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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五月特嚴肅地糾正：「海膽不長這樣——你不信我給你變……」

「升降機支架」中央是個半徑達到十余米的空洞，一條筆直向下的隧道一直延伸到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隧道四壁可以看見殘留的合金導軌，然而本應該處在隧道頂端的升降機卻不見了。

四周充斥著污濁到近乎有毒的氣體，很顯然郝仁他們選擇了一個沒有開啟過的閘門：這扇門後面從未換氣。

在通道中央可以看到很多平行排列的鋼鐵導軌，儘管和地球上的鐵路結構不同，但還是能明顯看出是給某種大型運輸車輛準備的。如果這顆星球沒有遭遇意外，這條通道應當是一條繁忙的地鐵線路——它聯通著城市與一個主要交通樞紐，是重要的主幹道。不過現在它只是個被荒廢了一萬年的廢舊洞穴，裏面堆積的除了灰塵就只有那些不知還能不能啟動的舊機器。

「大統領？」郝仁揚了揚手裡的金屬牌，「你們認識他？」

在前進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通道抵達盡頭，一行人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彷彿地鐵交匯中心一樣的大型洞穴。

通道頂棚鑲嵌著一排昏暗的燈光，其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正常工作，這些燈光是唯一能證明這條通道還沒有完和圖書全廢棄的東西。藉著不甚明亮的光芒可以看清四周的情況，郝仁看到兩旁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廢舊機械，包括銹跡斑斑的車廂和滿身塵土的機器人。莉莉上前檢查了一下，蹦著回來報告情況：「型號跟城市裡的不太一樣，看上去更原始一點。」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步入了洞穴中央的碟狀建築，這座古老的設施仍然結構完整，只是完全籠罩在一片黑暗裡，也不知道是能源系統離線還是燈具已經全都壞掉了。莉莉舉起自己的火之非常高興當成火把給大家照明，在搖曳的火光中，大家看到了縱橫交錯的鐵軌線路，堆滿雜物的調度站台，以及嚴重破損的控制小屋。

幾隻小蝙蝠撲啦啦地飛進周圍的黑暗中，也不知道這些小傢伙碰到了什麼東西，「地鐵站」內突然回蕩起一陣機械摩擦的聲音，隨後頂棚上的燈光突然亮起，把眾人嚇了一跳。

在確認只是照明系統被激活之後，郝仁鬆了口氣，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他突然看到在幾條鐵軌的交匯點前面佇立著一組複雜的雕塑，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用不著你。」郝仁翻著白眼，「薇薇安，咱倆下去——其他人在這上面等著吧。」

「也就是和_圖_書說城市裡那些機器都是進化版本。」郝仁微微點頭，「看樣子某種『研發工作』確實是在進行著，機器在更新換代……這是需要創造性的東西。」

「這個大統領已經死了？」薇薇安驚訝地看著那個紀念牌，「……那看來咱們在屏幕上看到的人就更有深意了。」

大型洞穴大體上呈橢圓形，四面八方的洞壁上都可以看到圓形的隧道出入口，每一個出入口的樣式都一模一樣，並有長長的鐵軌延伸出來。而在這些鐵軌交匯的地方，則坐落著一個巨大的碟狀建築物。這裏毫無疑問是星球地鐵中心的重要樞紐，周圍的那些圓形隧道則應該通往其他各個城市。

莉莉仰著腦袋看了雕塑半天，突然有感而發：「星空之民長的跟海膽似的。」

當然，哪怕升降機還在這兒也很難說它還能用不——這地方跟城市庇護所不一樣，幾乎沒有維護跡象。

郝仁沒吭聲，只是愣愣地盯著「星空之民」這個單詞，他感覺一種莫名的即視感湧上心頭，想了半天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其他地方也看到過類似的說法：「『來自群星的盟友』——你們還記不記得霍爾萊塔星球上有提到過這個族群？」

