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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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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七百四十六章 真正的主人

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七百四十六章 真正的主人

他說了這話,便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兩道幻影現身殿中。
如此,蓬萊島上的黑夜慢慢降臨。
「萬年老祖,此時在浩瀚海大陣當中,外圍有數百人為他護法。他該是正在進行煉化的最後的一步。先前他叫我先拖住李雲心或者真龍。說他大成之時,就在這三五日。」
劉公贊本以為會有異象——世間多少妖魔、修行人止步于真境,再不能向前呢。而清水道人卻像閑聊一般說要將這位紫夜真人的修為提至真境……
「我是設計將他拿下,還是先虛與委蛇?」
於是他看清了大殿牆壁上的那些古怪的圖畫。又看到清水道人抬起手,往空中招了招。她面前立即出現一片光亮——是小小的方形。在這片方形當中,又現出景象。
紫夜真人輕出一口氣:「師弟,辛苦你。你先退去,在殿外看守。」
紫夜真人立即走下大殿的高台、急趨數步,迎到門前。
「但既然護法之事將我排除在外,就意味著他對我戒心已深了。因此,我想他的話不可信。我猜,他功成應該就在最近三日之內。有可能是明天,甚至後天。」
東海君還在的時候,蓬萊島徹夜燈火通明。如今被無生仙門的人控制,島上海妖就少了許多。因而數座山峰上的宮殿都暗沉沉,只有零星的燈火。他所在這大殿也未掌燈,紫夜真人便隱藏在黑暗裡。
只是他還是不解。清水道人可以在談笑間造出一個玄境來,且似乎門下之人和_圖_書在仙門裡也有不少……此前為什麼要琴風子帶她來?
再隔一會兒,她微笑起來:「蓬萊島上的殿宇,是最早建造的。兩千年了。一點都沒變樣兒。」
語氣不是很客氣,聲音里有一絲焦灼。這是萬年老祖的聲音。
紫夜真人收斂了身上的磅礴靈力,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才道:「主人來此之前,我剛得到消息。」
「這些事你自己決斷。」萬年老祖說了這句話,又沉默一會兒,「但有一點。如果真龍先出龍島,你就將劉公贊交給她。拖住她些時日。如果是李雲心先出龍島,你也用劉公贊拖住他。我這邊的大事,還需要三五日。你在那裡,多用心。」
可李雲心給了他同樣的大成玄妙境界,是極費了一番功夫的。倘若沒有通天君睚眥,他斷無可能有如今的修為。然而清水道人在此刻、此地,就在他的眼前,在一抬手的功夫,便生造出一個玄境來!
清水道人接下來的舉動,似乎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是劉公贊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而非偽裝的微笑。看起來無論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如今回到了「自己的九海」,的確快活很多。
「何事?」
劉公贊目瞪口呆。若說境界的提升,他才是世間第一的「一步登天」之人——就連李雲心都無法同他相比。
紫夜真人慢慢站起身,垂了眼。但以他的神通,在如此黑暗中即便看不到,周遭的景物也是一https://m•hetubook•com.com清二楚的。
「是。」
「那麼也包括了……」
紫夜真人沉默不言,劉公贊卻心中大駭!
一直等到後半夜,琴風子終於出現了。
「這……這是……」他一時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了。
但他什麼都沒有感受到。這間大殿之中仍是黑暗,就連一陣微風都沒有出現。
「屬下也這樣想。」
清水道人指尖的光芒一閃,盡數沒如紫夜真人的身體當中。
他在這黑暗見了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便開始安靜地等待。
「那時的祁川海,可不是如今指甲般大小的地方。祁川海,東起弱水,西至中陸的祁川的。」
「太暗了。」清水道人隨口說了一句話,一揮手。
木南居號稱畫聖遺脈,意味著該是出現在一千多年以前。算這木南居主人在那時出現……也該是活了一千年左右的。可現在卻提起兩千年前的事,聽那語氣,是親歷過、且在這裏待過的!
清水道人在黑暗中瞥了他一眼,臉上仍有笑意。像是對他說,又彷彿自言自語:「劉公贊,你可知道么。如今這大洋上有所謂的九海。從前世上也有九海。不過從前的九海,範圍可比如今的廣闊許多。」
她這些話,是在說什麼?
紫夜真人開了口。聲音凝重,但劉公贊聽得出其中有壓抑而深沉的激動之情:「如今這所謂九海。我家主人,才是這九海真正的主人。」
琴風子自然曉得如此禮遇不是給他www.hetubook.com.com的,便側身避了避,低聲道:「幸不辱命。」
離國的祁川,也在離國的最西邊。乃是離國與吐火羅的天然國界。
然而,他的確又能夠感受到紫夜真人身上的變化。原本真境修為的靈力,忽然暴漲!彷彿他的身上正有混沌宇宙初開,難以想象的力量迸發開來,將他的身體在一瞬間撐至無窮大,下一刻又猛地縮了回來!
