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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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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渭水龍王 第二百七十章 逼供

第二卷 渭水龍王

第二百七十章 逼供

「唉。本座心平氣和地同你談,你卻冥頑不靈。你……可想像她一樣么?」昆吾子低低地嘆口氣,抬起手。
「你們在天下各處廣布眼線,居心叵測。」劉老道瞪著他。似乎已經打算絕不會活著離開紫薇宮的中殿,將事情一股腦兒地都說了,「雖不曉得你們所圖為何,但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譬如說你們三個——都是那共濟會的陰魂吧?」
說了這句話,看到三個俘虜對視一眼。劉老道冷笑了一聲。
卻見這洞庭的公主平靜地看著他:「我君父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得多。這種程度……你是在玩鬧的么?」
昆吾子再捻須一笑,眼底儘是嘲諷之意:「貧道曉得你們在洞庭外還有人。一鼠精,一兔精,還有個陰魂——此前就是從貧道眼前救走的。三個虛境,能成什麼大事呢?我座下數十修士也在捉拿他們,現下也合該落網了。」
「貧道昆吾子。」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統琅琊洞天宗座,昆吾子。」
老道抬頭盯著他:「那又如何?」
昆吾子再笑:「怎麼,不信?」
但劉老道置若罔聞,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心哥兒殺掉了一個你們的一個人,自稱清量子。」
他笑了笑:「早晚也要解決掉她的。區區一個真境。若是聰明的,得了信逃出洞庭也就罷了。若非要來,也將她留下。本座乃是大成玄妙境界,還怕了她么?」
他皺起眉,轉頭去看自己的手:「這妖魔修的什麼法門?陰魂我竟捏不碎?」
這中殿的大廳是仿古制的,只有幾,原本沒有椅。但他身邊卻有張金色圓屏背的藤椅——正是這些日子劉老道寶貝得不得了,總喜歡坐著乘涼的那椅。
起先昆吾子是得了手、心情好www.hetubook.com.com。同時又擔心這是圈套、懶得同他計較許多。
但此刻對方將這話自己說出來了……意味著這擔憂已不存在了。
「那麼……是不是還有海量子、離量子、丕量子、朋量子?」老道冷冷地笑了笑,「都是你們的人吧?」
昆吾子一邊眯起眼睛看劉老道一邊慢慢道:「先在你皮下鑽。再鑽進你的血肉里。到了血肉里犁個遍,跑到你的骨頭裡。但我這玄光乃是靈氣。雖叫你受苦了,卻也會滋補你的身體。因而才可以……一邊要你痛不欲生,另一邊卻不至死。你且瞧著她罷!」
噗通一聲響,那三花的頭顱落了地。
昆吾子看了七段錦一眼。
昆吾子旋即沉默。然後一揮手,將那些玄光從紅娘子的身體里收回來:「原來如此。既然你不怕死,那麼就暫且不要你死。要你……看著她們死吧。」
因為之前劉老道說的話,正是他在擔心的。
那李雲心將這事也說了!?
到如今心中已定,便不喜歡對方說話的方式了——即便他從前是琅琊洞天的飛雲子時,也是宗座昆吾子的愛徒,哪裡有人敢這樣說話。
他這樣充滿戒心地看了一會兒才微微出了口氣,覺得輕鬆一些了。
說完便只狠狠地盯著劉老道,等待他感受身邊紅娘子即將發出的痛苦嘶嚎。
劉老道鬚髮皆張、哈哈大笑:「道統劍宗?你們這些共濟會的狗賊倒是沒一句真話的。你自稱昆吾子?呸!我看你是奪了舍的陰魂吧!」
李善與蛇精終於布置好了這廳中的禁制,走過來盯著劉老道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道:「看這老東西的模樣倒不是作偽的。」
他指間忽然射出蛛絲一般的玄光、千絲萬m•hetubook.com•com縷,一眨眼的功夫便從紅娘子的眼中鑽了進去。隨後的情景變得有些恐怖——那些光芒竟是有形的。它們像無數條長長的蠕蟲一般在紅娘子的皮肉之下蠕動,先侵入臉皮下,然後向下走。再到脖頸、胸口,而後沒入被遮擋的衣物中。
昆吾子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貧道知道死掉的是化身。但也知道,他本尊此刻不在洞庭。現在我洞天的道士正在找他——真境妖魔分身被斬了、修為大損。可貧道座下真境道士還有四人,你猜他逃不逃得掉。」
昆吾子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李善:「你說得對。那李雲心……果然知道不少內情。的確該活捉了他,好好問一問。」
……這老道,知道共濟會的?!
血光衝天而起!
這老頭子眼下的臉色略顯古怪。昆吾子疑惑地看了看他:「問這個做什麼?你已經知道得足夠多。現在答本座的話——凌空子在哪裡?」
但殿中很安靜——七段錦與李善開始在中殿布置禁制,被撞開的殿們外有夏末的陽光透進來。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中飛舞。
劉老道不言語了。
昆吾子愣住了。李善與七段錦也放下手中的事,齊齊轉頭看劉老道。
昆吾子寬容地笑了笑,像是懶得與一個沒見識的孩童計較:「你這種不入流的人,哪裡知道玄境意味著什麼。」
什麼聲音都沒有。昆吾子愣了愣,這才轉頭看紅娘子。
李善便不再理會,繼續布置他的禁制。
昆吾子皺眉:「你在說什麼?」
昆吾子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
