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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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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六百六十二章 這個龍王可高興了

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六百六十二章 這個龍王可高興了

東海君聽到這裏嘆口氣:「唉……倘若明月夫人也——」
「他們向來在陸上活動,如今也往這裏走、且意欲交好龍王,為什麼呢?必然也是為了幽冥的入口。」
「哦。高人。」李雲心點點頭,「共濟會的,還是木南居的?」
他愣了愣,對黃冠子道:「那邊是我的人。」
※※※
「如果想要利用一人,是想要利用坦蕩的、還是奸滑的呢?」
東海君就又冷笑。抬手一指殿外:「咱們這位浩瀚君,哼哼,你們當他是真莽撞?」
黃冠子淡定地笑:「君上多慮。還有神君,還有無生仙門。我不知道無生仙門所圖為何,但既然在洋上經營數萬年,必然不會坐視外敵入侵。且,這是最壞的情形。」
黃冠子一笑,搖搖頭:「君上。真見著她們,倒不必走。只要坐山觀虎鬥。」
東海君便愣了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張張嘴:「啊……是我得意忘形了。先生教訓的是。」
東海君只得嘆一口氣,站起身:「唉。那個吃泥的既然走了——我也不跟你們置氣。到底是在我東海地面上的事——這一軍,我來領吧!」
「教訓不敢當。」黃冠子在他面前坐下,一揮手。石桌上便多了一盞清茶,「只是想提醒君上——除了紅娘子,可還有個木南居主人。咱們先前審了那個木南居的細作,知道木南居主人要來。倘若君上這一軍同時遇上她們兩個,如何應對?」
聽他這麼說,北海君才像是又醒過來:「唉,唉,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啊,東海君,啊,到底是有擔當——」
沒人吭聲兒了。
「到那時候兩雌相爭,君上只要坐擁一支大軍遠遠地看。瞧著她們分出了勝負,再引去李雲心那裡。到那時候……嘿嘿。」黃冠子笑起來,「君上不是想要那浩瀚君死么?那麼他就必死了。他自己挑肥揀瘦,卻不知是挑了一條死路!」
卻不知這一句話將小校駭得說話都不利落了。
東海君正在興頭兒上:「酒呢?只要酒!溫一壺月光下酒!」【注1】
李雲心聽他說話的時候便微皺眉頭。等到這時候,若有所思地沉默一會兒。
東海君一擺手:「哪裡的話。做人做事,最忌首鼠兩端。我定不負先生。」
他這麼叫了一氣,又一皺眉:「慢。先生,我引其中一個去了……他們將浩瀚君殺退了。可倘若餘下人也制不住他們了,該如何是好?」
小校這才如夢初醒。忙將東海君所說的原原本本講述出來。臨了,畏畏縮縮道:「君上還說……下次來的是浩瀚軍,知道龍王修為通玄……以畫道手段易容,是尋常神通難看得出的。煩請龍王為小的換個容貌,以免生事。」
黃冠子朝他一拱手賠禮:「所以都不會對君上不利。反倒是她們兩個——紅娘子傾心李雲心,且是個小女兒家的心態,很霸道的——」
東海君沉默一會兒,重重一拍桌子:「妙!喵!妙妙妙哇!哈哈哈,得了先生,如得一寶!妙哇!https://www•hetubook.com.com
譬如浩瀚君麾下軍制如何,有多少妖將,有哪種神通。可能從哪裡進軍、可能使何種手段,都一一做出推演。東海君知情,而黃冠子對此道似乎更熟。這二人談了一夜誰都不覺得累,反而興緻更高。
眯著眼睛看東海君、冷笑:「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知道那李雲心難纏,激將法兒么!自己吃了虧,也得將咱們挨個兒削個遍!嘿嘿,好,我這就叫你如意——北海君,我親自領一軍去!叫他瞧瞧他那些到底是不是蝦兵蟹將!」
東海君撫掌大笑:「成了,成了,大大的成了!不但成了,還是叫那吃泥的去圍李雲心了!哈哈哈,這等莽夫,也配和本君玩弄心機——我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直到天光大亮不知多久之後,東海君懷中一物才震動起來。
他在殿外的時候還是滿臉的怒意。彷彿是為兄弟不齊心、未能盡發精銳而惱怒。
『注1:語出自林清玄散文《溫一壺月光下酒》。』
這時候,已經入夜了。漫天星斗燦爛,殿外也生出几絲寒意。與此同時,李雲心正跌坐在石柱上調息療傷不提,單提東海君離了殿,在周遭略一逗留,便直往黃冠子的居所去了。
「他剛才鬧那麼一出,不就為了這個?嘿嘿!」
他一揮手,便聽虛空中九公子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過來——
