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請稍後……】

于易峰猛地搖了搖腦袋。

「有意思！」

有一些人一開始還沒有聽懂，等醒悟過來后，紛紛鼓起了掌。

于易峰也加入了其中，他的記憶雖然被大量刪除，但依舊記得最主要的片段。特別是邊緣文明最後的一段話……

「16天零8個小時。」趙耀回答道：「其他的人早就結束了，艦長你是最後的一個。」

士兵趙耀看到于易峰走出大門，驚喜地上前，敬了個禮。

他向天花板揮了揮手，很遺憾，天花板並沒有塌；又盯著地面端詳了一會，也沒有引發地震。

「任何虛擬器都有最高計算精度、最大計算速度、最大數據存儲量，這是它的邊界。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我想找到它的邊界。」蘭波博士笑著說道：「但是各種實驗證明，那個世界的宇宙常量，和我們這裏的完全一致……我也曾經思索過另外的辦法，全部都失敗了。」

脫離了「上帝模式」，自己又變成了正常人，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力量消失了，還真的有一種……不習慣的感覺。

所有人都泛起了深思，確實如此。

腦海中響起了一系列的文字：

大腦微微發痛，處於一種半迷糊的狀態。

「這應該是一種https://www.hetubook.com.com保護措施吧。」

于易峰聽了，也是嘖嘖稱奇，感嘆他的腦迴路清奇。

很快，他就辨認出了這一些熟面孔：蘭波、肖佐，還有其他的眾多熟人。

「我早就安排諾亞號中的助手，著手相關實驗了。如果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物理實驗，有一些數據對不上，這個問題不就破解了嗎？」

……

他跟著趙耀，快步走到外交團隊的中間。

蘭波博士大聲嚷嚷著：「這不就是……缸中之腦嗎？」【注1】

連真假都有點兒難以分辨了。

「再來一瓶！」

過了半天，才慢慢接受這種事實。

人類無法確定，自己對世界的認知與真實世界相符。因為人類認知世界，需要通過感官等媒介間接進行，人類所真正認知的，是感官對世界的反應而非世界本身，如果感官等受到扭曲（即「缸」，或者可以說感官等本身就是會扭曲信息的媒介），人們將認知到錯誤的世界。

眼前出現了一道白蒙蒙的光芒，他的意識漸漸清醒。

【注1】缸中之腦：「一個人（可以假設是你自己）被邪惡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他的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和*圖*書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的神經末梢連接在計算機上，這台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於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這個腦還可以被輸入或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歷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自己正在這裏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強大如邊緣文明，也認為自己是一隻籠中鳥，一隻井底之蛙。」

下意識地，他從營養倉中走了出來，茫然地穿戴好自己的動力甲。剛剛在「遊戲」中發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個記得比較清楚的夢，大量的細節全都忘記了。

「現在才是現實啊……」

這一群人正在不停的探討這一次的離奇遭遇，為了節省時間，每一個人的「遊戲」都是不同的，現在正處於相互交流的階段。

「所以我的答案是：缸中之腦問題，光從那個維度出發，是難以破解的。如果電腦強行修改我的記憶以及思維方式，讓我覺得是真實的，那還怎麼玩？」

他當艦長的時間，遠遠沒有當上帝的時間來得多。

好吧，這些問題很奇和_圖_書怪，不過看上去有點兒道理。

幸好大部分的記憶已經被刪除，否則他有大概率人格分裂，變成一個徹頭徹腦的神經病。

有關這個假想的最基本的問題是：「你如何擔保你自己不是在這種困境之中？」

……

「已經16天了嗎？」于易峰心中一動，將這種不適應徹底壓下，點了點頭。

不過蘭波博士的方案，只是在另外一個維度進行了破解，相當於找了一個不是漏洞的漏洞，所以並不能說「完全破解」。

【正在回歸……】

這下子，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他，不是說無法破解嗎，怎麼又破解了一部分？

喝了兩大罐的水后，于易峰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拋去那種無端的，失去力量的感覺，出口問道：「我睡了多少時間？」

對於這個問題，于易峰也提起了感興趣。他也在思考，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創造出來的藍星文明，是真實的，還是計算機模擬的結果？

「他們想要飛到宇宙的邊緣，追逐開天闢地的第一束光。哎，真是瀟洒啊。」

這一番話，讓所有人都悵然若失，久久的沉默了起來。

「啪啪！」「啪啪！」整個巨大的廣場，響起了動力甲的鼓掌聲，顯得非常的響亮。

（這個實驗的衍生和圖書有很多，在這裏就不多說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于易峰嗓音乾涸地說道：「有水嗎？」

蘭波博士有些神秘地做了一個手勢，悄悄說道：「……我在那個世界中，理清了思路后，放棄了破解的掙扎。既然是十大難題之一，一般也不可能存在莫名其妙的BUG讓我們尋找。比我們聰明的外星人多得是呢！」

接下來是蘭波博士發言。

做完這一切后，于易峰終於可以離開，沒有太多的遺憾了。

「我在那裡生活了一輩子，各種實驗，各種複雜的創造物，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完全真實！」

【……】

【正在刪除……】

這一次的「遊戲」，讓他恍然如夢，簡直比自己體驗到的一輩子還要長久！

「缸中之腦」這個哲學問題早就存在了，一直沒有太好的答案。

有人甚至認為，現在所處的整個世界，也有可能是虛假的，還提出了有模有樣的假說：相對論中的時間變慢，是因為計算性能下降引起的卡頓；量子力學的不確定性，就是為了防止人們探究世界的真相；普朗克長度和時間，並不能無限細分下去，就限制了需要的最大算力……

「嘿……我還記得那些實驗結論！」

裡邊的水，帶著電解質以及少量的ｈtｔps://m•ｈetｕｂook.cｏｍ.ｃｏｍ甜味，彷彿生命的源泉一般，讓他的腦袋漸漸清醒。

于易峰接過後，放到了動力甲的凹槽里，「咔嚓」一下，頭盔內彈出一根吸管，他「咕咚咕咚」地吸了起來。

于易峰心中豁然一驚，「怎麼還要刪除記憶？」

「你知道嗎？我被丟入了一個完全正常的世界，然後……系統告知我，這個世界可能是虛假的，也有可能是真實的。讓我分辨真假！」

于易峰的腦袋依舊卡殼。

「艦長，怎麼了？」

缸中之腦，並不是說提出一個陰謀論，來為難大家，它想要表達的，反倒是科學上面臨的難題。

「放在那個維度沒辦法，並不代表，跑到另外的維度也沒有辦法。」

【因為您是體驗成員，需要刪除大部分的記憶，以規避主次世界混淆。】

「艦長，你醒了！」

「有！」趙耀連忙從背包中，取出一瓶600毫升的罐裝水。

就這麼討論間，蘭波博士忽然笑著說道：「……我覺得，我應該破解了一部分！」

不過這個時候迷迷糊糊的，想要掙扎也沒有掙扎的能力。

怎麼證明……自己不是「缸中之腦」？

「呃，我在那個世界，也是一名物理學家。根據那個世界的物理實驗，接連發表了好幾篇關於粒子物理的論文！新的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