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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雙目微微有些失神，「御弟這一走已經近兩年了，如今不知到了何處，距離取得真經榮歸故里，還需多少時間？」

儘管魏公公的表現有演戲的成分，但李二陛下看了也忍不住有些唏噓。

看著二師兄的樣子，唐三葬忍不住踹他一腳。

看著李二陛下言詞確確的樣子，魏公公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一臉感動的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

東土大唐，長安城內。

「這句話，乃是佛經中的一句，佛給的解釋為師就不說了，為師說一說自己的解釋。為師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

先驅者所要做的是不斷的探索，而不是在一條道上印上獨屬於自己的印記，走出一條前人只能遵循、跟在身後亦步亦趨永無法超越的路。

推陳出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真正的佛應是一種追求，是一種尋到的途徑，而不會像之前的佛那樣……容不得半點不同的聲音。

又是一腳落在二師兄的屁股上，「為師的意思是，萬物都有其表象，你所見的如來又怎知是真實？世間本無如來，但世間……有佛。」

「師父，您最可愛最聽話最孝順的寶貝徒弟回來了，有沒有給徒兒準備一桌好吃的啊？」

唐三葬：「……」

留給世人的，只是最真實最本源的佛法。

李二：「……」

體弱多病者身體恢復健康，身體健康者更是骨骼變得強健。

更何況，那位如來永生永世都會常駐靈山聖境之內，成為佛門永恆的信仰，永生永世活在人的信仰之中。

「御弟，今日天花亂墜地涌金蓮，梵音唱響處枝頭盡數指向東方，朕知道今日是你取經歸來之日，特領全城百姓在城外迎接御弟歸來。對了御弟，你現在到哪了？還有多久能回和_圖_書來？」

佛也好、道也好，在他看來都不過是尋道的一種途徑。

半山腰處，唐三葬已經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李二陛下的命令，快速的得到了執行，幾個時辰后，長安城中萬人空巷，長安城外數百萬人匯聚，面相西方，等待聖僧取經歸來。

聖僧，那位為了大唐興盛不辭十萬八千里，甘冒九九八十一難而前往西天求取真經的聖僧唐三葬，取經回來了！

「師父，前方這座閻王鎮，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只一眼，李二陛下整個人就怔在了那裡。

唐三葬手一揮，一面玄光鏡出現在李二面前。

自己哪有那時間啊。

這次一走兩年，應該是自己離開家最長的一次了。

一腳踹開瘋人院緊閉的大門，唐三葬扯著嗓子喊道，「師父啊，又跟徒兒玩這套啊？這套十八年前就不管用了啊。」

「李二陛下，你這跟個二傻子似的站在城外面幹嘛呢？國慶大閱兵嗎？」

「師父啊，這麼多的經書，咱們扛回去傳遍人間，豈不是替如來那個老傢伙傳播了信仰？」

唐三葬點點頭，「沒錯，為師就是在這閻王鎮另一邊的死人山長大的，想當年為師再山上和你們師祖相依為命十八年，日子過得雖然清苦，卻也甘之如飴。如今一走就是兩年多，這麼久不見死人山的小夥伴們，為師心裏還真有些想念呢。」

窗外的樹枝，全部指向了東方。

「御弟？是你嗎御弟？你在哪？怎麼只有聲音看不見人？」

到了唐三葬這個層次，所站的高度與人不同，眼界自然也就不同。

「師父……別玩了啊，再玩……再玩我可生氣了啊！」

尤其是，那貨還想跟自己抵足而眠，促膝而談。

他自然聽出來和圖書了這是唐三葬的聲音。

就在李二陛下顫抖的抬起手指向窗外，想讓魏公公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冥冥之中，響起陣陣梵音。

唐三葬咧了咧嘴，「這老傢伙……」

可能現在，老道士已經準備好了一桌自己最愛吃的飯菜，就等著自己衣錦還鄉榮歸故里了呢。

「傳令，鎮國鍾敲九響，令傳大唐全境，通告御弟取經歸來之盛事。長安城內，上至百歲高齡，下至襁褓嬰兒，無論文武群臣，不分男女老幼，盡數隨朕往長安城外，以最高規格儀仗，迎接御弟取經歸來。」

「我大唐能夠陛下這樣的國主，乃是大唐百姓之福，老奴代大唐億萬子民叩謝陛下聖明，叩謝聖僧為我大唐長盛不衰而往西天取經之勞苦。」

梵音唱響的同時，天花亂墜，地涌金蓮，整個大唐幾千萬里方圓，似在這一刻化作了一片神國。

這樣的法傳出去，世人都成不了佛。

推開廚房的們，裏面空蕩蕩不見一人。

各家各戶之中，無數人紛紛驚喜者用上街頭，感受著這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場面，看著一棵棵樹枝全部指向東方的大樹，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來一種共同的明悟。

李二陛下：「……」

唐三葬：「……」

桌上，擺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麵。

樹枝……

唐三葬師徒收斂靈山所有佛法，自回歸東土大唐，一路上，以自己對佛法的理解，唐三葬將靈山佛經之中的精華之所在截取，匯聚成冊，將如來加諸于佛法間的屬於自己的意志盡數取出。

