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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作者:沁紙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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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八百三十四章 摸不著頭腦

第四卷 大爭龍蛇

第八百三十四章 摸不著頭腦

陳豢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她瞪著李雲心:「你是在對我呼來喝去?」
「哼……一點都不稀奇。」李雲心的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她本就是個妖魔。妖魔……心性不定。即便從前和我交好的時候,在鬧市中也說殺就殺盡一條街的人。她的性子什麼時候變過。我早說過,她愛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嘿,何止是大?那丫頭放出話來,說要叫李雲心去赴她與龍九的喜宴,然後才將劉公贊送回。要不然,她就叫龍九佔了呂君的身子,將劉公贊也煉化掉!」
「至於九公子……哼。她從前追著小九跑來跑去,說是要吃卻不吃,本就是在逗著玩兒罷了。選中他,也不算意料之外的事——找個怕她聽她話的寵物,其實也還是在逗著玩。」
這時候李淳風笑起來,打圓場:「師尊別見怪。他只是這樣的脾氣——也算是快人快語,可其實並沒有什麼……」
「如今容軍攻城略地威勢無兩,那容帝也成了百姓心中的一代雄主。他的旨意一傳出,麾下的官員將士一用命,叫天下數億百姓真膜拜起我來也不是難事。到時候么……哼,香火願力衝到我的身體里,我的雪山氣海便要崩潰。」
「剛出的事。你的人消息再靈通,有本君靈通么?你的人要把消息送過來最早得在今日晚間——你不信,儘管自己問去!」
白閻君冷冷一笑:「你當你是全知全能,本君就比你遜色么?那麼你可知道白雲心在金鵬那邊生了事?」
白閻君嘻嘻一笑:「你可管不了人家。」
李淳風不以為意地一笑:「經過昨夜我便知道她不會了。」
「可能是金鵬的陷阱。以這種法子叫你不得和*圖*書不去見白雲心,而他們父女串通一氣、或者那丫頭並不知情——靜待你自投羅網。」
「李雲心問她有沒有法子將神魂改頭換面——我和她都清楚是有的。但她沒同李雲心講。如此可見她雖不喜歡我又任性,可到底懂大局。她那裡,我算是放了心。至於你……近期不要去見李雲心。當心被他瞧出些什麼來。」
李淳風一愣:「生事?她生什麼事?」
於是酒宴從傍晚十分持續到天際微明時。只有兩個人的宴席,席上的笑語聲卻未停過。待天邊的魚肚白被染成淡紅色,李雲心才離了二樓的大堂,回到自己三樓卧房中去。
李雲心便說:「那麼我就沒什麼好問的了。您去忙吧。」
「問過了。」李雲心一笑,「沒什麼遺憾了。」
再由著白閻君思慮一會兒,李淳風豎起兩根手指:「我這兒子為了對付我,已使了計中計,至少兩個障眼法兒。」
「我想是的。」李淳風盯著初升的朝陽長出一口氣,「我這兒子,如今快要將我也感動了。他竟問了這事。我猜他是想再為自己畫出個真心愛他的父親來。這種事……唉。如果現在換他處在我的位置上,他一定也會像我一樣做的。我是迫不得已……何嘗是真心要害他?」
李雲心站起身:「怎麼回事?出什麼氣?」
李雲心坐在桌前擱下筆:「……什麼消息?」
「是個好計啊。」他低嘆一聲,「可對付我是不成的。他自己也該清楚——於是這事,該是他障眼法兒、叫我掉以輕心之用。真正要做的……還是要打我那神魂的主意。」
「我行險給了他我的神魂陣圖,他就去了榮國找容帝談話。www.hetubook.com.com兩人演一出不歡而散的戲,暗地裡卻在榮國境內布了局。為我塑金身像,叫許多百姓知曉我的名字。」
「這是自然的!」
「要本君說,這事兒她完全做得到。她的境界比呂君要高明些,又是金鵬的掌上明珠,寶貝也要多。呂君被金鵬拿了之後為防他逃走,便給下了禁制。如今落在白雲心手裡可謂是任她拿捏,半點兒辦法也沒有的!」
「補救?用不著。」李淳風轉臉看他,「你該清楚我也不全信你們那邊的那群人。萬一真出了岔子,我自己也解決得了。若是用你們來補救,誰知道救的是我,還是李雲心呢?」
李雲心嘆口氣:「你說的沒錯兒。前一次和她沒說什麼話,倒瞧不出來——這次算是明白了。這種翻臉的速度,果然當得起個喜怒無常的評價。」
「歸根結底他想要問的只有一句話:可不可以在畫神魂時改了那神魂的模樣,叫它變成另一個人。閻君,你說說看——他指的是誰?」
「好。」
「算是。也不算是。」李淳風將手搭上他的肩頭,「先別急,聽我說。」
白閻君抬起手:「你適可而止吧李淳風。本君如今要是還吃喝,早就吐出隔夜飯了。我此來只是要告訴你,若你能保準兒事情不出岔子,就最好別再叫他見陳豢。你可知陳豢有多厭惡你?你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真惹她煩了——本就是個撒起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心她將事情原原本本給李雲心都說了,咱們也都做不成事!」
李雲心忙舉起手:「別誤會。只是怕耽誤你的時間——已經同我說了這麼多閑話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於我www•hetubook.com•com們原本的計劃都並不衝突。我們到底是要去找他的。我們眼下就出發,一路上儘快弄清楚白雲心的所在。」
