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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道：「是不是為了剃頭的事？」

修流正要說話，寂滅對他道：「周施主，還記得斷橋施主當初在『大明寺』抽的那簽嗎？！此生所修，不過是個空字罷了！」

修流細聽了，道：「果然如此！」

四人從瓜州渡上了船，船到中心時，修流和斷橋想起了「夫妻肺片」，都是淚流滿面了。

半個月後，修流四人到了嘉定，他們不進城去，只在城外買了些供品，修流特意買了一大壇的上好老酒，要祭酹葉思任。

四人去了瓜州，上了金山寺。寂永說雪江上揚州去了。寂永道：「雪江大師新剃度了一個弟子，昨日帶他上揚州去了，說要去圓滿功德。」

式微道：「這還不夠狠呢，要換了我，看我不把那些人全都殺了！」

雪江站了起來，說道：「妙哉，寂滅，你我可以走了。」

話聲剛落，就有五百多人站到了左邊。修流又喊道：「很好，不想剃頭的，便請站到右邊來m.hetubook.com.com。」他看了一下，卻只有兩百多人站到了右邊。

修流問吳大口道：「吳兄弟，你想站在哪邊？」

到了揚州時，四人買了香燭，斷橋買了一大束的秋菊，便上梅花嶺去。那一天，天高雲淡，正是入秋後不久時節。修流在半山嶺上看那揚州城時，只覺得就象是在回顧一個異常遙遠的地方。雖說是江山依舊，但失落的那份豪情，卻再也難以恢復了。

那瘦高的僧人一曲既終，抱著一把沉沉的古琴，緩緩站起身來。他對著衣冠冢長嘆道：「曲為君觴，從此絕響。思君不見，肝膽寸斷。先生之德，山高水長。人世無情，天地茫茫。以琴為祭，伏惟尚饗！」說著，拿起那琴來，在冢前一摔兩斷。

修流道：「《廣陵散》在稽康手中，早已成了絕響，誰還能彈奏得出來？」

那僧人轉過身來，修流跟斷橋都認出來了，這瘦高的僧人便是劉不https://m.hetubook.com.com取。他慢慢地從兩人的身邊走過，眼神漠然。斷橋忍不住叫了一聲「劉先生」，那僧人看了她一眼，道：「女施主，劉不取早已經死了。貧僧法號寂滅。」

四人到了史可法的衣冠冢前，只見一個瘦高的僧人，一身的白麻衣，正坐在冢前彈著琴。那雪江則坐在一邊，閉目誦經。

修流挺劍便向左邊的丐幫人眾殺去。那些人見到餘八兩已死，全都跪倒在地。修流收了劍，跟吳大口道：「吳主管，你讓弟兄們把他們的頭髮全都給我刮光了，然後拿去祭奠歸幫主。」

「細雨和風看落花，

式微垂淚道：「彈奏這曲子的，定然是先夫的舊人。」

修流道：「既是如此，你們明日便叫上弟兄們到這八里岡來，我自會有個交代。」

素真見了，緊緊拉住式微的手。式微道：「你怕什麼？有娘在呢！這些要飯的如若不要了面子，倒不如去死和_圖_書。」

餘八兩道：「不必等到明日，現下我便可以招呼弟兄們過來。」說著，他站起身來，長嘯了一聲。修流看了吳大口一眼，他忙掉眼到別處去了。

吳大口答應了，便帶了那幾百丐幫人眾上去，拿刀將那五百多人的腦袋全都剃光了。修流道：「這才痛快！」

餘八兩笑道：「弟兄們自然是贊同的多。」

流光漫度散彩霞。」

目極千里兮，傷春心。

修流朝著眾人高聲喊道：「弟兄們，我是丐幫幫主周修流。想要剃頭吃飯的，便請站到左邊來。」

餘八兩笑道：「周幫主，如今我們弟兄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吳大口想了想，看了眼餘八兩，最後還是站到了右邊。餘八兩道：「吳兄，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地又翻悔了？！」

「湛湛江水兮，上有楓。

（全文終）

觀里修竹誰人種，

式微道：「看來和尚跟道士都差不多，全是吃飽了撐的。」

他說著，與雪江相視大笑和圖書了。修流與斷橋記起來了那道簽，面面相覷。當初那簽上寫道：

斷橋笑道：「寂永師傅，我在閩山中博弈了這些時日，現在都可以讓你二子了。」

斷橋傾耳聽了一會，道：「這曲中似乎又夾雜了些許姜夔姜白石《揚州慢》的味道，那音韻低沉哀婉，卻又迴腸盪氣。」

吳大口跟餘八兩對看了一眼，吳大口低著頭道：「事到如今，只好剃頭了。」

突然間，山腰上聚集上了一千多的丐幫人眾。餘八兩笑道：「周幫主，你有何話說？」

吳大口道：「周幫主，余主管說的是實話。這些日子江浙一帶的弟兄們，都沒法討飯了。再這樣下去，咱們丐幫不得不散夥了。」修流道：「如此，你們想說的是什麼話？」

雪江與寂滅兩人高聲唱著歌，掉頭而去了。兩人唱道：

修流看著吳大口道：「吳主管，你的意思呢？」

修流對著丐幫人眾大聲說道：「自古以來，咱們丐幫是既要飯，但更要面子。前任https://m.hetubook.com.com歸幫主便是個榜樣。今日既然有人不要面子了，做為幫主，我不能不出來清理門戶！」話聲方落，他劍已出手，只聽得嗤地一聲，餘八兩的腦袋便猛地飛上了半天。

擬將因緣問道家。

修流呆了一下道：「弟兄們有什麼話說嗎？」

他們直接上了八里岡。到了岡上時，卻見那吳大口跟餘八兩早已候在那裡了。修流跟斷橋祭奠過了，修流問吳大口兩人道：「今日兩位兄弟到此，必有話說。」

魂兮歸來，哀江南！」

寂永笑跟斷橋道：「葉姑娘，什麼時候再跟你擺上一局？」

餘八兩道：「周幫主，再不剃頭，咱們連飯都討不到了，更何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寂永奇道：「閩中居然還有這等高手？！」

修流四人下山的時候，素真說道：「周大哥，你太狠了。」

將到史可法衣冠冢時，大家突然聽到了一陣碎裂長空的錚錚琴聲。斷橋跟修流道：「修流哥，這曲子聽起來象是《廣陵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