說完往身邊看了看。
昆吾子與李善對視一眼。但道士隨即道:「不要追。是了,白雲心還在洞庭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七段錦想了想,搖搖頭,低聲道:「他說謊。李雲心此前不曉得的。我在陷空山洞外和他打了照面,之後又與邪王同他交手——如果他知道陷空山有我在,不會以本來的面目示人。」
「這天下的正道在道統與劍宗。你也是個人,是個修行人。如今卻與妖魔為伍、為虎作倀,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但你若識相些,或許日後還念你迷途知返,只廢去修為、饒你一命。現在你聽好了——本座先問你,那凌空子,眼下在何處?」
邊說邊用手在虛空中隨意地一抓,似是擒住了什麼:「但你只是毀了這妖魔的肉身,陰魂還在。該將陰魂如這般也一起毀了才少事端……咦?」
過了一刻鐘。
所過之處的皮肉像是被犁過一般,都軟塌塌地松下來。彷彿一瞬間衰老幾十歲,變成臉皮鬆弛下垂的老嫗了。這景象已然恐怖,受刑人所感受到的痛楚就應當更恐怖了。
劉老道仰頭瞪著他,怒氣沖沖地說:「玄妙境界?哼,心哥兒殺的人,哪一個是比他不濟的了?」
他一邊說,一邊看劉老道的反應。
「陰魂——奪舍附身,然後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洞庭附近除了你們三個,當我們不曉得還有其他的人么?心哥兒去陷空山就是為了找出那裡的蛀蟲來。你說他被殺了?嘿嘿,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這般行事,好將其他人也引出來?你們若識相,現就出洞庭去救你們的同道吧。若晚了,哼,保管被他殺個一乾二淨!」
紅娘子不說話。他便微笑著沉聲道:「李雲心去了陷空山,這事你們曉得我們也曉得。但想來你們不清楚的是,那睚眥也去了。且……將李雲心殺了。」
剛說到這裏,便聽和_圖_書見劉老道厲喝一聲:「聽到沒有?!去告訴你家小姐!」
昆吾子默不作聲地觀察他。隨後對李善笑了笑:「看起來這李雲心要麼就是果真不在。要麼,就是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子很在意這幾個人。此刻還不露面,你猜是前者還是後者。」
聽見老道繼續冷笑:「如此——我知道得夠不夠多?」
昆吾子點了點頭。他又微微眯起眼,盯著劉老道看了一會兒,一笑:「看來你並不知道多少內情。這些是李雲心教你的?緩兵之計?」
這一聲暴喝令昆吾子微微一愣,疑心是聲東擊西的伎倆。但隨後——這中殿的西邊忽然暴射出一道人影,直往極遠處遁去,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然後他轉頭看劉老道,臉上露出平靜的微笑了:「你真是取死有道。不過你即便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這天下的世俗人、低境修士中,能像你一樣曉得這麼多秘密的,可的的確確是罕見。」
紅娘子一挑眉:「從沒聽說過。」
因而他冷笑一聲,挪步走到那椅前,看著劉老道坐了上去。然後輕輕拍拍扶手:「本座,眼下是以禮待你。但你若不識抬舉,莫說這座椅了。就是你的修為、性命,以後也不是你的了。」
昆吾子猛地坐直了身子,與李善、七段錦對視了一眼。
昆吾子哈哈大笑起來:「公主不必意氣用事。貧道知道公主傾心那李雲心,但事到如今只怕不得不割愛了——可知道那李雲心現在如何了?」
他猛地沉下臉、瞪圓了眼睛:「你還知道什麼?!」
話音一落,再一揮手——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心灰意冷。但就在昆吾子打算再乘勝追擊撬開他的心防時。忽然意識到他在低聲嘀咕些什麼。
昆吾子笑起來:「m.hetubook.com.com你這……老蠢物。可知道這洞庭附近的師兄弟就只有我們三個而已么?你那心哥兒,再去哪裡殺?不過你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倒也可笑,啊呀,貧道猜猜看。你這般視死如歸有恃無恐……可是在想你們在洞庭外還有人的?」
然而……
老道怒目而視:「你們儘管在這裏猖狂得意。我一個老弱之軀換你們幾個人也是不虧。說不好,心哥兒現在已殺了幾個了!一個不虧、兩個,老道我就賺了一命!」
隔了半晌劉老道才轉過頭,瞪著眼睛看到三花無頭的軀體慢慢歪在他身上,從斷頸處流出來的血液很快浸透他半邊身子——那的的確確是溫熱的血,而並非什麼幻象!
一道刀刃似的靈氣嗡的一聲噴吐出來,下一刻——
劉老道微微一愣。但很快用臉上的怒意掩飾過去,只盯著他:「自作聰明。」
見他目光落在上面,那老道又怒氣沖沖地喝:「挪開你的狗眼!本道爺的寶座也是你能看的么?!呸!宗座?連堂堂正正地爭鬥都不敢的豎子罷了!」
昆吾子目瞪口呆。劉老道卻放聲大笑,斜著眼睛看他:「我們這些人,有哪一個是怕死的?!」
他冷冷一笑:「我倒是——」
他說了這話,終於看到劉老道臉上出現一絲鬆動。先前他是憤怒。聽昆吾子說「李雲心被殺了」之後是不屑的冷笑。而今終於露出一點轉瞬即逝的驚慌。但他很快掩飾過去,口中仍道:「你知道?知道又如何。我家龍王還是少年人時便斬殺了你們道統那凌空子,化境時又斬殺了你們那經律院首座月昀子。你這道士可知道他的計謀如何?布局如何?安知你們如今站在這中殿……嘿嘿,就不是他有意安排的?」
劉老道抬起頭看著他:「你們三位真名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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