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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球一看這些文稿，頓時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一比目炯炯仔細觀閱，一邊忍不住連聲叫好，這些稿子里的內容，很多都是他也不清楚的真實情況……

除非像是諸葛亮和周喻一類天縱其才，才有可能表現出明顯高人一等的才識水準，否則想要分出一個高下難之又難。

除非，他肯依附於某個世家豪門，才有可能迅速揚名崛起。

「寫得好！」

沒有一個比較寬泛的標準，不管是真有才還是濫竽充數，想要分出高下確實相當不靠譜。

期間，不是沒有名士將自己的學術成就記錄成冊，一口氣複製了上百奔投放市場，想要進一步擴大影響力和知名度。

這自然引發不少矛盾，因為各自掌握知識的不同緣故，想要分出個一二三等出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為這時候的知識文化，確確實實是一種可以直接掌控的工具！

這些世族豪門為了壟斷知識，真是用盡了手段。

可是紙張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隨著世族豪門之間的知識交流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頻繁，在小圈子範圍內大家的知識面一下子變得相當寬廣。

這就是雒陽文化圈子目前的狀況，相當的封閉和排外！

世家豪門為了掌控書籍和知識，簡直費盡心思使盡手段，不得不說他們確實厲害，眼下市面上基本沒有書籍流通，文化知識依舊還掌握在小部分人手中！

凡是有點底蘊的家族無不如此，那一段時間整個雒陽城的所謂名士幾乎絕跡，他們基本上都被城裡的世家豪門一網打和圖書盡，不是在抄寫書籍就是在忙著將竹簡上的知識複製到紙張上。

等名士們把自家的知識全部記錄在紙張上，並且裝訂成冊弄出多份之後，有些腦子活絡的家族成員，便開始利用家族和自身名望，與其他家族兌換手頭的書籍。

不然的話，除了會面臨士林的隱性排斥之外，還得面對所謂士林前輩的冷嘲熱諷和無處不在的打壓！

再說了，紙制書籍記載文字確實方便，以前想要摘抄一份書籍十分不易，單單雕刻文字的過程，就得花費巨大精力和不少時間。

太學的學生想要帶走學慣用的書籍，可以，拿錢來買！

有些特別有才華，或者說動手能力較強的傢伙，甚至都在刻字玩出了花樣，堪稱一代雕工大家！

靈帝把價格定得那叫一個高，標準的黑心商人做派，甚至為了防止太學學生和經學博士偷帶書籍離開，還派出了宦官和羽林衛親自監管。

林沙沒有打破這種局面的想法，他只想藉著紙張出現的便利，揚名立萬讓旁人再不敢輕易忽視他的存在罷了，可沒那麼偉大的情操，一定要教化天下。

像是太學和東觀藏書，現在基本上也都換成了紙制書籍，本來這應該是最好傳播的知識源，可不知道雒陽的世族豪門是如何操作的，他們竟然說動了靈帝這個貪財的傢伙，把太學和東觀藏書所有的紙制書籍，都當作財富牢牢掌握在手裡。

儘管知識還只是在家族內部傳播，可擴散的趨勢已經難以阻擋。

林沙想要通過釋htｔｐs://ｍ.ｈｅtｕbｏoｋ•cｏｍ•com義經史子集中的某一部揚名，不是不可以，只是所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過高昂。

各大世家豪門手裡掌握的知識，就是如此開始慢慢擴散影響流傳開來的。不在是某家擅「毛詩」某家精「易經」之類的，起碼在雒陽的世家豪門圈子裡，各家掌握的知識已經開始流通。

還是簡單的手段，買買買，你出多少書我就買多少，反正這些頂級豪門世家個個財大氣粗，平時都沒地方花消手裡的大筆錢財，現在用在購買書籍之上真是相當大方，土豪得不行！

沒有強大的家族勢力幫忙宣揚，還有其他的所謂名士捧場，想要依靠如此混跡士林混出名堂相當艱難。

看來只有等到紙張的價格下降到寒門士族都能承受的範圍，以及印刷術的出現，書籍和知識才有大規模擴散的可能！

經史子集等等，乃是世族豪門意欲壟斷知識之禁臠！

這不，他專門針對雒陽城普通居民的「衣食住行」四樣，做了深入詳細的調查了解，然後通過比較淺白的文字記錄下來。

他們沒膽子要求靈帝中斷白紙的大量產出，這可是一個相當瘋狂的來錢產業，以靈帝的貪錢程度，誰要是敢跟他提議誰就得倒霉。

就這樣，偌大的太學和東觀藏書，竟然愣是沒有在市面上傳開，不得不叫人讚歎那幫世家豪門的手段。

白紙的大量產出，避免了竹簡時代的很多麻煩，別的不說起碼在知識擴散方面，紙制書籍就被分量沉重的竹簡要強得多。

他和圖書拿出一疊文稿，關於雒陽城普通百姓息息相關的衣食住行方面的內容，先找到陽球，讓他幫忙看看，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然後再給蔡邕和盧植兩位先生觀閱。

