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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道：「我覺得，這該是他最好的結局了！他終於明白了他應該是誰。」說著，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

寂永道：「小僧問過門房，說他出寺去了。」

周修涵突然道：「流兒，你能叫我一聲父親嗎？！」

修流出了金山寺，來到江邊。只見周修涵果然正坐在水邊的一塊黑石上。周修涵望著茫茫江水道：「流兒，這幾年來，我見過的干戈多了，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大亂，苦的都是百姓，這局勢該清靜下來了。所以我便決定將咱們家和圖書的地宮炸掉，免得再惹是非。但是我沒有想到爹爹的棺櫬也在地宮中，我這是大逆不道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本來上次我是想跟劉不取一起回閩中去見爹爹的，但是我覺得自己有愧於心，因此便到了金山寺來。」

雪江心下一驚道：「寺里有人見過他了嗎？」

雪江道：「寂永，你快叫上一些人，趕緊到山上跟渡口去查看一下。千萬別出亂子。」

一個多時辰后，他回到寺中，斷橋問他找到周修涵沒有？修流說他投和圖書水自殺了。雪江慌忙念起了佛。斷橋道：「修流哥，大舅舅他真是投水自殺了？」

周修涵奇道：「流兒，你為何如此說話？我還能有幾個爹爹？我知道當年我因一時衝動，與你娘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你叫我大哥也好，叫我爹也好，我都不在意。但是我對爹爹始終是有愧於心。因此去年京城危急時，我便修書一封，讓劉不取帶給爹爹。書信中我已將舊事全都告知爹爹了。你須知道，我歸順滿洲人，絕不是認賊做父！」

他坐在江邊，看和-圖-書那江水東去，神情一片恍惚。

他走出十幾步之後，突然間只聽得江面上噗通一聲響，那周修涵已不見了身影。江面上盪起了一道漣漪。

修流跟斷橋和雪江道：「大師，橋兒，我出去找周修涵去。此時他不大可能會在山上，只會在江邊。他是個懦弱的人，鬧不好，說不定要自我了斷的！」

寂永去了。雪江嘆道：「該清靜時不清靜，看來活著畢竟還是煩惱處多些。」

修流看了他一眼，突然間只覺得身上熱血沸騰起來。他嘴唇動了一下，和圖書但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他含淚轉身默默地離去了。他覺得，他跟周修涵之間，已經無話可說，而且也沒有任何必要的契合關係。

斷橋道：「修流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修流望著水面，呆了一會，臉上掛下兩道淚水來。他心想，在他心目中，周修涵早就去世了！但他望著江面，最後忍不住高喊了一聲：「爹！」

雪江道：「葉姑娘，你還是讓修流一人去吧。現在只有修流才能說得動他。」

他望著茫茫江水，低頭飲泣。他想，人活著，難道便是為和-圖-書了糾纏于這些料理不清的事情嗎？到底是血緣親情重要，還是圍繞著它的那些綱常名聲重要？還有那家國之痛，到底真是痛在心上呢，還是只痛在臉皮上？

那天晚上，眾人正在雪江的禪房裡閑聊著，突然寂永進來跟雪江道：「大師，那寂然不見了！我找遍了寺中，都不見他的身影。」

修流聽了他的話，明白他對他是于松岩的兒子的事，還是一無所知。他記起懸念道長說過的話，也不想去點破這個事實了。於是他便要離開。

修流道：「你想見的是哪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