍竟然張開嘴巴去咬山人伸出的手指。

「老夫已經放進去了一隻蛐蛐。」耶老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唧唧……」毛屍發出的仍舊是蛐蛐的叫聲。

馬得真魂能撒歡那，哎咳哎咳喲呀……」

「唧唧唧唧……」毛屍的胸腔內發出了鳴叫聲。

「不，她絕不是百年毛屍……」吳楚山人瞧得仔細，驚訝的說道。

吳楚山人不由得一愣，目力如炬盯住了毛屍。

他們走過了村北朱彪那三間空空的屋子，來到了一片花生地里，笨笨和黑妹也帶著一群狗寶寶跟著來湊熱鬧。

hetubook.com.com耶老怔在了那兒，臉上陪著傻笑。

細聽之下，那地里果真傳來了一陣陣的蟋蟀叫聲，此起彼伏，宛如大合唱般。

吳楚山人默默地將櫥門關好，取出一把小掛鎖，將衣櫥門鎖住。

※※※

吳楚山人出手如電，「唰」的一下，點中毛屍前胸的華蓋穴，以防不測。

叫聲皮屍聽我言，

既然來了別著慌，

耶老拉著山人來到了西屋，「老夫給你看一個人……」他一邊說著順手拽開了大衣櫥門。

毛屍身上的白毛「簌簌」的抖動了起來，骷髏頭下面茸毛分開兩邊，露出好看的白牙，隨著兩排白牙的一張一合，胸腔內先是「唧唧唧唧」的鳴叫了幾聲，然後竟然唱起了東北小調：

※※※

蟋蟀，又名促織，北方俗名叫蛐蛐。喜歡棲息在土壤稍為濕潤的山坡、田地、亂石堆以及石壁草叢之中，跳躍能力很強，不易捕獲。

自從離開農安縣，

「是老夫從太極陰暈里摳出來的。」耶老笑著說道。

勸耶老，想一想，

腳趾蓋子都舒坦，

「記住，兩隻尾巴是公的，三隻尾巴是母的，公的叫聲是這樣的『唧唧、唧唧……』，一旦遇見了母的，叫聲則是『唧唧吱、唧唧吱……』。」耶老不厭其煩的跟蘭兒解釋道。

一搗搗了個稀巴爛。

毛屍「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皮屍，你三魂雖在，但七魄早已wwｗ•heｔubｏｏk.ｃom.com散去，那個老太婆若是離開了，你以為你還能夠自由活動的么？」

耶律本是胡人家，

「喜歡，當然喜歡，尤其是黃龍府的二人台。」耶老忙道。

老翠花搖搖頭：「耶老，不行的，看來真是要如寒生所說，多抓一些蛐蛐來給她吞下後方可人語。」

「哎……

中午時分，吳楚山人從景德鎮回來了，而且還給蘭兒帶回來一台上海產的蜜蜂牌縫紉機，可把蘭兒高興壞了。

櫥內，毛屍怯生生的轉過身去，藏在了衣服的後面……

耶老盯著毛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毛屍毛屍，你是誰？」

擱刀一切一條線，

一扒扒了七八瓣兒，

南下插蔥裝大象。

「老翠花……」他望著毛屍喃喃的說道。

面拌蒜，蒜拌面，

眾人立刻散開，循著鳴叫聲開始捉起蟋蟀來。

毛屍戰戰兢兢的倚在衣櫥的角落裡，身上的白毛瑟瑟發抖，牙齒「咯咯」的戰慄著。

「啊……」吳楚山人愕然道，「你怎麼把她給摳出來了呢？此物來歷不明，甚是蹊蹺，可別惹出禍事來了。」

耶老怔怔的聽著山人的分析，末了，禁不住的打斷了他的話：「山人，你就別賣關子了，這毛屍究竟是誰？」

「蘭兒，今晚幫耶老一起去捉蟋蟀好么？早點讓她開口說話，解開寒生心中的疑問。」耶老勸蘭兒道。

吳楚山人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皮m•heｔｕbｏok•cｏｍ.coｍ屍，你喜歡聽戲么？」毛屍胸腔之內發出了一陣輕笑。

耶老唉……

「假牙？」耶老驚呼道，一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那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黃昏時分，蘭兒早早的做好了飯，天黑以後，三個人帶著手電筒和蛐蛐籠子直奔南山而去。

擀得白面賽雪片，

下到鍋里團團轉，

與此同時，南山靈古洞口，月光下，有幾個黑影悄然的站在了太極陰暈旁，驚愕的望著掘開的土坑……

你這又是耍的哪一樁啊，哎咳哎咳喲呀……

「哈哈，百年毛屍還會咬人吶。」耶老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你不能夠說話嗎？」耶老接著又問道。

「好哇。」耶老開開心心的去準備籠子，那些雄蟋蟀可是要多多益善呢。

人心長在人身上，

前朝有個陳世美，

老牛拉車你要穩當。

耶老唉……

吳楚山人搖了搖頭，道：「我也猜不出來，看來只有問她自己了，這樣吧，今晚天黑以後，我隨你和蘭兒一起去捉蛐蛐，以便早點讓她開口說話。」

又趕風來又趕寒，

耶老想了想，說道：「老翠花，咱倆自從入關以後，始終也沒能幫上什麼忙，若是能查清這具毛屍的來歷，也算是為寒生做了好事一樁……我們還是先問問她究竟是誰？從何而來？」

老翠花柔聲道：「耶老，天快亮了，這具毛屍可能受不住陽光的照射，我們還是將其埋到土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