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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一時間沒聽清：「你說啥？」

「我們又不是陌生人。」郝仁一揮手，然後拍著旁邊的海瑟安娜，「而且你姐都在這兒呢。」

莉莉在聽到小姑娘的話之後則有點奇怪，她看了海瑟安娜一眼：「你不是說你跟薇薇安當年一直是在羅馬附近方圓百里的範圍內流浪么？這怎麼還有個固定居住點的？」

她有心想說旁邊這小姑娘說到底也是她自己，但看著小海瑟安娜那一臉懵逼的天真表情她愣是沒說出口，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說起來我當年怎麼這麼萌呢？」

「沒什麼呀。」莉莉擺了擺手，「就是突然覺得自己要少個成就了。話說房東咱們真的要去奧林匹斯山的神戰戰場了是吧？那咱們準備怎麼進去？」

這是一座典型的古羅馬風格民宅，以木頭為骨架，以原始的火山灰水泥和磚石混合建造，方方正正，院牆高大。看得出來住在這裏的人一定曾精心打理過這座房子，它很乾凈，周圍看不到任何雜草，房子本身的所有缺損部分也都被精心修補，但由於那無休無止的霉運使然，不但這座建築物本身呈現出一種窮酸破落的氣質，就連房子周圍也是一大片無人居住的破敗區——人們就彷彿躲避瘟疫一樣遠離著這個會帶來不幸的地方。

「薇薇安大人走了之後，我在這裏又住了一小段時間，但很快這座房子就因為一場大火給燒掉了，那之後我就一直在羅馬城裡遊盪，後來憑著自己的本事和*圖*書在附近又找了個住的地方，但我始終沒敢離開這兒太遠——生怕薇薇安大人回來之後找不到我。現在想想，當年也真挺不容易的：那時候古希臘眾『神』已經倒台了，獵魔人開始在人類世界搜捕從奧林匹斯山上逃出來的倖存者，我剛開始什麼都不懂，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住……嘖嘖。」

郝仁皺了皺眉：「這是……」

說著，她又抬頭看了面前這座曾經作為「家」的房子一眼。

「行行行你有道理你有道理，我不跟你爭論。」郝仁擺擺手表示自己懶得跟她計較，然後開始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各種各樣的零食和乾糧，並對正到處忙活的小海瑟安娜招了招手，「海瑟安娜，別忙了別忙了，我們自己帶著食物呢，來來來一起吃一起吃……」

哈士奇姑娘尷尬地撓撓頭髮：「你繼續，你繼續……」

郝仁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就連眼前這座破房子其實也不是薇薇安的財產，而就像後世里的哈羅恩古堡一樣，是在原主人將其廢棄之後才落到薇薇安手裡的……這大概是曾經的薇薇安能獲得一磚半瓦的唯一途徑了。

「首先說說我們的目標，如果我推斷沒錯的話，薇薇安是在這裏。」哈蘇伸出手，指著奧林匹斯最高峰附近的一座山峰。

「好說。」哈蘇一口應承下來，隨後直接用魔力在空中勾勒出一副彷彿全息投影般在細節處纖毫畢現的地圖來，地圖上赫然是一大片連綿漂浮在空中的和圖書山巒，山巒之間以懸空的階梯或長廊相連，宏偉的殿堂廟宇以及放射出光芒的屏障在群巒之間隨處可見，「我也不遮掩，反正大家都知道當年神戰是怎麼一回事——這就是當初獵魔人摧毀奧林匹斯山之前使用的作戰地圖。如你們所見，奧林匹斯山共有十二座山峰，包括宙斯在內的十二主神分別佔據其中一座，這道從某個異界星球上切割出來的山脈整個懸浮在異空間的反重力環境中，除了宙斯王座有一個可以監控所有山峰的主控中樞之外，每座山峰都有單獨的控制系統和能源中心……」

那陳舊的大門，斑駁的外牆，脫落的屋檐，無一不在勾起她越來越多的回憶。

海瑟安娜：「……」

海瑟安娜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別提臉上多糾結了，沒人可以訴說她就只好找哈蘇嘀咕：「我怎麼感覺這麼怪呢……眼睜睜看著這傢伙用零食收買小時候的我……」

郝仁：「這怎麼能是收買呢！來來來你也可以的，給你塊糖，趕緊給自己塊糖吃，這機會可不多見。」

哈蘇面無表情：「……」

「咳咳，你注意點。」連郝仁都忍不住提醒小蝙蝠精，「理論上你現在是這兒的客人，這房子的正主是旁邊這個還沒過期的大號蘿莉……」

小海瑟安娜猶豫了片刻，終究小孩子難以抵擋美食的誘惑——尤其是她這種從小就跟著薇薇安過苦日子的更是如此，小姑娘當場就淪陷了，抓起一包餅乾就要往嘴hｔｔｐs://m.ｈｅtuｂooｋ•coｍ•ｃｏm裏塞。