「你倆安靜ｍ•ｈetｕbｏok•ｃoｍ•coｍ。」薇薇安瞪著眼睛看了狗和魚一眼，「咱們走吧，或許往前還有更多線索。」

郝仁點點頭，領著眾人繼續向通道深處走去。

「星空之民？」莉莉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外星人？」

郝仁沒吭聲，只是彎下腰輕輕拂去雕塑底座厚厚的灰塵。不出所料那裡還殘留著凹凸不平的浮雕字跡，一萬多年的時光流逝還沒有完全抹掉這種特種合金上的文字。上面簡短地寫著一句話：「永遠銘記並感謝星空之民對我們的警示。」

「這些機器應該是在星球起航之前就被廢棄……或許廢棄的更早，比如一萬年前。」伊扎克斯看著身邊經過的那些破銅爛鐵，「看上去是突然廢棄的，當時一定發生了突發|情況。」

莉莉舉著手大叫：「反正我不跳！誰逼我我咬誰！」

南宮五月皺著眉想了想：「難道是這種叫做星空之民的外星人跑來預警，這顆星球上的人類才製造了方舟？」

「他會出現在影幕上，就是你們說的那個電視。」南宮無敵點點頭，「除了發生大事情之外，每年只出現一次。他是此地的最高官員，所以鄙人對其印象很深。」

眾人已經離開城市很遠，眼前只有一路蔓延出去的深邃通道。回首和_圖_書望向城市的方向，只有隱隱約約的一點亮光傳來——這還需要超出人類視力極限的目力才能看到。

是他在這顆星球上看見的第一副陌生人面孔。

通道非常寬闊，而且大部分地方結構完整，沒有預想中的逼仄與殘破。這裏只是顯得相當陳舊骯髒，到處可見厚厚的灰塵，所有東西都帶著嚴重的歲月侵蝕痕迹，很顯然與全封閉且持續運行的城市比起來，這裏缺乏必要的清理。

他這一提醒，其他人紛紛記起這件事來，南宮五月瞪著眼睛感覺很不可思議：「你說這裏提到的星空之民和霍爾萊塔的『群星盟友』是同一群人？」

雕塑上呈現出的是一群舉止怪異的人類，他們簇擁成一圈，對著天空高舉雙手，而在他們頭頂則漂浮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那是一團呈放射狀的金屬線條，似乎是在表現一團不定形的光芒或者雷電。薇薇安看著雕塑嘀咕起來：「有點像是在記錄第三類接觸。」

薇薇安隨手變出個小蝙蝠扔下去，等了半天才聳聳肩：「還沒掉到底兒呢。」

「這顆星球的最高長官么……」郝仁彈了彈金屬牌上的灰塵，「他出現在大屏幕上，但這個牌子下面卻寫著他的生卒年月，而且備註寫著沉痛哀悼。按說只有m.hｅｔｕｂoｏk•ｃoｍ•com已經死掉的人才會在名字後面標個XX年至XX年吧？」

南宮無敵過來看了一眼，臉上微微露出驚訝：「這個人好像是被稱作大統領。」

一行人在這座建築物中到處找了一圈，最後終於在建築物下方找到一處地下空間。這處地下空間開闊異常，幾乎與上方的碟形建築大小相當，而在這個巨型地下室中央，則可以看到一個由若干弧形結構組成的、彷彿升降機支架一樣的大型設施。莉莉跑到那設施旁邊低著頭往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蹲在地上飛快地蹭了回來：「下面好深啊！」

薇薇安的雙眼在昏暗的環境中閃爍著微微紅光，她突然從一堆雜物中看到了令自己在意的東西，幾隻小蝙蝠撲稜稜地飛過去，在雜物堆中翻騰出一塊小小的金屬牌。郝仁從小蝙蝠爪子里接過金屬牌，發現上面刻著一些圖畫，畫面上是個表情嚴肅、衣服一絲不苟的中年人，他一眼就感覺這幅面容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正是自己進入庇護所之前，在那個大廳的幕牆上看到的中年人！

「只是猜測。」郝仁站起身，看著雕塑群上方的那團抽象線條，「夢位面的很多事情都是聯繫在一起的，目前為止，任何一顆星球上發生的事情都不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