他們的到來，使得書籍的價格一路水漲船高，更沒可能讓流入市面的書籍落入其它階層之手，知識依舊還牢牢掌控在世族豪門手中。

一開始自然都是偷偷摸摸的，還引起了家族成員之間，以及家族與家族之間的激烈矛盾，為此還發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

可世家豪門之間也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明顯實力越強的家族，他們所出的名士名聲顯然更大也更好一些，那些自身家族勢力不夠，但卻自覺才華驚人的名士自然不甘了。

誰都不是傻子，以前在竹簡時代時，因為成書不易想要在士林出名相當困難，靠的除了自身的才識之外，也就只有其它名士的吹捧了。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來紙張的大量出現已經嚴重威脅到了頂級世族豪門對知識的壟斷和主導地位，他們怎麼可能容許那些實力一般的家族名士，挑戰他們在知識領域的主導權？

幸好有大量白紙出現在市場上，加上他手下的小作坊自己也時不時製作一點白紙供應，足夠他寫東西的巨大消耗。

他們還是想出了辦法應對，那就是世面上出現多少白紙，他們就聯手拿下多少，反正靈帝只管賣紙賺錢，可不管到底是什麼人買了紙去。

圈子的話語權，牢牢掌握在一干頂級世家手裡，這是由家族實力決定的，不是一兩個才華橫溢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名士就能改變的現實。

真正有才識之輩很快斬露頭角，濫竽充數的傢伙再也沒法招搖撞騙。

林沙花費了一點時間，了解了眼下雒陽城的文化階層情況，忍不住連連搖頭苦笑。

在竹簡時代，因為文字銘刻以及複製相當不便，這才讓有實力的世家大族方便壟斷知識文化。

時間還短，眼下看不出什麼，等到各家都將新得的知識消化吸收，基本上就不會存在哪家獨享某方面知識的情況出現。

真有這樣不識趣的家族，其餘家族也不是吃素的，肯定會採取一些手段，逼迫這個不識趣的家族就範，拿出自家手頭知識在他們自己的圈子裡公開。

要還是使用竹簡紀錄的話，別的不說單單把字全部刻上竹簡就是一樁不小麻煩，更別提擴散影響力之類的好事了。

就連聖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這麼個有點子實力的武人還是算了吧。

不是有個成語叫做「汗牛充棟」么，其實就是一車的竹簡，分量機器沉重需要牛車拉拉，可實際上這一車竹簡所記載的文字，估計也只有一本正常紙制書籍那麼多罷了。

這就是紙張的威力，輕鬆打穿知識傳播的壁壘，讓雒陽城裡的各大世家豪門之間，開始了既幸福又痛苦的知識交流之旅。

可到了後來，眼見局勢已經控制不住，名士人對知識的渴望超過一切，最後家族掌權人無奈，只能開啟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知識兌換模式。

所以，雖然白紙已經推出了有大半年時間，可市面上基本沒有白紙流通，全部都落入一干財大氣和-圖-書粗的世家豪門手中。

如此，卻是造成了一種相當不好的現象，那就是出身世家豪門的名士，名頭明顯比出身普通士族的名士要大得多。

更有雒陽以外，甚至其餘大州的世族豪門而動，為了採購大量的紙張以及書籍，紛紛攜帶巨額款項趕赴雒陽。

很顯然，那些勢力強大的世家豪門，已經意識到了紙制書籍的出現，可能嚴重衝擊他們對知識的壟斷。

這些有權有勢的家族採購大量白紙也不浪費，他們組織了手下所有的讀書人，拿中家族最為寶貴的知識儲藏，花費大精力大代價將之全部抄寫在紙張之上，然後裝訂成冊繼續作為家族最寶貴的知識財富！

如此一來，儘管太學學生和東觀博士依舊買走不少書籍，可因著巨額花費，他們將這些書籍當作寶貝一樣看待，輕易都不會拿出示人。

話說，在竹簡時代因為刻字不便，凡是出名的所謂名士，不管他們自身的才華水平如何，起碼都是水平不差的刻工。

有紙張記載知識相當方便，他們可不僅僅只是抄襲一遍就算了，而是一口氣抄襲多份，那些在家族中頗有聲望的分支都要過一份。

東觀藏書做事的博士大儒想要這裏的書籍，也成，還是得拿錢來買！

林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傳統文人路子，而是打算玩另類，走「現實文學」的路子，打算做一個現實評論文學家。

他們不能輕鬆改變家族實力帶來的不利影響，卻是可以通過其它手段彌補不足啊，將自身學術心得記錄成冊流入市場，以此擴大影響力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