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心魔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唯一的機會

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唯一的機會

李雲心樂意看到這種變化。他便輕輕搖搖頭:「答案,你自己也清楚。結局會怎麼樣——有陸上、蓬萊的前車之鑒,你也想得到。可你這種性子,既是優點也是弱點。」
李雲心不笑了:「就憑我。」
但實際上,這兩點倒是很難說是不是「缺點」——譬如這恰恰令他沒有尋常那些妖魔、甚至那些玄門修士一般的狂妄與自大。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了。會懷疑自我、會軟弱、會不自信。也叫他對李雲心所說的每一話都抱有最高級別的警惕,生怕自己落進陷阱里。
「……是什麼?你倒是說!」
東海的龍王與渭水的龍王,在黑暗幽深的海底,如此對視了一會兒——兩息之後,東海君先移開視線:「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東海君皺眉:「……這樣想了又怎樣。你以為我勝不得你們的么?」
——大烏龜終於伸展了四肢……不,是拋掉了自己的殼兒。
那便是因著早些年出身的緣故所帶來的不自信與自卑。他從前是個小妖,如今是龍王。從底層到巔峰卻不是自己一步步走上來的,而有些一步登天的意味。這令那兩種感覺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
「叫我來東海——我會生事,會和你們九個鬥起來。我能除掉你們也好、我被你們除掉也好、咱們兩敗俱傷也罷,都是她樂意見到的結果。所以眼下是你的末日,也是我的末日。」
東海君慢慢張大眼睛:「你https://m.hetubook.com.com是要說——」
這話倒像是一句咒語。此前東海君聽他說要幫自己變強,也只是驚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東海君沉默著、猶豫著。似是知道某些問題不該問、問了就中了李雲心的陷阱,可又不得不說出口。
或許會做得到?
「它叫你沒有狂妄自大,因而安安穩穩過了一千年。但也叫你沒了膽子,不願意去想將來該怎麼辦。我猜猜你現在打算做什麼——你是不是原本打算,將我和通天君都拿下、甚至殺掉。」
李雲心擺了下手,笑起來:「別騙自己了。你真是隱士,當初搞什麼事、做什麼龍王。從來就沒有真的安於平淡的人——要麼是無力對抗整個世界,要麼是沒想明白自己真想要什麼罷了。東海君,你該是屬於後者。」
然後再退一步,以示與李雲心、他所說的話劃清界限:「你說的話,我可一句都沒聽到。更不會這樣做。你們陸上的人鬥來鬥去,海中卻不是如此。我們在神君治——」
「覺得真龍叫我們往東海來卻不與你打招呼,是要你試煉我們、是要我們彼此爭鬥。你覺得,你殺死了我們,就勝出了、就能繼續得到真龍的歡心,把這個東海龍王做下去?」
東海君皺起眉:「我自然不想聽。但如今走了,豈不是墮了東海水族的威風。你儘管說——說了,我一一駁斥你。」https://m.hetubook.com.com
「所以——東海君,是的。」
李雲心笑起來。東海君開始問自己。意味著他開始慢慢跟上自己的思路——這隻大烏龜,終於慢慢地將腦袋從殼兒里探出來了。
東海君的眉頭快要擰成一個川字。
「我看你知道些陸上的事情,但並不很詳細。如今我就和你細細說一說——你想聽盡可以聽。不想聽,就立即轉身走吧。」
他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似是在看有沒有被什麼人聽到。
李雲心苦笑:「這種事,用得著誰來告訴我么?陸上最常見不過的權謀手段罷了。你這種人,必然這樣想。」
然而這位海上的龍王、相對於妖魔來說,或許有一個缺點。
「和我從前做的事情一樣。借勢、抓機會。」李雲心毫不遲疑地說,「如今你正身處在一個節點上。這個節點、時機過去了,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這個,就是你唯一保命的機會了。」
李雲心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彷彿是在複述東海君此前剛剛說過的話。
李雲心用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神氣看著東海君:「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件事——但如果你是陸上那些了解我的人的話,此刻發現我現身東海,就該做好準備逃了。總的來說我的本領就是,走到哪裡、毀到哪裡。」
