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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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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渭城朝雨 第七十七章 哪一個

第一卷 渭城朝雨

第七十七章 哪一個

「渭城裡的人畢竟見多識廣,心思要活泛許多,心並不誠。但再往外到那鄉里,民風就淳樸很多、人也虔誠許多。再者那邊都是幾十里才一座廟,雖然人不如渭城多,廟卻少。因此這麼算起來……著實是比咱們好的。」
那麼其他人,針對的也不會是劉老道,只會是他自己。
大到……自己有可能再見不到他了。
「你好好吃菜喝酒就可以了。」李雲心隨意地說,「今天只是露個臉兒——對了,那邊那些,都是渭城周圍的廟祝?他們那兒香火怎麼樣?」
結果發現兩個人說的是這件事。
時葵子又覺得詫異。
竟然讓自己吃了個小悶虧。
他並沒有什麼大志,只是在跟著李雲心走、卷進很多是非。但即便到了今日也並不覺得後悔,反而慢慢覺得……
「這個……心哥兒的本領,我是信得過的。」老道聽他這話,頓了頓,「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那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廟。有些塑像上的確是神位的。心哥兒若現在說要他們毀hetubook.com•com了那神位、換新的……大概有幾個人能信得過老道我。但其他人么……」
大堂里一共有十三席——正位主席、兩側各六席。想想之前管事的說那種請柬一共就只有十二份,那麼大概就是對應那十二人了。
這人……很六啊。
瓊華樓的管事也走過來,嘆口氣:「道爺,隨我上樓吧。」
有一個人把自己弄到了這裏來——通過尹平志令自己陷入思維誤區、掉以輕心了。
但劉老道的臉上並無太多忐忑,反倒一邊同管事的一前一後地走,一邊同李雲心說話。
因此他便放了心:「那老道我,是該做些什麼?」
李雲心邊想著,邊慢慢向人群里看。會是哪一個?
他知道必然是那玄澄子的道童走進來說了些話。在這些人當中實際上也只需要那麼幾句話,便足以將老道和自己排斥在外了——本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老道不知道心哥兒為什麼關注這種問題。但知道自己沒可能跟得上他天和*圖*書馬行空的思維,便說:「實則香火,比咱們的廟要好——比咱們現在也要好。」
這個席,自然是指「案幾」。
若是往常劉老道來了這瓊華樓、見到樓內的珠光寶氣,必然得細細地端詳體察了,留作日後談資。但如今聽了李雲心的幾句話,他忽然沒來由地心慌起來。
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廳里的人只向他們兩個看了一眼、稍稍打量,便轉過臉不理會了。李雲心笑了笑:「我們也不理他們。」
看見李雲心的神色表情,劉老道意識到心哥兒……又在計劃、圖謀些什麼了。
劉老道一見這場面便苦了臉。他何曾見過這種陣勢,更不懂什麼「禮制」。
劉老道這便收起心思往前面看。
玄澄子的那個小道童一直找機會想要對上李雲心的眼神,好對他表達一下「你瞧著吧一會就要你好看」之類的意思。可惜李雲心在心理上早過了和十幾歲的孩子鬥氣的年紀,只略略地掃了這大堂的格局,便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但還是忍和圖書不住叮囑了幾句:「一會兒你們上了樓……能忍則忍吧。你這孩子倒是有孝心,只是你師傅便為難了。往後遇事,可不能這樣。」
心哥兒還是那個心哥兒,但今天……或者說最近的心哥兒不大對勁兒。
瓊華樓的二樓是極寬闊的——一整個完整的大堂,中間只用了兩排柱子支撐。依照李雲心的印象來看,很像他在影視劇里看到的皇宮正殿的格局——對著樓梯入口處,大堂的另一邊,是一扇巨大的鎏金屏風。屏風前便是主席。
「這倒是不錯啊。」李雲心想了想,「我看過城裡的幾座廟,都是泥塑。很多泥塑也只是泥塑,沒什麼神位在。那些廟裡也都是泥塑?怎麼不用畫像?」
只不過眼下還沒人入席。大堂里三四十個人,正三三兩兩地隨意閑談,似是在等正主兒。這情景令李雲心覺得熟悉——如果每人手裡再端一杯酒,他就覺得更像是他那個世界的「上流社會」聚會了。
「哦。我來給他們畫如何?」
本以為老道在教訓李雲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對這小道童印象不錯,覺得「雖然惹了麻煩,但畢竟還是真心對他師父好」,因而想來為他說說話。
可一點兒……都不像師徒之間說話啊。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管事的側身讓到一邊:「二位,裏面請吧。小的就引到這裏。」
老道總覺得,他可能要做一件很大的事情。
李雲心並不在意時葵子的語氣——這是一種長輩式的苦口婆心,也全是善意。就只微笑點頭:「是了。」
瓊華樓的窗邊是類似涼亭一樣的圍欄,有座,還有小几。小几上擺些冷食瓜果,黃黃綠綠紅紅紫紫,擺得煞是好看。兩人在就在這裏坐下來歇著,看廳中的那些人高談闊論。
這時候,時葵子走過來了。聽見他的問話,微微一愣。
唔,似乎還不錯的。比起從前的那種日子,心裏要舒服很多。
瓊華樓的席面原來是頗有古風的——分餐制。實際上這也是大慶朝比較正式的筵席制度。每人面前一案幾、跪坐,連飲幾輪酒都有禮制。
兩人這時候已經隨管事的穿m.hetubook.com.com過了一樓大堂,往二樓去。
先前覺得是尹平志給自己一個陽謀。但剛才在樓外知道了這帖子的分量,便清楚這不是尹平志能搞出來的事情了。
這個小道士……有點怪啊。
說不出為什麼慌,可就覺得不對勁。
既然不理,他也不急。就和劉老道走到窗邊去。
說的是剛才的那些事情。
到這時候又變得鎮定從容,和方才簡直是兩個人。
「……雖說廟祝大多是畫師出身,但沒幾人能弄出像樣的畫作。大多是畫些清心鎮宅的,賣給香客,實則效用也有限。若說像心哥兒一樣為廟中正神作畫像,那是想也不敢想的——能有本領畫出那神位靈氣來,也就不必做廟祝啦……」
「了解了。」李雲心點頭,「那麼一會兒到了樓上,問你什麼你只管應了。一切由我來。」
原本這管事的下來說老道手上的請柬確認無誤,那些道士都還覺得與有榮焉——畢竟和他們是差不多的出身。但發生了之前的事兒,又都覺得劉老道多半是要遭殃了。因此這時再看他,只在心裏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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