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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獄

作者:秦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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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江南行 第五十三章 舊友重聚

上卷 江南行

第五十三章 舊友重聚

鼎木丘心道:「如此夜色,不知何人有此清興。想必也是性情中人。」便悄聲在一邊坐了。他默然看了一會,那人的釣竿卻沒有半點動靜。他忍不住了,問道:「月如小鉤水如天。不知先生是想釣魚,還是想釣那一彎清月?」
鼎木丘道:「算他還知道留點面子。種田他們隕命在蘇州城了,他身上的那把『竹』字佩劍,也不見了蹤影。你們知道他是誰殺的嗎?」
鼎木丘皺著眉頭道:「竹馬家的?你是權兵衛的手下吧?你們跟種田他們是一起來的?」竹馬說是。鼎木丘道:「權兵衛還在大陸嗎?」竹馬囁嚅著道:「師傅他還在,只是因為先前他被先生請出門戶之故,因此今晚不便過來拜見先生,只囑託仆等過來恭候。」
鼎木丘怔了一下道:「聽先生口音,似乎有點耳熟。」那人忽然笑道:「在下朱舜水。鼎兄別來一向可好?不想鼎兄如今如此風雅,萬里西來,卻夜半不眠,在此借月抒懷。」
這時水面上浮標輕動,隨後一沒而下,有魚吞鉤了。朱舜水笑道:「這必是鰻鱺來了,和圖書正好做道酸辣魚湯下酒。」說著,呼地一挑魚桿,將一條大鰻鱺收拽了上來。
鼎木丘道:「我與他素昧平生,共某何事?他手下有什麼武功高強的人嗎?」竹馬道:「他的手下的確有幾個高手。象『滿堂紅』熊火,武功怪異,還有『淮南四子』等人,都是高手。」
他心下吃了一驚。
朱舜水依然坐著,道:「這麼說,鼎兄這次來大陸,是要找在下論劍的?」
鼎木丘笑道:「漢人說,他鄉遇故知。仆客旅孤單,正愁沒有友人共飲,如此最好。不知朱先生今晚能否釣到鰻鱺,讓仆一飽口福?!」
朱舜水帶著鼎木丘回到家中,先讓他在廳堂上坐了,然後自己來到後堂的豆腐坊,想讓修流他們躲避一下。他推開豆腐坊的門,卻不見了修流跟斷橋的身影,只有兩大桶還沒磨好的豆漿,擺放在那裡。
門外為首一人道:「仆是歧阜來的竹馬盛一郎,拜見鼎先生。」
竹馬道:「仆等也正在暗中察訪,只是還沒有些眉目。先生,那朝中首相馬士英有意請先生過去,見上和-圖-書一面,與先生你共謀大事。」
朱舜水笑道:「鼎兄來到大陸后,可能已經見識過兩位高手。一位應該是江南的葉思任,他的『清明劍』柔中帶剛,已經很有火候。」鼎木丘道:「葉先生的確是個高手!我在蘇州城時已經與他會過一面了。」
鼎木丘道:「這位高手,仆尚未與之謀面。我只是在蘇州檢視過九州島武士種田等人的屍身後,才窺探出他的武功的。這人的武功至少有兩點令人望而生畏,一是他的輕功,二是他的內力。一個高手,如若輕功過人,則在論武時可以事半功倍,即使武功略為不濟,也可有幾分勝算。而這人的內功,尚未臻於渾厚自如境界,所發之勁,只堪他潛力的六成不到,然而卻已經可以一劍筆直地貫穿種田的頭身。這是非常可怕的。而且,以他的內力修為看來,這人的年齡絕不會超過二十歲。」
鼎木丘笑了。他覺得有很多話,要跟眼前的老友一吐為快。
朱舜水哈哈笑道:「在下也很想吃鼎兄親手剔切的生金槍魚片。鼎兄如蒙不棄,請到寒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坐。在下前天在酒肆中,剛剛得到一瓮丹陽百年老酒,願與鼎兄共飲。」
鼎木丘道:「我此次到南京來,是為了拜訪一位故友,其他的人,誰也不見。以後如有機緣,再會會他們不遲。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你們走吧,不要在此地無事生非,我跟你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武士之道,當以仁義為先。仁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義者,捨身赴死,不計得失。你們在大陸走動,切不可無事生非,毀我東瀛武士道之名譽!倘若種田是自己造孽喪命,我也不願插手他的事的!」
朱舜水笑道:「鼎兄最後一定是將他的劍削斷了吧?」鼎木丘笑道:「當真是不好意思,事情正是如此。仆的劍勢,一向以剛克制對手,如今想在剛勁之中求柔和之勢,可惜面壁十年以來,尚未能蘊柔于剛之中。這也是仆在武學上的一個心病。」
鼎木丘歡然起身走近來笑道:「原來正是朱先生!自從那年在阿九根與先生別過,仆對先生思念地緊,心下頗為落寞,寂然枯朽。此後在日本三和_圖_書島,再也無人可與仆論劍了。」
竹馬等人躬立在門外,諾諾而退。
朱舜水攥著漁桿問道:「不知鼎兄的兩位高足由尾與大麻,這次跟來大陸了沒有?」
鼎木丘道:「由尾早我一個多月來到中國,想幫我尋找那把遺失的家傳古劍。另外要跟九州島來的一批日本浪人,了結一些故事。他是經朝鮮進來的,此時估計還在大陸北方。那大麻還留在日本,研習天下各派劍道。他是個非常用功的人,不象由尾那麼好管閑事,武功似乎也早已經在由尾之上,連我也不敢小覷了。」
鼎木丘道:「朋友之間,在武功上分高下,已經沒多大意思。仆此行,不過是想尋找家父當年在朝鮮遺失的一把家傳古劍而已,另外,如果朱先生不介意的話,仆很想再次吃一碗先生親手調製的蔥花豆腐腦。當初先生在日本製作豆腐,那豆腐腦的香嫩美味,至今仍讓仆回味無窮,若有所失。」
這天,他在玄武湖畔一家客棧落腳之後,夜間正在燈下清坐翻書,忽然有十幾個人急沓沓地擁進客棧,來到他的宿歇處門外。鼎木丘把著書本和*圖*書,頭也不回,燈下問道:「來者何人?擾仆清靜!」
朱舜水「哦」了一聲,知道他在談的是修流,於是臉上不動聲色,道:「鼎兄只問種田的對手,卻不問他的死因。鼎兄知道種田是為何斃命的?」鼎木丘道:「這點仆倒是疏忽了。我只知道他們到大陸來,是以謀生為主。敢問先生,他是為何而死的?」
朱舜水道:「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種田不是以一個武士的身份被殺死的,而是以一個刺客的面目,喪身於仇家之手,因此是死有餘辜。」
那人道:「在下並無閑心如君,自然是想釣魚,釣鰻鱺魚。」鼎木丘道:「春汛夏汛早已過去,此時鰻鱺當在深水之中。」那人道:「夜深時分,鰻鱺也會到淺水來捕食的。我放的雖是長線,但釣餌離水面不過一尺多。」
初秋夜蟲聲唧唧,戶外缺月疏桐,鼎木丘有點悶了,便吹滅了燈火,走出屋外,藉著淡淡的月光,漫步來到玄武湖畔。只見湖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卻見有一人頭帶竹笠,背著個魚簍,正蹲坐在湖邊垂釣。
朱舜水笑道:「那麼,另一位高手又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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