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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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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渭城朝雨 第一百零一章 行宮

第一卷 渭城朝雨

第一百零一章 行宮

一言之——這東西是一種可以進化的、須彌芥子空間。
「而龍子、妖魔的化境巔峰,就只是它自己。它們不修法門,幾乎沒有法器,也沒什麼師門。僅憑天生的妖魔之軀、妖力,便已是化境巔峰了。你想一想——一個一出生,便是化境巔峰的凡人。一點都不弱的。相反,強得讓人心驚。」
「原來他這麼弱啊。」李雲心低聲道。
因為……很違和啊。
但據劉凌所言現在的九公子的「行宮」……絕對還沒有大到可以被稱作「統馭萬千水族、掌控百萬里氣象」的「龍宮」的地步。
她已經可以看得到李雲心額頭的冷汗、以及煞白的嘴唇了。依照她的經驗,知道這並非偽裝。
最終兩人在劉凌第一次見到喬佳明的路口分開。
「也許也正因為你這樣子……才會成為天才。」
「會是多開心的生活呢。唉……希望我下一世啊,會過得更好些。」
「但你要說更強一些……有多強?」
劉凌猶豫一會兒,開口說:「……好。m.hetubook.com.com我說給你聽。」
「真可惜你本來……」她看了一眼李雲心,「本來跟我回山,也許是可以不必死的。」
「沒甚別的用途,除了棲身之外,往裡面一躲還可防身。勉強算是……妖魔們的法寶吧……」
現在他有更多的靈力可用——幾乎等於未被封禁之前的半數。但如今也清楚,距離功散身亡也更近了。
「掌管一地的大妖,若是有行宮……那行宮可不是它自己建的。我是說當然也可自己建,但那就如尋常人建房子一般,沒什麼用的。真正的行宮……怎麼說呢,你可將它看成類似修士的雪山氣海一樣的東西。」
劉凌拉了一下李雲心的衣袖:「歇歇吧。」
他起身嘆口氣:「走吧。歇息得差不多了。」
「弱?並不弱。」凌空子搖頭,「這第九龍子,也算是化境巔峰的實力。但我們修行者的化境巔峰這四個字,包含的東西太多了。修鍊的法門、前人累積的經驗技巧、師門賜予的保命www.hetubook.com.com符籙,甚至還有法器。」
怎麼偏偏是兩個失心瘋?
——況且他似乎也沒有「龍宮」。
也是隔了一會兒她才說:「你當真是不惜命。」
見了鬼。白閻君可沒對他提這事。
「……龍宮?」凌空子的聲音變得古怪,「它哪裡會有什麼龍宮?哦……倒不怪你。也沒什麼人同你說這事。」
天漸陰了。
他沉悶地咳嗽兩聲,將手裡的草莖揉出了汁水來。又有畫像……掛上去了。
李雲心聽她說了這個許多,才意識到,事情同自己想象得有些出入。
譬如說一個小妖自己修出了道行,卻沒什麼人知道它,那它就是個小妖。
譬如說這小妖,就發生在某一天自己手邊多了個巴掌大的小木桶。它可以縮進這木桶里,很難被找到,可以療傷喘息。而這木桶能夠承受的傷害,可比它本身能夠承受的多得多。
之後這小妖成了大妖,信徒更多了,可能這木桶會變得更加璀璨華美、裏面的陳設也會變得更多。
和圖書沒想過那玩意兒……哪來的。
「譬如這九龍子,若是所轄之地信徒甚眾,它得了香火願力,便可漸漸煉出自己的行宮了。這東西,尋常妖魔也都有。你說它們或者被人敬畏,或者被人厭惡,總是有人惦念著的。但凡有人知道它們,便會生出這東西來。」
劉凌開始變得喜歡沉默。李雲心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可以從這些沉默里體會到自己樂於見到的情緒。
又走了幾步,遠遠看得見城門了。這時候路邊有供路人遮風避雨的驛亭。
他從前看影視劇,龍王自然都有龍宮——哪怕再寒酸。
於是給李雲心說了一路。
長凳上原本坐了三個趕路的婦人,挎著籃子。見兩個人走進來,往旁邊讓了讓。或許是看劉凌和李雲心都像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一讓就讓了半張凳出來。
「要說狹路相逢——我和它偶遇,我必然死在他手裡。哪怕是剛剛踏進真境的道士,也占不到便宜。但我有了時間準備、布下書符大陣,他進來了,就別再想走出去。m.hetubook.com.com至於兩個這樣的龍子……大概也是可以殺的。」
他知道有些話是真,有些話是假的。但並不妨礙他漸漸在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幅圖景,以及天下大勢。
「我還想……多聽聽你的事情。我從小隱居在山裡,一直好奇如果我……命好些。可以不用整天提心弔膽、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這件事擔憂、而是生在了你那樣的仙門裡……」
倘若壞事或者好事做得多了,信仰或者畏懼它的人多了,這香火願力除了增強它的力量之外,還會慢慢地生出一種東西——「行宮」。
這玩意兒……或者說這規則……怎麼看,都像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
三個婦人走了,劉凌才繞去另一邊,在凳上坐下來。
但凌空子卻沒有坐下,只站在李雲心身邊。
李雲心深吸幾口氣,慢慢走到驛亭里,在由幾片粗糙木板拼成的長條凳上坐下了。
如今知道,原來是信徒們的香火願力,「添磚加瓦」來的。
旁邊坐著的那三個婦人,此時都已經目瞪口呆了。見了鬼和_圖_書一樣的相互看了看、忙起身,匆匆走了——大概是覺得這對璧人兒看起來是好模樣……
凳子底下生了一株野草,此時芽抽得長。李雲心將草莖拔下,用那一頭嫩綠色的柔軟斷莖在指頭上撥弄。然後說:「他畢竟是個龍子,號稱渭水龍王。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我覺得在渭城附近,它就是在世真神了。那也該有龍宮的吧。那裡面,會不會它也有法寶之類的東西。或者……會不會有朋友?」
也難怪那天晚上他問九公子「行宮在哪裡」,那妖魔會陡然惱怒起來——原來真不是可以對人透露的信息!
李雲心發了一會兒呆。
但胸腹之間的令一陣劇痛突兀地打斷他的思緒。
「唉。」
她在李雲心肩頭的兩個穴位按了按,說:「龍子有九個。那八個龍子,真境巔峰的道士也沒把握。但這一個是第九龍子,最弱的一個。我是化境巔峰,又帶了法寶,對付他自己,萬無一失。」
大概是他也不大清楚——現在李雲心愈發確信,奪舍神獸這法子,不是他想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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