「再說木南居。我會來龍王這裏,是為了李雲心。是為了幽冥世界的入口。那木南居雖一向與我會為https://m.hetubook.com.com敵,可是為自己的利益,不會像人一般意氣行事。那麼木南居的人,先上蓬萊島企圖混到君上身邊,后又有木南居主人親自出馬……恐怕所圖非小。」
兩人這樣相談了一夜。
北海君皺眉擺手:「唉,唉,何必意氣——」
在九公子身邊說了這事、收回了聽螺之後好半天都沒法子言語,只盯著李雲心——像在看一頭什麼可怕的洪荒猛獸。
黃冠子咳了一聲:「君上——那木南居主人呢,在陸上時候一直給李雲心許多援助,卻也利用過他。這紅娘子遇著這麼一個女子,一旦見她也是十分出色的,豈會不醋意大生呢?她畢竟是個女妖,與人不同,沒什麼道理好講。搞不好兩人就要鬥起來。」
才說:「你家君上,倒很了解畫道啊。」
見他又說話,北海君便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是睡著了、不言語了。那另外四位也不說話,只點頭附和東海君。但也沒有主動請纓的。
「這不就是搶先領了去圍剿李雲心的差事,把這個差事撂給咱們了么?李雲心是希夷玄妙境界,依著陣法能擊殺紫夜真人。可他那援助——那女妖,卻該是玄境的巔峰了。嘿嘿,他把這個兇險的留給咱們,倒顯得咱們沒膽、他自己豪勇無雙了!」
「我又沒吃那個洞庭君的肉。我也沒怎麼得罪那個木南居主人——一軍將我護住,能奈我何?」
小校一愣:「龍王料事如神!是共濟會的高人——據說從前是道統十八洞天當中的萬有彌羅洞天、宗座之下https://m•hetubook•com•com六位掌事長老之一,道號黃冠子的。龍王從陸上來,應該……聽說過的吧?」
他興起。一邊在石凳上坐了,一邊眉飛色舞地將剛才殿中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笑:「那吃泥的去了,嘿嘿,非要吃苦頭!李雲心不能把他給殺了,也得叫他那一軍元氣大傷!哈哈哈,叫他平日里耀武揚威連我也不放在眼裡——誒?魚呢?」
而後並不多說。確認了小校的身份,便將他此前與黃冠子所談論的內容,都一一叮囑給他。他是玄境的大妖,也領教過李雲心的厲害。因而對於紫夜真人被李雲心一棒打死這事雖然驚詫,可還沒到驚駭的程度。
黃冠子從竹屋中迎出來。看看東海君,微笑起來:「事成了?」
「還說了什麼?」
「神君在陸上造九子,鵬王修為高,暫且不提。餘下的獨獨留下洞庭老君,為何呢?有深意。不會輕易殺的。」
「……咱們寶貝多得是。稀罕你那破玩意兒。」
李雲心想了一會兒,笑起來:「哦,哦。當然聽說過。我在雲山的時候么,搗了他們的老巢,裏面倒是有歷代高人的名錄——聽說過。聽說過,哈哈哈。」
東海君心情好。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在石桌上走:「我見著就跑啊。」
東海君眨了眨眼:「你這話……罷了。往下說吧。」
東海君冷冷笑了笑,也大步走出殿外了。
小校忙道:「君上身邊有位高人,據說會使些畫道的手段——該是那位高人給君上出的主意。」
餘下六位各自瞧了瞧。北海君摸了摸鬍子:「www.hetubook.com.com那麼截斷救援的一軍……誰去啊?」
「所以說——」黃冠子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她們都想上龍島。而海上的龍王們,尤其三位鎮島龍王是上龍島的關鍵。西海君已被紅娘子誤殺,餘下的只有東海君、北海君。那北海君老奸巨猾,沒有君上這般坦蕩。」
「紅娘子任性衝動,但過了這些日子該想明白了,他君父極有可能在龍島上。必然想要上龍島。因此才會幫李雲心——大概想叫李雲心將她帶上去。」
一進竹籬門便叫:「先生,前次的細鱗子還有沒有?酒有沒有?哈哈——莫餘毒也!」
東海君眉頭一皺:「哦?先生給我細細說來。」
可一進黃冠子的庭院,臉上忿意盡去,倒成了滿面春風了。
黃冠子笑了笑:「海時不好。今天沒捉到。」
黃冠子清了清嗓子,低聲道:「那紅娘子,父親是洞庭君。洞庭君,又是個情種。往龍島來、下落不明。人道是死了——可大成玄妙境界的妖魔,是不會無聲無息地死的。我猜,是與神君起了齟齬,被扣在龍島。」
黃冠子淡淡地說:「君上已經醉了。哪裡還要酒呢。」
但浩瀚君已經起身。瞪一眼東海君,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了。
李雲心淡淡看他一眼:「哦。打死了?情理之中。我費了這麼多勁兒,不打死說不過去。可惜了。」
「木南居主人能與我會爭鬥這麼久,必有過人之處。我猜她會謹慎地控制形勢——叫形勢往有利於君上的一面走。到那時,她也許還會找到君上。只希望那時候,君上念及我如今的苦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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