顛倒的靈山腳下，二師兄一邊往自己的儲物空間中裝著經書，一邊忍不住向唐三葬抱怨。

儘管那樣他能成為下一個如來，甚至藉此開創一個時代，一個體系，一條道。

「這句話在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為師看來，說的是世間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相，而你眼中所見的相卻只是起表相。一切的表相，都不過是虛妄，不存在於真實，而當你能夠悟道表象非所相，當你能夠看到實物表象之下的真實的時候，就是你得見如來，修的正果之日。」

皇宮。

從女兒國之後自己就沒有再聽到自家師父的聲音，記得以前跑出去玩的時候，每次回來都能看見自家師父站在瘋人院門前看著，等看到自己平安回來才轉身走回瘋人院。

他是佛的起源、他是佛門的信仰，但佛門再不會是他的佛門，而是佛法的佛門。

聞言，唐三葬搖頭輕笑。

唐三葬沒有在其中夾雜自己的個人情緒，也沒有在其中融入自己的意念。

他的佛法，也再不是世間的唯一，不再是佛門的真理。

打包完靈山的經書，唐三葬沒有去管靈山諸佛如何去收拾爛攤子。

我了個大槽，他李二自己是什麼性別，自己心裏就沒有一點點逼數嗎？

……

不知道自己回到死人山，爬到瘋人院門口的時候，老道士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站在門前等著自己回來了？

所以，一代聖僧唐三葬，自然是果斷的拒絕了李二陛下，隨手丟給了李二陛下一本繁體字的西遊記，就帶著徒弟們離開了皇宮。

「回去好好補補課，就你這樣的說出去是貧僧的徒弟貧僧都嫌丟人。」

二師兄臉上的表情一懵。

佛道之間沒有對錯，對的或錯的，實際上是將佛和道的理解闡釋出來的人。

李二陛下批閱完一張奏摺，伸了個懶腰，身上披著的衣衫從身上滑落。

「陛下，您又一夜未曾休息了，待會就要早朝了，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聽著耳邊的聲音，李二一陣無語。

李二：「…hetubook.com.com…」我們在幹什麼，你心裏真沒有一點逼數嗎？

唐三葬才發現，原來李二陛下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佛門從來不缺佛，自然而然，也就不會缺了一個佛門之主就面臨被毀滅的危機。

唐三葬掃視一圈，目光定格在那張他坐了十八年的方桌上。

瘋人院前，唐三葬語氣一頓。

「李二陛下，貧僧幸不辱命，取經回來了。」

「師父……你在這裏對不對？」

「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大唐……亡了？」

唐三葬師徒降下雲頭。

只是……明明他的語氣已經慌成這樣了，那期待中的聲音卻依然沒有響起。

這方世界，如來已經成為一個傳說，在虛幻的靈山聖境之中，不悲不喜，不念不忘。

「那個……陛下，您看看貧僧周圍的環境，有沒有覺得有些眼熟？」

應該……會吧？

「陛下，你們這是玩什麼呢？這麼勞師動眾的？」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踹了二師兄一腳，唐三葬還是給二師兄解釋了一番。

雖然老傢伙每次都說不是在等自己，可是不是在等自己回來，自己心裏還能不明白嗎？

話剛落下，李二陛下的目光無意間從窗外的綠樹上掃過。

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唐三葬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慌亂。

只是……

「師父啊，上車餃子下車面，雖然徒兒不是坐車回來的，但您要沒給徒兒準備一碗面的話，可別怪徒兒掀桌子啊。」

離開皇宮之後，唐三葬幾人一路向東而去，走走停停大半個月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座熟悉的小鎮。

「休息就不必了，自從吃了御弟留下的肉之後，朕的身體始終都能維持在一個巔峰的狀態。御弟為了我大唐的興盛不遠十萬里前往西天取經，更是給朕和*圖*書留下這長生不老的唐僧肉。朕若不用心將大唐境內治理的國泰民安，又怎對得起御弟對朕的付出？」

那熟悉的門前，沒有看到那熟悉的人。

他明明都把自己整理好的經書都送給他了，一分錢都沒收他的，他竟然還纏著自己不放，非要自己給他講一遍自己西天取經的故事。

「師父……」

梵音如同自九天而來，響徹整個大唐境內，在這梵音之中，無數生靈如同沐浴在神聖的聖光之中，只感覺全身心都得到了凈化一般。

但任何夾雜了個人意念的佛法，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法。

唐三葬眉頭一皺，神識放開，竟發現皇宮之中不見一個活人，就連動物都少了九成。

任何一條道，都難見其盡頭。

「御弟！是御弟！御弟回來了！」

見徒弟們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唐三葬組織了下語言。

二師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是……師父這跟咱們撿經書有什麼關係嗎？」

唐三葬落到地面，聲音傳遍整個皇宮，只是……接連喊了三遍之後，卻依然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心裏想著，唐三葬帶著徒弟們快速的向死人山上爬去。

沒有了如來，還可以有阿彌陀佛，有藥師佛、有彌勒佛。

「師父啊，咱能不能說話敞亮點啊？老豬我當年學堂上都是睡過去的，您這話……我聽不懂啊！」

李二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轉頭看向門外已經放亮的天色，忍不住微微有些失神。

唐三葬唯一感應，就發現了長安城外數百萬人前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西方的李二。

而且……兩年了啊。

李二陛下顧不得披上自己的龍袍，整個人以超水平發揮的速度拉開房門沖了出去。

貼身太監魏公公拾起李二掉在地上的衣服，忍不住關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