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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暗影議會和未來發展方向的議題已經討論到了第二天。作為歐洲區最大的庇護所，這裏不但聚集了雅典庇護所的本土家族代表，也有最近幾天從歐洲區其他庇護所趕來的發言人們。這些人都是在獵魔人消失之後為了討論各種各樣的問題而集中在這裏的，他們集合的恰到好處，所以這場會議直接就升級到了近似「歐洲區超自然生物代表大會」的級別。而且據說世界上其他地區的異類家族首領也在朝這裏彙集，他們都響應了雅典庇護所的號召——嚴格來講是響應了最有資歷的幾位古老者的號召，所以暗影議會的組建進程出乎預料的很迅速。

這是個氣質陰冷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經常露面的海拉，北歐神系中僅有的倖存者之一。因為她低調又冷漠，幾乎不跟外人交流，郝仁跟她一直不熟，但在上次「混沌之影」事件之後他就算是認識這位「死亡女神」了。

興許是為了在古板頑固的異類群體中強調郝仁這個「團隊領袖」的地位，讓他在庇護所中更有發言權，薇薇安來到暗影堡壘之後就會習慣將郝仁稱作「當家的」，她用這種方式在其他異類面前公開承認郝仁的領導身份，也就把自己的權威轉移到了郝仁身上。事實證明，效果不錯——除了會刺|激到那個神經兮兮又喜歡腦補的小蝙蝠精之外。ｍ•hetｕbｏok.coｍ.ｃｏm

郝仁一聽到她這個答覆，頓時心中一動：對方沒有否認那些空間殘片，而是詢問他是否在找那些東西，言下之意是九大國度的殘骸真的存在？！

「尤古多拉希爾空間鏈爆炸的時候你在場，並且從大爆炸里逃了出來？」

據小道消息說，海拉小的時候被薇薇安搶過糖塊——也有可能是她爸洛基曾經被搶過糖塊。

現在郝仁他們閑逛到了城市西南角的一座高台上，這座高台便是當初眾人第一次造訪陰影堡壘時的入口，它的背後鏈接著赫斯珀瑞斯的古董店。古樹岡魯達爾的一株分身樹在高台角落搖擺著，無所事事地抖動著自己的枝葉，並時不時用樹榦上一對昏黃的眼珠關注著女主人薇薇安的動靜。老樹人是這座城裡最德高望重的古老者之一，但它也沒參与會議：關於組建暗影議會，它是「干我蛋事派」的。

不過郝仁知道，在凡人世界里的一切秩序和規矩都是暫時的，這個暗影議會制度也是暫時的，就像神話時代終將落幕，獵魔人們維持了幾千年的高壓和平也已經在這幾天內結束，而暗影議會，它能維持的時間恐怕會更短一些。

消滅一個王國和消滅這個王國所處的空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如人類的武器能輕易摧毀人類文明自己，但卻動搖不了地球的根基，獵魔和*圖*書人也只能摧毀華納和阿薩神們，卻不可能完全摧毀九個異空間，這點跟郝仁的猜測一致！

「九大王國的異空間應該都還存在著，瓦特阿爾海姆和約頓海姆也不例外。」海拉繼續說道，「但它們和主物質世界的鏈接已經斷掉了，你要想找到它們……很難。」

「女主人，看看這座城，成千上萬的超自然生物，在過去幾千年裡，這裏的超自然生物們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敢於在現世活動，而且還要非常低調、非常隱秘地活動，因為他們一旦露頭，獵魔人就會蜂擁而至。」老樹人感覺有點無聊，於是開始跟薇薇安搭話，「我聽說了暗影議會和獵殺結束的事——這意味著數以萬計的超自然生物就要光明正大地進入人類社會，說實話，老樹有點不安。」

隨著暗影議會逐漸成熟，異類在人類中越來越多，能接觸到神秘領域的人類也越來越多，一些潛移默化的變化會自然而然地發生，這種和平的相互滲透似乎並不壞。

而郝仁沒興趣參与這些，他領著一大家子第二天就退出了直接的會議討論程序，轉而在暗影之城裡到處溜達閑逛起來。他並不擔心事情脫離自己的監控，因為海瑟安娜還留在會議現場，而且作為「最古者」的分身造物，那個小蝙蝠精正在朝著暗影議會高層的方向大步邁進，與那些資歷悠久的和-圖-書大家族領袖們分庭抗禮。

