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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怎麼回事？」

這廂才送走劉太醫，賈赦回去馬不停蹄，第一時間將夫人張氏以及兩個嫡子賈瑚和賈璉塞入馬車，連同張氏一干心腹僕役婆子還有丫鬟，浩浩蕩蕩離開榮國府，直接趕至京都郊外田莊修養。

嘿嘿……

可夫君賈赦執意如此，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也只好無奈答應。

賴大幾個身子猛的一抖，同時臉上也露出后怕之色，賈赦說得沒錯，京都可是帝都，高門權貴雲集，朝廷更是嚴令除了緊急軍報之外，其餘人等一律不許橫馬行街。

剛剛履歷榮國公府大總管一職不久的賴大不敢怠慢，急忙招呼了幾位身強力壯的小廝，騎馬縱街狂飈突進，引發一連串古代標準的「交通事故」，順著張氏一行離開的方向狂追了上去。

當然這樣的規矩，在一干頂級紈絝眼中自然不值一提，只要不正好撞在微服出訪的皇帝手上，就算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府也不敢拿他們怎樣。

外頭騎馬護送的賈赦遇到了熟人，跟他同為京城紈絝圈裡的紈絝，平原侯嫡子的蔣奇。賈赦與他撞上時，這廝正帶著一票小廝騎馬飛縱好不張狂。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見到榮國府車隊，蔣家家丁下意識放緩馬速，蔣奇一眼看到賈赦，急忙拍馬前行好奇問道。

他們對外頭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興奮，不是發出哇哇大叫，拍著巴掌連連驚嘆，逗得張氏的心情都跟著好轉不少，車內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這賈老太太也真是厲害，把好好的和_圖_書一個襲爵之人給逼到這份上了，恩侯這傢伙還真是悲催啊。

說完，沒有理會蔣奇驚得目瞪口呆的臉色，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車對跟上，不要耽誤了趕路的時辰。

「賴大，速去將那逆子找來！」

到了這時，賈赦才詢問賴大等人過來的原由。

賈赦似笑非笑掃了這位損友一眼，沒好氣道：「別攔在路上耽誤我的事情，這裏距離那莊子還有好些路要走！」

老太太也真是有趣，心裏明白卻裝著糊塗，還以為榮國府是以前的榮國府么，皇家老大榮國府老二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晚啦！」

他的聲音，猶如雷霆炸響，震得策馬狂奔而至的賴大一行頭暈眼花，要毫不是急忙勒緊了韁繩夾緊了馬腹，只怕這一下就得甩落馬下撞個鼻青臉腫。

畢竟是府里的奴才頭領，又有老太太的面子在那力擺著，賈赦也不好做得太過，把眼前幾位囂張紈絝的奴才狠狠教訓了一通也就罷了。

賈赦沒好氣瞪了滿臉驚慌的柱子一眼，知曉這廝擔心什麼也懶得多說，掉轉馬頭直接迎了過去，同時吩咐馬車不要停繼續前行。

「什麼，你家夫人就在車上？」

「跪下！」

賴大等人弄出偌大聲勢，賈赦一行很快發現了他們的身影，柱子急忙湊到賈赦身邊提醒道：「老爺，是賴總管！」

賈赦搖了掏耳朵，突然厲聲怒喝：「你個奴才好大胆子，竟敢胡亂傳老太太的命令，是何居心？」

蔣奇吃了一驚，要知道大家貴婦和_圖_書要操持家中事務，根本就沒得空閑出外安靜修養，還有賈赦口中的「安靜修養」很有意思啊。

說著，擺了擺手要要策馬離開。

榮國府之前也是頂級權貴中的一員，儘管排名墊底可是架不住家主賈代善乃當今心腹，無論是誰都得給三分顏面。

「我家夫人身體欠安，遵照劉太醫的醫囑，送夫人到城外的莊子里安靜修養一段時日！」

賈瑚自從被發現患有心疾之後，便被禁足不許外出，在府里一待就是八年，以其小少年心性早就想到外頭走一走看一看了。

賴大幾個不是傻子，不然也做不到在榮國府奴才里的拔尖者，此時經賈赦喝罵醒悟過來，頓時嚇得滿頭冷汗連連磕頭求饒。

京都百姓愛湊熱鬧，三兩下便打聽了詳情，無不誇讚一等將軍賈赦愛妻重妻，是個難得一見的好丈夫云云。

蔣奇嘿嘿一笑，臉上帶著滿滿的幸災樂禍，揮舞吩咐身邊的護衛不用擔心，任由賴大等人縱馬而過，而後掉轉馬頭不緊不慢跟在後頭看好戲。

賴大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早已經沒了絲毫心氣，見賈赦動問也不敢起身，只磕頭小聲道：「回稟老爺，老太君請老爺和夫人立即回府！」

賴大幾人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急忙從馬鞍滾落，一個個東倒西歪走到賈赦的馬前，苦著臉急聲叫道。

