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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樹姥姥聞言莞爾：「將軍有心了。」

「小建又離家出走了。」首長長嘆一聲，然後對其講述了事情的原委。

「警方裏面有你的香功弟子么？」有良開口問道。

當年入宮凈身時，有兩種閹割術，一是「盡去其勢」，即男根全部割除；二是「半去其勢」，保留男根而切除蛋蛋。第一種全閹割，會有小便淋漓不凈的後遺症，這在戰場上是極為不便的。因自己有武功在身，故而半去其勢，留在軍中效力。

「師弟，莫要胡說。」玄機子趕緊出言制止。

「出什麼事兒了？」有良詫異道。

「簌簌簌……」高大的古鵝毛樹驀地顫抖起來，清風中隱約傳來蒼涼的嗚咽之聲，哀傷纏綿，如泣如訴。

古樹姥姥望見了他懷中的嬰兒，疑惑道：「將軍原來已有了子嗣……」

古樹姥姥也下來了石室，望見地上被樹根輕易扭曲變形的那把長柄偃月刀，詫異的問：「將軍，你的兵刃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回到小旅館，鋼炳將兩腮仍是鼓鼓的小活師扔在了床上，口中嘖嘖誇讚道：「呵呵，這孩子能吃肉了，果然有乃父風範，嬤嬤要是看見了，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這時，小活師又偷偷抓了兩片雞脯肉填入口中。

白霧之中，現出一手柱樹杖的耆年老太婆，滿臉皺紋，銀髮披肩，雙眸熱淚盈眶，蹣跚著來到近前。

當年劉伯溫送其藥丸之時，曾告誡他天道循環生息非人力所能左右，此葯雖能促其肉體處於中陰身時產生屍變，但卻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就是行屍原身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衰老，但其老化的速度則比陽世之人要慢很多。若是日後奪舍年輕人的軀體，噬htｔｐs://m.ｈeｔuｂoｏk•ｃom•ｃｏｍ骨化肉以滋養原身，尚可短暫恢復至屍變前的肉身模樣，但卻不能夠持久，這也就是靠藥力人為的屍變與自然屍變所不同之處。自然條件下的屍變極為罕見，須得同時滿足多方面的因素巧合，可遇而不可求。鋼炳接受了劉伯溫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果然于多年後的「靖難之役」中用上了。

「是本將軍辜負了古樹姥姥。」鋼炳雙手抱拳，躬身施禮。

「『神龍見首不見尾』，高人吶……」仙聖子在身後喃喃自語著。

鋼炳微微一笑：「說來話長，待日後慢慢道來。」

「本將軍未曾娶親。」

回想起自己服藥屍變以後，在八寶山地下墓穴中苦修了六百年。雖然練成了「行屍功」，但原身卻生出了白毛，滿臉的皺紋，枯骨橘皮，連閹割后剩下的男根也都萎縮不見了，容貌則如同百歲耆年老人。

首長拉著他的手，誠懇的說道：「有良啊，虛風道長還在住院，這事兒就要麻煩你了。去把小建找回來吧，不然東東會急瘋的。」說罷，起身從書房裡拿出五萬元現金撂在茶几上，作為路費之用。

他穿過什剎海的衚衕，徑直來到了首長家，撳響了門鈴。

有良長嘆了一聲，低頭默默不語。

「她是天上的嫦娥仙女，掉下莫高窟就不見了。」玄真子在一旁囈語著。

四下里一片靜寂，連林間的鳥兒和草叢中的蟋蟀螽斯都停止了鳴叫。

鋼炳此刻算是看明白了，這幾個道士武功平庸，絕非柳教授與小建的對手，雖然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交集，但根本不足為懼，構不成任何威脅。

原來，小建昨晚接到了一個電話和-圖-書，然後便一言不發的回去自己的房間。今早東東去其卧室查看時，她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張便條。

「兄台好功夫，貧道敬佩之至。」仙聖子由衷的贊道。

「好，馬上就辦。」黨大師掏出自己的「大哥大」，開始通過手底下的香功站層層傳遞下去。

不管是誰，自己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定要將小活師找回來，以慰嬤嬤在天之靈，有良心中暗暗發誓道。

「了去大師，什麼事兒？」黨大師就在門外面，並未走遠。

「黨大師……」想到此，他口中急急忙忙的喊道。

仙聖子不禁愕然，此人的內力陰柔得簡直匪夷所思，非但無聲無息，舉手投足之間也竟無一絲痕迹，其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這是大明立國之初時的權宜之計，後來隨著政權的逐步穩定，便廢除了后一種凈身方法。

有良接過來紙條一看，上面寫著：媽媽，我已經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了，但要出去歷練一番，放心吧，和大師姐在一塊呢。

古樹姥姥心中欣喜，面帶嬌羞之色，嘴裏嚶嚶說道：「為師苦苦守候了六百年，終於能與將軍廝守一世，此生再也無憾了。」

看來只有放入張道陵的畫軸里才行，虛空中屍首不會腐敗，將來送去藍月亮谷，也算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嬤嬤畢竟是因掩護俺而死的。