「不是『光明正大』，協議里有一條，那就是不能隨意干涉社會秩序，因為社會秩序混亂就會影響到很多大家族的人間利益。」薇薇安耐心地糾正著，「而且幾萬人很多麼？且不說並非所有人都能通過離開庇護所的考核，即便他們真的都通過了……你知道人類世界已經有多少人口了么？」

他本來只是把這位北歐倖存者叫過來隨便問一問的，並沒抱著太大希望，但這時候他一下子有了驚喜感！

「當然，一點變化還是會有的，比如突然冒出來很多都市怪談或者靈異傳說之類。」郝仁嘿嘿笑了笑，但他並不把這當回事。審查官要關注文明的「有序發展」，可有序發展並不是一成不變，在不動搖根基的情況下，任何變化都屬於正常情況，他不用管，也懶得管。

郝仁眉毛一抬：「聽你這口氣，你好像有什麼辦法？」

雖然小蝙蝠精是個熊孩子，但她在自己的領域里還是挺靠譜的。在薇薇安的強硬命令下，熊孩子老老實實地聽郝仁的話，一邊參會一邊把暗影議會的組建情況報告過來，同時根據薇薇安和郝仁的吩咐，在會議上起著自己的作用。

海拉儘管也是從神話時代活下來的老牌「神靈」，但她還算不上古老者。並不是所有經歷過神話時代的異類都算古老者的，只有那些在眾ｈｅtuｂoｏk•ｃom•ｃｏm神輝煌年代便出生，並且有一定影響力的老傢伙才算。赫斯珀瑞斯因為年齡大所以正好達標，而海拉就正好還差這麼一點，於是只能被列為「中古代」。所以儘管她性格孤僻脾氣不好，卻還是要對薇薇安表示出足夠的敬畏。

海拉看向郝仁的眼神充滿懷疑，但提及那些已經完全化為廢墟的歷史遺物，她並無意隱瞞：「連奧林匹斯山這樣較為簡單的『神界』在爆炸之後都能殘存下一些碎片，尤古多拉希爾空間鏈就更不用說了。當初獵魔人只是摧毀了連接九大王國和主物質世界的世界樹枝幹，讓這些異空間脫離了主物質世界，但並沒有摧毀這些異空間本身。」

但起碼暫時是不用擔心動蕩問題了。

「那九個空間果然都還存在？！」郝仁目光灼灼，「你知道瓦特阿爾海姆和約頓海姆的情況么？」

岡魯達爾是一株魔法古樹，它有著自己這個種族的天性，那就是不太喜歡變化，它不確定未來是好是壞，所以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

比起成為沼澤地和輻射坑裡的國王，聰明人更喜歡成為樂園中的貴族。

海拉繼續面無表情，點頭。

「這是岡格尼爾的槍尖。」

海拉面無表情地看了郝仁一眼，眼神中帶著些探尋。郝仁也不客套，直接開口：「你是北歐神系的倖存者。」

而那些對享樂生活和現代社會不感冒的人也有和圖書，一萬個人里總會有那麼幾個無論如何也要重建輝煌的極端分子，他們在榮耀感或者統治世界的美好幻想中動力十足，也危險萬分。

就在郝仁腦海里轉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展望的時候，一道陰影突然出現在平台上，陰影中冒出一股濃煙，濃煙很快便凝結形成了一個女子的身形。

暗影議會就是一個維持多數派利益的組織，那些希望繼續享受下去、繼續和平下去、繼續擁有財富的實權者們組建這個議會，便是為了讓未來朝著更加符合自己期望的方向運轉，同時不斷消滅那些試圖挑戰他們的少數派。

但他們是少數派。

海拉皺了皺眉，清冷的面龐上看不出表情變化，但她顯然權衡了一番。最後，她把手憑空托起，一個金屬物件帶著嘶嘶啦啦的電流，迅速在空氣中浮現出來。

「你知道那『九大國度』爆炸之後殘存的空間碎片在什麼地方么？任何線索都行。」

「您找我？」海拉徑直走向薇薇安，「赫斯珀瑞斯說讓我散會後來見您。」

海拉猶豫了一下，薇薇安見狀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不管你有什麼，最好是讓我們試試。或許那些東西在你手上起不到作用，但在我們手上就不一樣了。」

「不是我找你。」薇薇安抬手指向郝仁，「當家的找你。」

海拉臉上表情終於有變化了：「你在尋找九大國度的下落？」

海拉繼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