賈赦冷喝一聲，頓時嚇得賴大幾人屁都不敢多放一個，慌忙起身牽者馬匹狼狽離開。

他賈赦才是榮國府正兒八經的當家人，一旦出了和-圖-書事情別人哪會管那麼多，所有的責難都得他一身扛著。

轟隆隆的馬蹄聲驚得一干趕路行人商旅狼狽避讓，一行數騎打馬揚鞭呼嘯而來，平原侯府家丁立即將小主子護在中央，身邊長隨小聲提醒道：「大爺，是榮國府的大總管賴大，應該是追前面的賈大爺的，咱們要不要出手攔阻？」

「不過區區一奴才罷了，瞧你那慌張模樣？」

就是如此，此時的榮國府因為在朝堂上沒有中流砥柱，也迅速從頂級權貴豪門落到了二流豪門，而且還是二流末尾的尷尬境地。

「這個……」賴大一臉苦悶不敢開口。

京都城外的道路情況還算不錯，馬車行駛其上並沒有多少顛簸的感覺，張氏靠在軟墊上神情懨懨，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想如此。

「老，老，老爺……」

連賈赦都不敢縱馬在京都街道上賓士，眼前幾個小小家奴卻是膽大包天，真要出了事不僅他們要以命來抵，甚至榮國府都落不到好。

好似平地起驚雷！

「不敢？」

「不用不用，我倒是要看看，恩侯這傢伙到底軟成什麼樣子？」

榮府內宅卻是亂了套，剛剛搬遷新居的賈母一時不察，竟然賈赦鑽了這麼大一空子，等她得到消息后頓時驚怒交加。

「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然縱馬行街橫衝直撞，要是驚擾到了貴人，我看你們的腦袋也用不著頂在肩膀上了，還連帶著將榮國府都給連累了！」

那一瞬間，賴大隻覺得身前不是他熟悉的老爺，而是一頭猙獰猛惡的大老和_圖_書虎，一時嚇得屁滾尿六驚慌失措，連連磕頭表示自己的無辜。

賈赦冷笑出聲，回頭淡淡掃了一眼直接掉轉馬頭離開……

「別這個那個了，還不快滾回去，就說本老爺送夫人出城靜心修養身體，就這樣，還不快滾！」

「恩侯怎麼是你，你這是做什麼？」

賈赦勒馬停步，衝著蔣奇笑著解釋。

賈赦輕輕一撥馬頭，沒好氣道：「我老娘將榮禧堂硬讓給老二一家居住了，我這不是避嫌么？」

三日後，賈母正式遷入榮慶堂。

說起來，這兩小的出身豪門衣食無憂，但自由卻受到了極大限制。

「老爺快停下，老爺快停下！」

至於賈璉更不用說，出生之時張氏差點難產而亡，他本身身子骨也不甚健朗，還是賈赦慢慢以推拿加食補之法慢慢調養過來的，現年才實歲三歲，哪有機會出來「拋頭露面」？

可就在這時……

眯縫著眼睛，賈赦居高臨下凝視著眼前幾位，跪在地上聳拉著腦袋驕橫之氣全無的家丁，沒好氣道：「這次算你們命好，沒有遇到事情，不然府里誰也保不下你們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刁奴！」

聲音不到，卻飽含無窮威嚴，直如衙門裡開堂審案的大老爺，嚇得賴大幾個手腳發軟撲通撲通全部跪倒在地。

賈赦冷笑，怒喝道：「太醫院的劉太醫都診斷了夫人需要安靜修養，難道老太太沒有聽到么？」

同日，大房夫人張氏突然昏迷，一等將軍賈赦急請太醫院相熟劉太醫，經診斷乃身體太弱血氣虧輸之故，建議找一安和圖書靜所在慢慢調養。

蔣奇卻是絲毫沒有讓道的意思，反而策馬湊了上來，滿臉八卦小聲問道：「恩侯，你老實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莫非還想拜見我家夫人不成？」

「賴大，你不在府里好生做事，如此大張旗鼓縱橫馳騁，好大的威風啊？」

可是現在賈代善逝世已經三年有餘，官場朝堂一向都是人走茶涼，要不是當今還時不時念叨賈代善幾句，只怕此時的榮國府已經淪落為三流豪門了。

目送賈赦一行遠遠離開，蔣奇一臉同情想道。

老太太啊老太太，你在府里作威作福就算了，竟然還縱奴如此，到底是想著榮國府好呢，還是想徹底把他這個大兒子徹底搞趴下才肯甘心？

賈赦冷哼出聲，不爽道：「你們回去后，立即查探沿途被你們縱馬禍害的百姓和商販，看他們有多少損失就賠償多少損失，但凡外頭有什麼不利於府里的流言，也一定要緊急彙報，能自己處理的自行處理，不能的話迅速回報！」

心中一片冷然，對於榮國府里那位名義上的母親，他真是相當無語。

這時，他也看到了一群丫鬟婆子還有雜役小廝，還有那兩雕飾華美明顯不是普通人能用的馬車。

賈赦策馬橫立於官道之上，根本就沒理會對面疾沖而至的狂奔駿馬，滿臉不悅冷喝出聲。

「立即回府？」

「說，你們這麼慌裡慌張找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賈瑚和賈璉兩個小的卻是沒有發現母親的低落神情，正趴在窗口一臉興奮看著外頭的新奇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