但見其他懷中抱著嬰兒，手中拎著把長柄偃月刀，渾身已濕透，腳上沾滿了泥漿，來到了那株古老的大鵝毛樹下。

「那好，請你馬上幫俺查一下。昨天夜裡，秦城監獄內死了幾個人。嗯，總共有五具屍首，其中有個老太婆，要儘快的搞清楚這些屍體都送往何處？此事非常急迫。」有良吩咐說道。

「還m•ｈetuｂooｋ•cｏｍ•ｃｏｍ是師叔推她下去的呢。」玄真子彷彿觸動了某根神經，一下子變得狂躁起來，順手便將自己桌前的半碗熱湯潑向了仙聖子。

有良淡淡一笑，婉拒道：「俺上次的錢還沒用完呢，可以先去小建的房間么，看看有什麼線索。」

黨大師見其不言語，滿臉的悲傷之色，於是悄悄的退出了房間，此時不便打擾。

「那這孩子……」

小建突然離家出走，那麼畫軸呢，難道也帶走了么？有良心裏一沉。

滇西大空山，秋雨綿綿，淅淅瀝瀝，枯葉飄零。

但是要先將嬤嬤的屍首盜出來，留在警方手裡肯定會進行驗屍，他可不願意客家嬤嬤死後還要躺在手術台上被人肢解。可是自己即便能夠偷出屍首，可又該如何帶走呢？

是夜，鋼炳趺坐于床，開始調息運氣，但覺胯間真氣溫熱充盈，伸手一探，蛋蛋竟然又長大了少許。

「本將軍來遲了……」鋼炳望著年邁的老太婆，心中但覺愧疚酸楚。

「將軍不必結廬搭棚，與小鵝居於大空山石室中便是。」古樹姥姥說罷手中樹杖一撴，樹旁那座芳草凄凄的荒冢突然裂開，裏面蜿蜒著伸出無數條如藤蔓般的樹根，將鋼炳一裹拖進了墓穴之中。

「姥姥，本將軍今日便伐木結廬于古樹之下……」鋼炳不知如何稱呼她為好，只能姑且叫之。

「將軍，你終於來啦……」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林間回蕩著，語氣幽怨至極，令人聞之潸然淚下。

鋼炳聞言下意識的摸了下褲襠，發覺重生的蛋蛋已超過了常人般大小，但卻沒有停止，仍在繼續的生長……

「兄台，您可知道無欲大師現在何處？」仙聖子的語氣也隨之恭敬起來。

「兄台若不嫌棄，就算和*圖*書是貧道請客好了。」仙聖子熱情主動的幫著結賬。

「是啊，斗轉星移，日月如梭，六百年滄海桑田，將軍戎馬一生，定是受了不少苦。」古樹姥姥嘆道。

仙聖子見狀大怒，袖口一拂，一股渾厚的內力將其推向了鋼炳，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那麼就有勞了。」鋼炳抱起孩子轉身揚長而去，小活師的兩隻小手裡已經抓滿了肉片。

霧藹之中，山道上走來一位風塵僕僕的白袍將軍。

「古樹姥姥，六百年前的救命之恩，鋼炳不敢忘記。皇天在上，今朝卸甲歸田，特來大空山下結廬，與爾相伴一世……」白袍將軍仰望古樹，口中朗聲說道。

「道長也知道那女孩兒？」鋼炳不動聲色的問道。

「妾身名『小娥』，將軍直呼便是。」古樹姥姥欠身道了個萬福。

「有良，你來的太好了……」首長一見緊忙站起身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六百年了……」古樹姥姥雙目凝視著他，幽幽長嘆一聲，口中低吟，「『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將軍仍如當年那般英姿勃勃，而閨中人卻已垂垂老矣……」

黨大師見到有良徹夜未歸，忙上前問究竟。

「當然可以。」首長說著擺了擺手，讓東東帶他去卧室。

殺害客家嬤嬤的兇手，那個白卦老者已被自己吸干斃命，他既然有槍，那就是警方的人。可是南宮煙身為監獄長竟然也喪命，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如此看來，昨晚除警方之外，應該還另有高手潛伏在暗處，伺機殺死南宮煙，奪走了小活師和青花瓷瓶。可這位高手是誰呢？當今世上能夠悄無聲息的將老太監一擊致命，難道是白光大魘？

鋼炳落入石和_圖_書室，驚訝的發現還有一男一女立於廳中，原來是前不久在八寶山礦洞時見過的冉和同紛兒。

汗青遺失是小事，可嬤嬤死了，小活師也不見了，此刻心中哀涼至極，淚水就在一直眼眶中打轉。

這時，紛兒上前說道：「師父，徒兒這就下山籌備婚禮所需之物。」

「現在必須先出去一趟，有了消息馬上打電話給俺。」有良揣起自己的那支手提電話，早飯也沒有吃，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鋼炳對這三個道士已經不感興趣了，於是便隨意說道：「老夫見老和尚同潭柘寺的兩個僧人在一起，大概是去掛單了吧。」說罷，喊服務員結賬。

有良一踏入客廳，就瞧見首長穿著睡衣，一籌莫展的呆坐在沙發上，東東則在一旁嗚咽抽泣著。

「這湯如此美味，老夫只是感覺浪費了可惜而已。」鋼炳不經意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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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將軍。」紛兒拽著冉和給鋼炳彎腰行禮。

「應該有，另外警察家屬中也有不少學香功的。」黨大師回答。

破墓出關后，他找到一具年輕的中陰身女子奪舍，經過噬骨化肉之滋養，恢復了當年戰死前的模樣，但卻不知能夠維持多少時日。但願在變回去之前，能與古樹姥姥見面兌現遲到的承諾。

鋼炳躬身回禮。

鋼炳好似渾然不覺，頭也未抬的自顧著悶頭喝湯，待到近前之時，暗運「行屍功」，輕輕將大碗往前一送，竟然凌空將熱湯盡數收于碗內，一滴都沒有濺出去。

月色如水，有良翻越出了秦城監獄的圍牆，當其垂頭喪氣的返回到憨叔家，已是黎明時分。

鋼炳呵呵笑道：「本將軍的甲胄與戰刀早就沒有了，為了重現當年的情景，老夫特意找來演戲用的道具，讓姥姥……小娥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