但到這時候聽了這一句,驚詫的重心倒是轉移了。倘若是別的人——隨便一個什麼玄境的大妖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和_圖_書,他都不會有如此的反應。但如今是李雲心在說。通過短短的幾次接觸、交鋒,東海龍王已經曉得這個人很難纏,本事也大。
他沉默一會兒,聲音變得低沉:「……那麼,真龍為什麼叫你們來東海?如果你也有本領從我這裏過了——豈不是比我的威脅還要大的么?」
但他終於還是沉聲道:「……怎麼自救?」
即便是在敵人的角度,這種話既然說了……
李雲心所說的他的想法,實際上是黃冠子教給他的。如今被李雲心看透、笑這個想法幼稚——他一時間不曉得該信誰了。他向來不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做許多決定都喜歡深思熟慮。因而面對這種狀況,倒很像是曾經剛出雲山的蘇玉宋與卓幕遮了。
「我和你的處境是類似的。」李雲心盯著他,目光像是一條出擊前的毒蛇,「在雲山的時候,真龍就該算是已經用完了我。用完了我,我卻成長得太快了,於是我也就該死了。」
說完等了一會兒。
李雲心無奈地搖頭:「唉。我說了這麼多,你都聽進去——勝不勝又怎樣?」
「真龍當年降服了群妖,斗敗了鵬王,在陸地上分封了龍子。為了就是叫龍子們帶她威懾群妖、治理天下。」
李雲心擺了擺手:「稍安勿躁。我要先問你,知不知道金鵬王。」
可這麼幾句在東海君的耳中卻不啻驚雷。他到底臉色大變:「你——誰告訴你的這些話!?」
「我和你,必須自救。」
眼下李和-圖-書雲心可以肆意宰割他,在他的身上、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印痕了。
「當時人心不穩,許多妖魔還想著鵬王或許東山再起。所以真龍需要一個集團、階層,而不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來施加影響力。再往後。龍子們慢慢經營自己的勢力,在陸上紮下根來。真龍也就沒法子輕易扳動他們了。反倒怕這些龍子們感受到威脅擰成一股繩子,更加不好分化。」
東海君皺起眉。臉上的神色略有些變化。
「在真龍那裡,她會意識到你的確很有本事了——厲害到了竟可以殺死我們的地步。你成長為這樣的威脅,她豈不是更想除掉你?你至多再為自己爭取到一兩百年的時間罷了。等真龍物色到更好的人選,還會有另一個李雲心、通天君來。」
「所以我成了龍子、渭水君,大抵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真龍喜歡看到一個親近他的人來攪局呢。於是我順水推舟,在雲山底下做了許多事,幹掉一兩個龍子、終於得到真龍的歡心。」
東海君瞪著李雲心:「狂妄!就憑你!」
「那時候……你繼續殺么?這就好比是水漲堤高。總有一天堤壩要崩潰。」
因而在這一句之後,東海龍王沒有狂妄地一笑了之,也沒有鬼迷心竅真去想什麼「殺死其他八個龍王」的事。
李雲心樂於見到這種類型的憤怒。於是平靜地一笑:「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還是個堪堪化境的人。但一個月之前,我把雲山給點著了。如今我成了玄www.hetubook.com.com境的龍子,站在你東海君的水獄里——隔著我從玄門當中奪來的聖人遺寶,你拿我無可奈何,還不得不聽我長篇大論。」
「這種事情……在你們東海上也一樣。東海君——」李雲心頓了頓,看著他,「說心裡話,你是我遇到過的最不討人厭的妖魔之一。你這種性子,大概對你的部屬也不差。他們也該很愛戴你……那麼你想想看。真龍不喜歡陸上的龍子們勢力漸大,喜不喜歡你們這些海上的龍王勢力漸大?」
「我的威脅當然比你的大了。」李雲心一攤手,「我在陸上搞了那麼多事情,我的威脅還需要用你這一關來證明么?你難道到如今還想不明白真龍為什麼叫我打東海過、卻不肯直接告訴我怎麼去龍島?」
「你也不想一想,為什麼我會遇到蓬萊娘娘——當真是我巧遇了她,還是真龍叫我巧遇了她?」
「你的勢力,又到底是不是漸漸穩固了?如果眼下真龍要你的命,你的部屬會歡欣雀躍,還是會抗命不從——哪怕只有一小部分?」
他變得有些憤怒。可這種憤怒里還摻雜了些別的意味。
李雲心笑了笑:「這才像話。是這個態度,咱們或許可以更進一步了。那麼你且聽我說——」
「所以你想得沒錯兒。你擔心的威脅本已經來了——你做東海龍王的一千年之期已經到了。真龍,應該就是叫我來毀了你們的。」
「你當真殺掉了我和通天君,你以為這件事就完了、你真可以再做上一千年的龍王么?」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