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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出生在威斯杜姆下水道，那時候還沒有底層區的概念。他小時候，全家人就住在下水道之中，時不時就有一波「大水」，將一片下水道淹沒，他們就必須要趕快搬家；搬家之後可能沒多久的時間，又會被淹沒。

還好，李維帶著兜帽和口罩，沒有把臉全部露出來，不然的話，會引起更多的視線。

跟著卡馬喬，走在斜向下的鐵索橋上，李維漸漸走入腳下這恢弘的城市。

雖然上次已經見過了一次面，但是嚴格來說，這一次，李維才真正有功夫來打量飛蛇的樣貌。

折騰了一段時間，他終於跟卡馬喬到了大蛇道。這裡是底層區西部最後一個大型的聚居區，主要人口是由蛇人構成的。

在大蛇道走了一會兒，卡馬喬帶著李維走進了一個樹立起來的管道之中。

「上帝是什麼？」

卡馬喬一邊介紹著，一邊推開了開鑿在管道上的金屬門。

在大蛇道之中，李維見到的大部分人，都是蛇人，偶爾可以見和-圖-書到一些其他的變異人。這些長著人類的上半身，但下半身已經變成了蛇形的變異人，看到雙足的他，都免不了投來一些異樣的眼神。

接近之後，李維發現，這確實是一個繁華的地方。立體構造的地底城市，遠看壯美而夢幻，近看，一個一個的變異人，身處其中，各司其職，商鋪林立，人們忙碌而又充滿活力。

從他出生的時候，到現在，差不多五十多年過去了，底層區才逐漸逐漸有了現在這種規模。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李維讚歎道，「這簡直是……上帝的傑作。」

變異人們將這一大片地方都給挖空了，一棟棟七扭八歪的建築，從極深的地下向上蔓延，與一條條在頂上的下水管道相連通。一盞盞顏色各異的七彩燈光，將這一整個地下的城市渲染得如夢如幻。

卡馬喬也不在意，他的臉上帶著笑容，說道：「走吧走吧，我帶你去大蛇道，還有點遠呢。」

一眼望去，這裏和圖書給李維的第二感覺，雖然不如威斯杜姆上層區那麼井然有序，那麼富足，但至少要比一般的下層區要好了。變異人平民的生活，應當也是要比下層區的底層工人要好上一些的。城市環境更是秒殺。

當這樣的災難來了幾次之後，變異人們就開始想一些別的辦法。他們不再單純的堵塞城市下水道，而是將「堵」和「疏」結合起來，堵起來一部分，但被堵住的管道一定會跟其他的管道相結合，不會影響正常的排水。再到後來，他們甚至會新建新的管道，以方便更好的改造家園。

沒錯，這是個城市。

從底層區慢慢建設起來、乃至於到了如今的模樣的過程之中，變異人付出了太多的汗水，乃至於鮮血了。但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至少變異人們擁有了一個家園。雖然他們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之下，但至少在這裏，他們可以安居樂業。

但蛇人不一樣，蛇人的上半身是人類的模樣，從腰以下，才和_圖_書變成了蛇形。

與卡馬喬不同，鼠人是人身鼠頭。長相上，卡馬喬除了一身棕黑色的皮毛、以及左眼上下的一條疤痕之外，李維找不到其他任何的記憶點。

他對這裏也是很熟悉了，老鼠和蛇在自然界中本應是天敵的生物，由人類轉變而成的變異人倒是在這底層區關係最為親密。實際上，蛇人領袖飛蛇的年紀要比卡馬喬小很多，她更年輕一點的時候，還曾經跟著卡馬喬學習過一段時間。

於是，人們開始將一部分的下水管道堵住。這很危險，在沒有堵住之前，大水淹沒過來是有預兆的，但是堵住之後，大水不來則已，一來，可能對於當時居住在下水道之中的人們來說，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在李維的觀察之下，所謂大蛇道，應當是幾條比較大型的地下水管道扭在一起，形成了的一個四通八達、道路複雜迷亂的地區。

卡馬喬這話，說得很是自豪。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跟其他幾位要素級的變異人不同，和*圖*書卡馬喬是二代變異人——他的父母都是鼠人。

這一切，都是卡馬喬一生為之奮鬥的事業，也是他此生以來最大的成就。每當他看到那些第一次來到底層區、被這裏震撼到欣喜若狂的變異人同胞，他都會感覺到由衷的開心。

「這裏就是飛蛇的地方了。」

在黑秋山區，有些獵奇的富人，就喜歡蛇人女子。

「一個古老的神，你不用管這個了。」李維敷衍的解釋了兩句。

在李維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鐵索長橋，斜向下，通向更低處。順著鐵鎖向下望去，是一個昏暗、但七彩的城市。

纜車，似乎是在底層區通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就像是底層區和上層區沿著道路發展出來的軌道列車一樣。由於整個城市的發展方向是趨向于立體式的，所以，像是纜車這種能夠上下通行的交通工具，更為有效。

坐在纜車之中遊覽了一會兒這座地底城市，下車，步行，穿過兩棟建築，走過一條管道，又換乘一輛新的纜車……

「歡迎來到ｍ•hｅtuｂoｏk•ｃom.ｃom底層區！」

幾番輪迴，李維也感覺到了城市交通似乎有些不便利，可能立體城市會有這樣的麻煩吧。

他正走著的這條圓形的下水管道之外，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城市。

於是，卡馬喬這一生，就是這麼見證著變異人們，將骯髒、危險的威斯杜姆下水道，一點一點的改造成了如今這樣一個恢弘的地底城市的樣子。

而能夠讓李維這個人類、這個在近幾年之中聲名大噪的獵魔人都被震撼到，更是讓他這種成就感得到了成倍的放大。

鐵索橋走到一半，是一個「車站」。跟著卡馬喬上車，那是輛鐵皮的索道纜車。

這兩人都是主修反射鏈的進化者。

兩人站在空蕩的纜車之內，滑向地底城市。

不過，還好的是，底層區也不是真的一個人類也沒有。一些犯了事的罪犯，無處可去的混蛋，躲債的人……人類這種生物，總有一些理由去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底層區也不例外。

展現在李維面前，是一個他此前從來沒有想象過的宏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