實際上是一件極恐怖的事情了!
雖然看不到對方,紫夜真人卻仍行了個道禮,沉聲道:「稟老祖。我已依照老祖的吩咐,差遣琴風子去見了劉公贊。劉公贊的確沒有往洋上來,而是在沿海觀望。琴風子沒能說服他。」
琴風子的臉上有某種忐忑的興奮。但在黑暗中並不真切。他沒有懷疑什麼,立即拱手,走出門。
「正是的。」
她轉眼看紫夜真人:「你如今只是真境,這可不行。你上前來。」
「是。」
清水道人在黑暗的殿中走了幾步,慢慢走上高台。其間一直沒有任何言語,倒彷彿是……在故地重遊!
如此足足過了一刻鐘,她才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又回來了。」
劉公贊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默不作聲。他往旁邊讓開兩步,又對這位木南居主人有了些新的認識。
到此時他如何不明白?清水道人口中的所謂「祁川海」,並非是指一片海域!
「他想要趕在她的前頭。」清水道人的聲音冷了些。
紫夜真人輕出一口氣。
「慶國么,倒是也有和*圖*書大半在其中。」
清水道人仍不答他,只微微一笑:「只是叫你知道,我在陸上對你所言屬實。我要的是我的祁川海。餘下的,我並不很在意。日後李雲心脫困,希望你同他說清楚。」
不等紫夜真人有動作,法陣便在空中消散。
劉公贊倒吸一口涼氣:「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真是這九海真正的主人,為什麼卻要琴風子帶你來?」
清水道人抬起手,指尖忽現微芒:「萬年老祖還在浩瀚海,暫不能驚動他。我就將這所謂的蓬萊、瀛洲、方壺三海之力賜在你身上,助你重歸玄境。」
「如果她也在行功的緊要關頭,或許會走火入魔呢。」說到這裏,清水道人笑了一聲。
他微微皺起眉,將萬年老祖剛才的幾句話又想了一遍,發出幾道令符。
紫夜真人立即邁步走到階下,半跪在地上。
難道說這蓬萊島算是個陣眼,或者類似的什麼東西。她來了這兒可以施展自己的神通,或者愈強么?
他忍不住說出了聲:「你……究竟……」
於是整間大殿的地板、牆壁、穹頂,立時發出蒙蒙的光亮,叫這殿堂變得如同白晝一般。倘若不是劉公贊確信眼下是夜裡、殿中並沒有什麼窗戶,還會以為白天提前到來了!
紫夜真人仍半跪在階下,是黑暗當中的一團陰影。
他可以嗅得到清水道人的味道,聽得到她行走時微風一樣的聲音。待她走到前面去,他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垂下臉,從心裏發出一聲滿足的嘆m.hetubook.com.com息。
「那麼,該儘快叫李雲心脫困。」清水道人略沉吟一會兒,「我封了三海之力給你,她必然感應得到。也能覺察自己的力量衰弱。」
她轉向紫夜真人:「萬年老祖,眼下如何?」
待大殿厚重的門合上,紫夜真人立即跪拜下來,聲音微微發顫:「屬下無能,屬下萬死!叫主人受此折辱!」
劉公贊微微一愣:「中陸的祁川……你是說,離國的那個祁川?」
劉公贊往裡面看了一眼,失聲叫出口:「……心哥兒!」
他站起身,的確已是大成玄妙的境界了。
紫夜真人立即說:「我又教了他些話。叫他聲稱自己欽佩李雲心的為人,心折於他。他對劉公贊說我們對老祖心生怨憤,劉公贊才上了鉤。眼下,琴風子又去報信。我想最快今夜,劉公贊就會到蓬萊島。」
「那麼……」劉公贊低聲道,「如今的離國、慶國、業國、辰國、東海國等……也都包括在那祁川海當中?」
劉公贊知道,清水道人口中的第二個她,該是指真龍的。
清水道人的身形慢慢顯現。她微微一笑:「你有功。這些不算什麼。你起來。」
待琴風子離開,紫夜真人便在虛空里構建一個法陣。法陣發出蒙蒙的光亮,聲音自陣中傳出。
那邊隔了一會兒才傳來聲音:「那就算了吧。還有什麼事?」
「所謂的真龍封海,分封出九個海妖龍王來,無非就是這樣的手段。」清水道人看劉公贊,「我已經為你證實了我說的話。你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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