郝仁趕緊教她怎麼拆包裝……

「我這樣怎麼了！」小蝙蝠精瞪著眼，「我經歷那麼多事還能保持這樣已經算三觀堅挺的了好么？」

莉莉使勁點頭：「哦對，你還一箭給人家開了個腦洞呢，人家恨你恨到了二十一世紀。」

「最好別挑戰那玩意兒。」郝仁點點頭，「上山之後開啟輻射探測，遇見了繞著走，盡量規避開一切看上去危險的東西。」

而在另一邊，莉莉則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只可惜我應該是沒辦法見到歷史上的另一個自己了……」

海瑟安娜：「我說的那是在整整幾十年的時間跨度內，我們倆確實是到處流浪的，但短時間找個落腳的地方這不矛盾吧？而且怎麼說也兩千年過去了，我哪能一下子就確定現在的時間點上『我』住在哪？」

「我們沒辦法直接進入波塞冬神殿，所以要從最近的地方找個滲透點，最佳地點在這裏……」

郝仁點點頭：「咱們要去奧林匹斯山的話，首先至少得把地圖敲定一下——哈蘇，這個交給你了。」

海瑟安娜聽到之後搖了搖頭：「因為薇薇安大人一向不喜歡害人啊，她知道自己的運氣，別說普通人類了，就連異類都扛不住。她當年真找凱撒要供奉的話那歷史上就沒有後來的羅馬帝國了。」

在一座看上去頗有點破落的民居前，小海瑟安娜舉著小樹枝高興地說道。

莉莉：「……」

小蝙蝠精覺得自己今天和-圖-書真是完成了好多難以想象的人生成就。

小海瑟安娜卻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個時候的她還遠不是後世那個精明幹練擅長和各族領袖勾心鬥角的女族長，剛剛進入人類社會沒多久而且一直跟著薇薇安流浪的小姑娘尚還保持著一顆純真的心，她對於有客人來訪一事顯得相當高興，並且努力按照自己想象中合適的待客之道來接待這些「媽媽的朋友們」。她把郝仁一行迎進毫無陳設、只有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的正堂，然後跑來跑去地翻找食物、準備飲水，郝仁看著就忍不住跟小蝙蝠精感嘆起來：「當年是多好一孩子啊，怎麼長大之後就成你這樣了呢？」

小海瑟安娜噠噠地跑了過來，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桌子上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食物……以及它們的包裝袋，手指按著自己的嘴唇，嘴裏卻在猶豫：「……可是媽媽說不讓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

哈蘇：「……」

「這就是我家啦！！」

「算了，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薇薇安大人還等著我們呢。」海瑟安娜笑了笑，就像個主人一樣帶著大家踏入這座宅院，把旁邊的小姑娘版海瑟安娜看的一愣一愣的。

但不管怎麼說，此刻還是個小姑娘的小海瑟安娜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家」非常滿意，這是她童年時期少有的可以被稱作家、可以安心居住的地方，她很自豪地對客人們介紹著這裏：「這房子以前是一個人類的，但那個人出海難死了，這房子也沒hｔtｐs://ｗwｗ•he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m人來處理，薇薇安大人就帶著我搬過來啦！我們已經在這兒住好幾年了……」

海瑟安娜：「……」

莉莉輕聲嘀咕了一句：「薇薇安在這個年代多少也是個閑散神靈，凱撒都怕她，她怎麼不幹脆找凱撒敲一筆嘛，至少要個行宮什麼的住一住……」

旁邊站著的哈蘇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每到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該說啥好。

「離開奧林匹斯山一定範圍之後重力就會失效，再往外則是一層非常強大的輻射區，輻射區一直向外蔓延到異空間的邊界，所以整個奧林匹斯山就是被一層輻射場包裹起來的，這種結構讓空中突進有著極高的風險，尤其是在奧林匹斯大部分區域陷落、各處控制點相繼癱瘓的現在，山上的安全區已經極大收縮，很多地方的輻射場恐怕已經接觸到地面……」

「『海神』波塞冬的神殿——在我率軍突襲宙斯的王座之後，奧林匹斯眾『神』失去最高指揮中樞，他們殘存的抵抗力量全都收縮到了波塞冬的神殿中做最後抵抗，這是最終也最慘烈的一仗，他們確實很有骨氣，在那麼小的地方節節抵抗，堅持了相當長的時間，而當時除波塞冬神殿之外的所有區域已經全部落入獵魔人控制下。可以這麼說，在這時候整個奧林匹斯山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波塞冬的領域，而且我還記得，當初我最後遇見赫斯珀瑞斯的地方就是在波塞冬神殿附近……」

郝仁跟莉莉異口同聲：「有這麼誇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