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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嚴暢看著曾相公一開始笑呵呵，然後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呼吸加重，好像老牛一般，嚴暢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曾相公，可有不舒服的，為何臉色這般難看。」

「就算你過了會試，過了殿試又如何，老夫掌管禮部、吏部，今後必不叫你好過。」

通報一個個過來，已經到了第三名，秦蔚如今已經不抱希望，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是絕對不可能進入前三的，秦蔚對秦觀道：「看來今年我們兄弟註定落選了。」

這一刻曾毓很放鬆。

就在這時，僕役又來通報：「大少爺二少爺，第二名出來了，是張慶府的李有福。」

在他袖子里，還放著那篇臨摹秦觀字體的「有物混成賦」的帖子。

秦觀！！！

完了，看來沒什麼希望了。

之前他只是因為那次在皇帝面前誇秦觀，事後知道是對手的人，有些惱羞成怒進而討厭秦觀，可現在，卻變成了吃果果的恨意。

那名小廝拔腿就跑，可他哪有衙役的馬跑得快，兩名衙役拿了喜帖騎上健馬快步往朱長安登記和_圖_書的住處跑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叫出生，「啊，我家老爺考中了，考中了，我要回去報喜。」

「逸辰可有信心。」

曾毓臉上的笑臉立刻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片陰鬱，秦觀，怎麼會是秦觀呢，自己還特意留意過，沒有見到他的字跡，自己一心想要將他刷下去，可是偏偏自己卻點了他的頭名。

曾毓的腳步一頓，身子都沒有轉過來，用乾澀的嗓音說道：「我沒有意見，你來用印吧。」說完直接出了判卷房。

拆卷錄名終於完成，官員將已經謄錄好的榜單送到兩位主考大人跟前，進行最後的驗看，驗看之後還要用印，這個印就在曾毓手中掌握。

其實秦觀心裏也很緊張，雖然他做了那麼多，可是誰知道自己的答題，會不會被這個時代的考官欣賞。

這次會試進行的還算順利，沒有出什麼紕漏，等明日放榜，曾毓稟明皇帝，這件事情就算是可以完美交差了。

秦府內。

秦觀和秦蔚也是早早起來，吃過早飯後就在大廳等待消息，秦和-圖-書府早已經放出人去，在貢院那邊打聽消息。

「本屆會試第七十六名，臨安府朱長安。」

秦蔚拿著一本論語，靜靜的看著，可是秦觀發現，大哥手裡那本書，已經好久沒有翻頁了，很顯然，雖然他想表現出冷靜，可依舊冷靜不下來。

一名僕役跑進客廳，微微喘氣說道：「大少爺二少爺，已經通報到二十二名了，是林遠林公子。」

沒有最後開局，一切都是未知數。

曾毓定下第一名，嚴暢也跟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這一刻起，本次會試評卷正式結束。

在閱卷時，同考官推舉上來的266份試卷，他都親眼看過，沒有那個字形的試卷，當時他心裏還嗤笑了一聲，連第一輪都通不過，這樣的傢伙真是連讓老夫關注都不配。

秦觀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當朝首相恨上了。

曾毓笑呵呵的接過榜單，可是剛剛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愣怔在那裡，位於第一名的那個名字，是如此的刺眼。

廳內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人們也更加緊張期待。

今日是會試和*圖*書放榜的日子，一大早，金陵貢院外就聚集了很多人，這些人大多是僕役家丁，那些參加會試的舉子，都在客棧或住處等待通報。

「能中舉子者，哪一個不是苦讀詩書，沒有一個庸才，百里挑一，誰又敢說有信心。」

曾毓大口呼吸了兩口，才緩和了一些，緩緩說道：「老夫突然有些不舒服，準備回去休息一下。」

第一名！

兩人一早就起來，坐在二樓大廳喝茶等待，其他桌上也坐著來自其他省份的舉子，這裏坐了不下二三十人。

改名次，顯然是不可能了，自己簽了字，嚴暢也簽了字，如果沒有譬如查出舞弊這樣的問題，這個名次是不能改的。

秦府頓時炸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第一是自己點中的，而且是從兩份相同分數里挑出來的，更沒有理由改。

貢院外響起鞭炮聲，鼓樂奏鳴后，放榜開始，一名紅袍官員出來，拿著榜單宣讀，另有人在貢院外的大牆謄錄。

人群頓時投來羡慕的眼神。

此前曾毓在閱卷時，還特意留意過秦觀的試卷，雖https://m.hetubook.com.com然糊名看不到名字，不過曾毓卻認識他那一手字。

自己最不想他考中的那個傢伙，竟然被自己取了第一名，此刻曾毓的怨念直達天際。

難道真的沒有考中嗎，自己可是集合了全國的力量來答這份考卷，就算得不了前幾，取一個末尾也應該沒問題吧，可是現在始終沒有動靜，難道真的被刷下去了。

就算改了又如何，最多也只能將他放到第二去，是決計不可能不取的。

剩下的就是揭糊名登記，等待明日放榜了。

秦蔚搖了搖頭道：「我的才學自己卻是知道的，與他們有些差距，看來今年希望不大了。」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馬蹄鐵敲擊在青石板上，聲音傳的很遠，忽而一聲馬嘶，秦府門外有人高聲喊道：「喜報，喜報，恭喜杭州府秦觀秦老爺高中會試第一名會元。」

秦蔚終於放下書，點點頭道：「林遠嗎，真是要恭喜他了，他的才學在我們幾人中，確實是最好的，考中也算正常。」

還是自己親自點的。

突然有小廝跑過來喊和*圖*書道，「開始放榜了，第七十六名是臨安府朱長安，報信的衙役已經快馬前去報信。」

曾毓只覺得呼吸困難，臉色也開始發白。

此刻秦觀心中也忐忑起來。

曾毓咬著牙想到。

「噼里啪啦！！！」

今天可是衙役們發財的好時候，這些舉人都有錢，考中舉人打賞也不會吝嗇。

頭名啊。

狀元樓是金陵最有名的酒樓，朱鵬和沈逸辰就住在這裏，林遠的父親是工部侍郎，在金陵城也有宅院，秦家兄弟自然是住在秦宅的。

這讓曾毓只感覺一口悶氣憋在心裏，那叫一個難受。

小吏又給曾相公和嚴大學士沏上茶水，兩人悠閑的品茶閑聊，看著其他同考官揭開糊名，登記考生名字。

秦觀道：「現在朱鵬第六十二名，沈逸辰第五十六名，林遠第二十二名，就是不知道我們兄弟能否上榜。」

嚴暢趕緊叫人過來，攙扶曾毓去休息，當曾毓走到門口的時候，嚴暢問道：「曾相公，這份會試榜你剛剛看過可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還要儘快蓋章，不能耽誤了明日放榜。」

秦彰一早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