「那女妖從前是為了羽衣可以闖雲山的人,豈能那麼容易就咽下一口氣?她偷偷劫了龍五呂君,跑掉了!」
那人形模糊閃爍,聲音也飄渺。可兩人都聽得清他說的是「回主上屬下也剛知道此事,據說白雲心擄走了……」
李淳風臉色陰沉。思索片刻:「為了救出那劉公贊、龍九,好叫他回心轉意。」
李雲心便已不耐煩聽他言語。將手一揮把光影打散,再看李淳風:「她要殺人!?」
李雲心沉默一會兒,說:「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說謝字。」李淳風微笑起來。
白閻君便得意地在廳中走來走去,吊足他的胃口才悠悠道:「這事兒,也有你一份的。你同她說李雲心要與她婚配,結果被李雲心被當面回絕了。」
「好了。本君事了,還有別的事要忙。你仔細斟酌著吧!」
李淳風伸了個懶腰:「但我不意外啊。或者說事情進展到如今這程度,已算是很順利了。他那樣的人如果現在盡信我了,我才會對他感到失望。」
李淳風便苦笑:「她是畫道的掌門人。我是她的弟子,你算是她的徒孫。問過了就趕她走,她自然不痛快。不過她既然走得也痛快,該是沒記恨你——倒是你,想問的都問過了?」
「他昨夜和陳豢說了那麼多,每一句話都可以叫我浮想聯翩。但我覺著只有最後問的才是要點。」
現於他身後的白閻君便走到他身旁:「正是知道了才來見你。哪裡曉得你和他宴飲一夜——你真是沉得住氣。李雲心可不會無緣無故見陳豢https://m.hetubook•com•com,你這事做得很不明智。」
白閻君眨眨眼:「你?」
「錯啦!哈哈哈……她真能做到這種地步,李雲心為何不要她?她是擄走了呂君逼著呂君叫九公子現身……要同那九公子結姻緣、氣一氣那李雲心啦!」
不待白閻君回話兒,他便將兩人昨夜的對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複述一遍。
李淳風拍了拍欄杆。在台上來回踱幾步,才沉聲道:「這事瞞不住的。李雲心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這種事……白雲心搞出來的聲勢大么?」
「我就是這樣的人。也因為我是這樣的人,才能瞧得出李雲心在想什麼——他現在的確在懷疑我。」
李淳風點頭:「這就好。那麼我叫人備些酒菜。雲山那邊,該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休整一日,後天——殺上嘲天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淳風微微一笑、眯起眼。初春清晨的風便拂在臉上,將最後一點酒意都拂去了。
「胡來!」李淳風低喝,「會壞我的事!」
「雲心你稍安勿躁。」李淳風背了手,在屋中踱幾步,轉臉道,「事已至此,這樣吧。我知道劉公贊與九公子都是你看重的人,你必然想先去救他們——」
李淳風瞪了眼:「李雲心拒她,她劫呂君做什麼!?」
白閻君瞪起眼:「你這人——」
「——你可知昨晚他同陳豢說了什麼?」
白閻君嘲諷地一笑:「你自詡通人心,不如自己想想看?」
「你回絕了同白雲心的婚事,這丫頭就起了性子。回到嘲天宮趁金鵬不備擄走了呂君,又逼他叫九公子現身。而後說要同九公子結親,要你親自去觀禮——你若不去,她就幫呂君煉化了劉公贊。唉……我倒是沒料到她會做出hetubook.com.com這種事——」
「我得弄明白他究竟有沒有起疑心、究竟有沒有下定決心對付我。經昨晚那事,就已經明白一半了。」
隨後將衣袖一甩,蹬蹬蹬上了三樓。在李雲心房門上敲三下便推門而入,臉上的陰霾之色卻早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輕鬆:「雲心,有個消息。算好也算壞,臨行前你該知道。」
李淳風則留在廳中。他起身踱步到窗邊,扶欄看初升的朝陽。瞧了一會兒,覺察身後起一陣陰風。便頭也不回地低聲道:「你知道我們昨晚又同陳豢面見了?」
待這白閻君消失不見,李淳風才立即祭起符籙。又閉目仔細傾聽片刻、終是睜開眼睛,恨恨地嘆一聲:「多事!」
然而他這為李雲心開脫的話還沒說完,陳豢便又哼一聲,消失不見了。
李淳風一愣:「但這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白閻君不耐煩:「有話快些說。我得得了你這邊的准信兒,才好回去預備萬一計劃有變、好補救的法子。」
「那麼今晚不醉無歸吧。」李淳風定定地看著他,「也許是我們最後的快活日子了。」
不等李淳風言語,他便也祭起一道符籙。半空中現出一道光影、化成人形。李雲心開口喝:「嘲天宮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白雲心從嘲天宮帶走了呂君。那麼如今劉公贊與九公子也算脫離金鵬的掌控了。」李淳風看著他,略猶豫一會兒又道,「可她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出氣。」
「那麼就這樣做。」李淳風沉聲說,「一來在這件事上我勸不住你。二來……如果金鵬想要找回呂君,於他而言不會是難事。也許下午這件事就了結了。可如果到了明天嘲天宮還是沒什麼動靜……就有另外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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